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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样夸奖，楼妙璇实在不习惯，不好意思地笑瞋一眼，就说：“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你那个心肠歹毒的外甥女？”
“她可是你亲外甥女呀。”她忍不住提醒一句。
萧湛眸色一冷，就冷笑道：“皇族中人，哪有什么亲情可言。更何况，也不能因为她是我的外甥女，就无止境地纵容下去。该管的，还是要管。”
他略略思索，就垂眸下来，认真地看着她，“不过，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毕竟，她们母女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要想做点什么，还需从长计议。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楼妙璇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发现，这样的萧湛，散发着动人的光辉和温暖。比及之前人前淡薄、背后默默付出的样子，更让人心动。
“你在看什么？”萧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拧了拧眉，就说：“我脸上有东西？”
“有！”楼妙璇认真点头，就笑着在他的脸上飞快地一啄，“有我喜欢的样子！”
冷不丁被亲了一下，萧湛也是讪讪的，有些挂不住脸。笼着她的身子，就摸了摸被她啄过的地方，“人前，可不能这样。”
楼妙璇嘻嘻一笑，就大方地保证：“放心吧，我脸皮没那么厚。”
闻言，萧湛就是不敢苟同地白了她一眼，转而道：“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得尽快想办法出去才是。你刚才去采药，有没有见到什么出路？”
楼妙璇摇头，拿下巴指了指河水进来的地方，“那里，应该是唯一的出路。”她皱了皱眉，有些犯难地说：“水流那么急，纵使我手脚灵便，都未必能出去。更别说，还要带上你。”
萧湛沉默了，但他从来都不是轻易服输的人。沉思片刻，就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行动受限，是因为你用针将蛊虫封结在了脐下。如果……”
“不可以！”还未等他说完，楼妙璇心里就是一沉，猜到了他的想法。她目光灼灼，语声亦是不容置疑，“哪怕只是将封禁松开一分，你的身体都会承受极大的痛苦。那样的痛苦……”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双眼通红，“那样的痛苦，就像是生生拔掉你一根又一根的骨头。那样的痛苦，哪怕只是一瞬，都足可致命！从这里出去，要走很长一段路，你受不了的！”
“我想试试。”萧湛语气坚定，看着她的眼神，亦是没有丝毫的畏惧，“难道你真想和我这个废人老死在这里？你不是说，要治好我的腿？难道你不想出去和我长相厮守？”
想！当然想！
楼妙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点头，可很快，她就落下泪来，哭道：“可那样，你会活活痛死的！你死了，还怎么长相厮守？你个混蛋！”
“有你在，我就不会死！”萧湛捏着她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重如千斤，“我知道，这一时的苟活，也不是你想要的。你也同样急着出去。那外面，还有无数的人在等你去救。你只要暂时松开封禁，等我们出去，你再重新封上，我就不会死。”
“萧湛，你很傻！事情怎么可能如你所愿，那么顺利？”楼妙璇泪流满面，吼道：“千千万万人，等着我去救，又如何？我没你说的那么高尚！”
萧湛沉下脸来，低喝一声：“楼妙璇，听话！”
“不听！”楼妙璇扭脸，“你凭什么命令我？”
“楼妙璇，”萧湛几乎是从牙根里狠狠地挤出这番话，“你其实并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何必如此不讲道理？你解开封禁，我们就都可以出去，还可以带着紫苓香去救天下人。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你还要再固执下去吗？”
的确，只要楼妙璇有足够的冷静，就知道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
可，只要一想到他会因此承受巨大的痛苦。她的心，就像是被重重揉成了一团，痛苦不堪。
“我没带金针！”楼妙璇强抓着最后一丝执拗，铿然道：“没有金针，你说什么都没用！”
“你的金针，就绑在你的手臂上。”萧湛一语道破，“自从疫情发生，你就随身带着金针。为了防止遗失，你还把针卷直接绑在了手臂上。”
“萧湛，你非要这样吗？”楼妙璇气恼，愤愤地撩起袖子，就把针卷解了下来，“你不要忘了，我说过——你要是敢负我，我要你好看！”
“只要我活着，绝不负你！”萧湛目光灼灼，情意甚笃。
“我不许你死！”楼妙璇吼道，狠狠地瞪着他，“你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说什么傻话！”萧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咬牙道：“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好！谁都不可以食言！”
萧湛自解衣裳，躺下来。
楼妙璇捏着金针，看着他身上原有的一道道疤痕，就止不住手抖，簌簌地掉泪。
“别怕。”萧湛轻声鼓励，捏住她的手，给她坚定的力量，“我说过不会死，就一定不会死。”
楼妙璇含糊地嗯了一声，就抹掉眼泪，落下一针。
一针入穴。
萧湛就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但为了不让她担心，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来。
楼妙璇却还是察觉了，讶异地看着他，不敢妄动。
“没关系。”萧湛脸上微微抽搐，还是尽量朝她笑了笑，“这点痛，不算什么。战场上，更厉害的，我都经历过。”
楼妙璇知道他这是故作轻松、安慰她而已，但此时也唯有继续下去，不然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她只能强忍着心痛，扎下第二针、第三针。
三针入穴。
萧湛身体骤然弓起，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整个眼睛，都红了。
楼妙璇大骇，神情一凛，再以金针刺穴，冒险一试。然后，再以着诡异的手法在几个穴位之间推按、点拍。在极快的时间里，引导脉流，建立新的循环。
速度快到无形无影，难以捕捉。
萧湛额头上全是汗，明明已经疼得极难忍受，却还是看得一怔，“你这是什么本事？”
“阴阳无极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