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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意此时已经易容完了，那一张辨识度极高，看起来清冷无比的面容已经被完完整整遮住，慕意顶着一张看起来清秀无比的脸挑眉，明明冰冷无比的动作在这样的脸上看起来也是平白多了几分温柔的意思。
掌柜的不由得放软了声音，“夫人这话就是言重了，我们这铺子打我来之后，就没有卖出十个数的东西，哪里有什么身份尊贵之人。”
话落，掌柜不顾身边小二冰冷的眼神继续道：“就算是这小二所说的那个顾客，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买的。”
慕意却是没有关注他在说些什么，慕意直直地看向小二，“为何对你所说的那人态度柔和，对我和我夫君却是这样的态度。”
顾言风牵着慕意的手指微微收紧，示意慕意不要逼得太紧。
顾言风此时顶着一张单眼皮的男人长相，此时的顾言风和平日已经没有了丝毫相似之处，但是顾言风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
如果抓走顾麒麟的真的是顾言风和慕意猜测的那个人，那说不定留在这里的人能够听出他的声音。
小二原本想用恶言恶语将慕意逼走，没想到女子竟然问出了这样敏感的问题。
小二原本以为只不过是巧合，所以干脆就没有说话了，可是慕意下一刻竟然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小二就不得不怀疑了。
那一双眼睛中闪过一丝暗芒，这样凶狠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二能够露出的眼神！
慕意和顾言风本来就是敏感至极的人，当即就发现了小二的视线，顾言风和慕意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发现了惊喜。
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现在就是要看看和这个小二联系的上线是谁。
小二身体绷紧，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顾言风皱着眉头挡在了慕意的面前，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掌柜的比慕意更快一步地走上前来，大着胆子去拉扯小二，“你指定是有点毛病！我明日一定跟东家说将你开了！”
小二眼中的暴虐更胜了，抬手就将竟敢上来拉扯他的掌柜拂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上来管老子！”
掌柜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账房先生，如何敌得过习武的小二，当即叫了一声“哎呦——”，就直接摔到在地。
天器阁的铺子本来就在闹市，顾言风和慕意又是扈从如云前来，若非如此，掌柜也不会那么激动就疾步前来迎接。
顾言风和慕意就算是易容之后只有一张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长相，但一举一动都是钟鸣鼎食之家养出来的，只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就已经引起了无数人注目。
总之，此时的天器阁外面，已经是围堵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见到此时小二仗势欺人的一幕，都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二吗？竟然都欺负到了掌柜的头上！”
慕意似乎是被眼前这一幕吓着了，微微后退了一步，抬手抚了抚斜插在鬓边的帝王绿翡翠簪子，“我倒是不知道，邺城的民风竟然如此彪悍。”
“夫人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邺城人从来就不是这样的！我们向来都是温言细语，此人看起来就是个练家子！”
“练家子怎么会在天器阁中当小厮？这天器阁不会全部窝藏着这样穷凶极恶之徒吧？”
“你别说真的有这样的可能啊！这天器阁整整五年，从来没有卖出过一件东西！别是用来联系什么奸人的吧！”
“......”
人群就着天器阁究竟有没有诡异之处，开始了剧烈的讨论。
他们都没有发现，刚刚还一脸市侩模样挑起话题的几个人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彻彻底底隐入了黑暗之中。
瞬间，他们的脸上恢复了如出一撤的面无表情。
这些讨论声顿时也传入了掌柜的耳朵中，刚刚还气愤不已的掌柜瞬间就白了脸色，坐在地上忍不住看了一眼小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掌柜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他的脑海中就是在不断回荡着这些年管理天器阁的诡异之处。
每个月按时送过来的物件，偶尔前来，但是从来不会买东西，但是眼前这个对其他人态度恶劣至极的小二，却总是对这些人好言相待，甚至隐隐约约看起来无比低贱的小二。
掌柜的瞳孔越缩越小，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样看起来，事情的确是相当诡异啊！
小二也是黑了脸，因为这些百姓竟然还真的说中了。
小二当即怒吼，“滚滚滚，你们全部滚远点！”
要是平日里，众百姓还说不定当真要被小二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着，但是毕竟人多壮胆，众人今日还真的就不怕他了，当即就怒吼回去。
“你一个外面来的匪寇，竟然还敢在这里叫嚣，信不信我们马上就将你上报到官府，派人将你这天器阁全部查抄了！”
百姓们顿时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众人的声音将小二的怒吼声完完整整压下来，所有人都是脸红脖子粗地在吼，唯有顾言风和慕意，带着身后的好几辆马车，气定神闲地站在了原地。
顾言风和慕意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只要这小二不是蠢到了家，那就不可能继续站在这里放任众人讨论。
果不其然，小二黑着脸转头，“进去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对待顾客的态度吗？”
顾言风眉头才刚刚皱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有百姓开始为他们打抱不平了。
若非是因为慕意此时心中满是如何抓到幕后黑手的意思，恐怕要直接当场笑出声来。
下一刻.....
