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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楼妙璇愣神，还以为他说笑，蹙眉问道：“你说真的？”
萧湛笃定点头。
楼妙璇伸手，搭上他的手腕。不消片刻，便是又惊又喜，“还真是！难不成你腹中的蛊虫还是个贪酒的虫子？”
“贪酒的虫子？”萧湛笑眯了眼，“它要是个贪酒的虫子，那本王以往喝酒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的反应？”
楼妙璇本来就是一句玩笑，她睇了萧湛一眼，没有多说。而是沉心感受了一下他的脉象，很快就撤手，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蛊虫确实是平静下来了。可见，这酒对你的蛊虫确实有用。”
她说着，又把酒坛拿起来看了看，再放到鼻端嗅了嗅，“不知怎地，仅是闻着这气味，就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怎么说呢？就是闻着的时候，很容易陷进去，失了心智。能给人瞬间入梦的感觉，有些心神恍惚。”
“对。”萧湛点头，“若非你我定力较强，说不定也会陷进去。”
“至于为何会对蛊虫有效，我还需要研究研究。”
萧湛却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酒，若是流入坊间，会是一大祸害。”
“我想——”楼妙璇微微一笑，拉长了声音，“这个祸害，在坊间已经肆虐了有段时间了。”
见他似有不解，她忙又笑了笑，解释道：“之前，我在酒楼的时候，就听小二推荐过这种酒。而且，看仙灵郡主的样子，应该也是喝过好几回了。这酒，能让人迷失神智，却不知对身体是否有害。”
萧湛眉头一蹙，“又是一件麻烦事。”
“倒也未必。”楼妙璇笑笑，“先前，酒楼的小二曾经说过——这酒是行之商行卖给他们的。我认识行之商行的老板。要是研究不出什么，我打算去找他问问。”
虽然很多人都喝过这种酒，也暂未出现异常，但也不排除藏有慢毒。
从理论上来讲，不同的毒具有不同的特性。要验证其中的毒性，便要针对其特性来进行检验。
比如，古代最常用的验毒方式，便是以银器来验证。银器与毒物中的硫化物产生反应，会变黑。
但这样的验证方法，明显只能针对含有硫化物的毒物。若是其他的毒物，便会毫无反应，因而容易出现失误。
前世的时候，楼妙璇便研制出了一种试毒的药剂。这种药剂，是她根据上百种毒物的特性，进行归纳总结，再通过无数次试验研制出来的。来到京城，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便根据之前的摸索，制出了这种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楼妙璇回到房间，便迫不及待地把这种药剂找了出来。
不同的毒素，和药剂融合，会产生不同的变化。有些是颜色上的变化，有些是性状上的变化。
而当她把酒和药剂倒在一起的时候……
竟是一丝变化都没有！
楼妙璇简直惊呆了，怔怔地看了半天，又耐着性子看了半天。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
酒和药剂的混合物，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
没有任何的变化。
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试毒的药剂对这种毒毫无作用，要么是这种酒根本没毒。
楼妙璇当即决定第二天就去找蔺一航。
所以，天一亮，她就来了行之商行。
行之商行其实出现在京城的时间才不过两年，其老板蔺一航也算是京城商界的新贵。初到京城，便白手起家，凭着这家行之商行，迅速跻身京城商界，并成为个中佼佼者。
光是看着这店铺的装潢，黎雁蓉就已是肃然起敬：“妙璇，啥时候咱们也能像这样阔气就好了。”
寒韵顿时就在旁边嫌弃地睨了她一眼，“靠你肯定是不行了。”
“那当然。”与她混熟了，黎雁蓉知道她是口硬心软的人，竟是丝毫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亲昵地顶了顶楼妙璇，“我来京城，就是指着我们家妙璇过好日子的。我们家妙璇医术高明，脑子也灵光，赚大钱是迟早的事。”
“真是看得起我。”楼妙璇禁不住一笑，便进了行之商行。
一听说她是慈济堂的老板，管事的慌忙上了好茶伺候着，便让伙计去叫蔺一航。
“楼小姐来了。”蔺一航依旧是一身白衣，扇摇清风，清贵儒雅，步履款款地走上来。到了眼前，便是歉然地一拱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蔺公子说笑。”对方有礼有节，楼妙璇也不好怠慢，起身便还了一礼，“小女子今日前来，是想跟蔺公子谈一笔生意。”
“哦？”蔺一航姿态闲雅地挑挑眉，便摇着扇子，含笑看她，“楼小姐不会是为‘骨醉’而来吧？”
楼妙璇微讶，“你怎知道？”
“自我行之商行推出‘骨醉’一酒，这坊间就有了不少的传言。”蔺一航将扇子利落地一收，便肃然正色地直视着她，“传言都说，饮下此酒，骨醉魂消。不消半月，便成行尸走肉。”
楼妙璇悚然一惊，“有这种事？”
“莫非楼小姐还不曾听说？”蔺一航煞有介事地拿扇柄轻叩桌面，“这可都是真事！”
楼妙璇不知可否地笑笑，转而说道：“若是真事，蔺公子为何一点都不紧张？”
“倘若事情是真的，这酒便是个害人的东西。”蔺一航正气凛然，“蔺某虽是个商人，可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喜欢赚黑心钱的商人。这两日，蔺某正想找个人验验这酒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我已经验过了。”楼妙璇语声淡淡，神情有些莫测，“有毒没毒，暂时还没验出来。不过，即便不是毒，也可能会有其他因素造成你说的后果。具体的，还要见过变成行尸走肉的那些人才知道。”
蔺一航点点头，“这酒，我是从一个酒疯子那里进来的。他嗜酒如命，也喜欢酿酒。这酒，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才酿制成功。当时去进这种酒的时候，我微觉得有些异样，但也说不上来。后来，听说了这些流言，我便停售了。如今市面上售卖的，都是别人闻风跑去酒疯子那里进的。”
“看来，这个酒疯子才是关键。”楼妙璇当机立断：“我们去见见这个酒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