小二扬起笑，整个人群都静了一瞬。
就连慕意都是不由得僵了僵手指。
知道的，说这只不过是笑得僵硬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杀人之前的面目狰狞呢？
在一片静谧之中，小二维持着脸上的笑，缓缓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慕意和顾言风一人挑眉，一人垂下了眸子，但总归是淡定至极地走进了天器阁之中。
“哐当——”
厚重的梨花木门被合上，连同外面所有的喧嚣全部都被关在了门外。
慕意面色淡淡上前一步，“我夫妻二人，本来是南方来的，途径邺城，听闻城中有一天器阁，奇珍异宝颇多，但是......”
慕意似乎是苦笑了一声这才继续道：“但是阁中小二态度极其差，我夫妻二人原本还说我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这才大着胆子来了，没想到......”
“现在想来我们还是忍不住的。”慕意牵起身边人的手，“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告辞了。”
“慢着！”
慕意有些惊讶地回头，似乎是害怕小二对她动手，慕意皱着眉头躲了半个身子到君紫夜的身后，这才道：“你这是做什么！外面我和夫君的镖师还等着，您们莫要欺人太甚！”
掌柜的也是怯生生地站在了小二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外面的百姓可是眼睁睁见着他们夫妻二人进来的，若是走不出去，一定......”
“一定将你捉去官府。”掌柜想了一会儿这才大声道。
“呵。”小二冷笑了一声，“老子当然知道！”
小二视线越过了掌柜的，落在了身后两人身上，“怎么，你那小白脸夫君这样的事情都还要你拦在前面？”
慕意的手指正搭在顾言风的肩膀上，小二话落的瞬间，慕意瞬间感觉到手下的皮肤立刻绷紧，慕意心中默默地为眼前的小二点了一根蜡。
只要找到了证据，等着您的，恐怕就是安王府的天牢了。
尽管慕意心中再怎么想，但是面上却是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道：“我们是江南白家，我夫君正是白家的当家人，幼时高烧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慕意的声音淡淡，却是透着无形的冷气，瞬间就让空气中的温度降了下去。
小二有些愣神，毕竟他并没有看过这样一举一动都尊贵无比的人，只是无形之中，小二对两人的怀疑已经打消了一半。
毕竟他们这样的杀手，就是再学习八辈子，也养不出来这样金尊玉贵的气质，这的的确确就是商户。
但是小二还是提了一口气，“为了表示天器阁的歉意，你们夫妻二人还是在天器阁中休息两日吧。”
慕意眼中顿时一亮，但是下一刻又紧紧皱起了眸子，看着小二的眼神更加警惕了，“你什么意思？我们夫妻不想居住在这里？你难不成还要强行将我们两人压下？”
其实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居住在这天器阁中。
慕意和顾言风两人自己就有完善的杀手系统，自然知道为了保证每一个信号点的安全，所有误入的人，都需要暗中观察几日，所以这小二的安排他们两人丝毫不意外。
现在演了这一幕，不过是为了让戏看起来更加真实几分而已。
果不其然，小二刚刚还好言好语的模样顿时消失了，盯着慕意阴恻恻道：“今日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