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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恐？”萧意浓嗤笑一声，“舅舅把你塞到本宫身边，可是你娘在他耳边吹了多少枕边风才换来的。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你这身能够勾引男人的本事。本宫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舅舅那时候说——你这身才艺，会是本宫在驸马这里固宠的利器！”
“那时候，本宫就很疑惑呀。一个女人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宠爱，为什么要靠另一个女人呢？说起来，也真是啼笑皆非。”
“所以呀，”萧意浓笑叹着，就眉眼一冷，“你要跳舞？本宫偏不让！你不过是个仰人鼻息的良妾，本宫倒要看看，没有本宫的允许，你如何做成你想做的事？你娘那时候在想什么，你真以为本宫不懂？不过是想让你以着狐媚邀宠的本事，做着成为侯府宠妾的美梦！”
“贱妾不敢！”柳姨娘以头触地，屈辱的泪水，簌簌而落。
“你不敢？”萧意浓哂笑，“本宫当年不让你做成的事，可你倒让你的女儿来做了！本宫知道她乖巧伶俐、德才兼备，可她也不该在那时候跑去抢云儿的风头吧？本宫为何精心准备了那场宴会，你不知道吗？”
说到这里，她冷哼道：“还是，从一开始，你们母女就觊觎着本宫母女的一切？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没有！绝对没有！”柳姨娘仰脸，一把抓住她的衣角，“这些年，贱妾一直拦着她……那孩子，虽然倔强，却是一贯都听话的。只是自从……府里那位流落在外的小姐回来了以后，那孩子就变得开始忤逆贱妾的意思了。贱妾保证，明日就带她离开侯府，前往家庙静修。日日青灯古佛，绝不会影响大小姐一丝一毫。”
“到家庙静修？”萧意浓明显不为所动，“她已在人前出尽风头，却突然跑去静修。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不会引人猜疑吗？你是觉得，本宫好糊弄？”
“可是……殿下！”柳姨娘泪流满面，“总不能让她去死吧？那可是贱妾的孩子呀！若要以死相抵才能让您消气，那就让贱妾去死吧！”
柳姨娘想不明白，她女儿是抢了楼清云的风头不假。可，以她的骄傲，向来是不把这样的事情放在眼里的。即便是楼清薇跳舞博得众彩，在她眼里，只怕也是当成不入流的舞姬一笑了之。如此大动肝火，却是为何？
虽然她想不明白，却也知道——这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本宫要你死，有何用？”萧意浓冷笑一声，转眸，却又软下音调，“其实，本宫一直都知道——薇儿是个听话的乖孩子。若不是有人在耳边胡乱撺掇，她如何会做这等事情？”
柳姨娘眼里一亮，就连声附和起来，“殿下说得不错。若非有人撺掇，薇儿是断然不会如此行事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给那个人撺掇的机会了。”
不给那个人撺掇的机会了？只要那个人还在这府里，如何能不撺掇呢？
除非……
柳姨娘顿时了然，可了然之余，还是不免一阵心惊。
这是想借她的手啊！
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样。肮脏的事情，都让别人做了。她那双手，却永远是最干净的。
柳姨娘垂着眸子，眼里都是愤恨之色，蜷了蜷手，却还是唯唯应道：“贱妾明白。”
翌日，柳姨娘便带上一件衣裳，叫上楼清薇，到了蕊香院。
见到她来，楼妙璇很是讶异，“柳姨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毕竟，她们可是斗过几场的人啊。见面不红脸，已经是很难得了。柳姨娘居然还亲自登门来见她了！
楼妙璇敢打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柳姨娘却是讪笑道：“妙璇小姐说笑。虽然吵过几次架，可一家人终归也是要见面的。姨娘若不腆下脸来找你，那薇儿夹在我们中间，该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她长叹一声，“反正，姨娘那套，是入不了你们的眼了。姨娘也不想再跟你争个是非长短，今天就当是为了薇儿，来跟妙璇小姐求个和。妙璇小姐若收了这身衣服，你我之间，就还是相敬如宾的姨娘跟小姐。”
“那我要是不收呢？”楼妙璇挑眉。
她可不相信——柳姨娘会是真心真意地来跟她求和！
之前的事情，依着柳姨娘那份傲气，只怕至今还是骨鲠在喉、恨她入骨了。
这样被甩面子，柳姨娘脸上顿时就难看起来。但她，居然还是只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妙璇小姐要是不收，只怕薇儿就要伤心了。你忍心见薇儿伤心吗？”
毕竟是骨肉至亲，即便是看破了其中的自私和凉薄。楼清薇到现在，还是舍不得放下。
所以，即便是已经和老夫人住在一起，楼清薇还是想着柳姨娘。想着，如何缓和楼妙璇和她娘之间的关系。
但她知道，两个人的所思所想，截然不同。甚至，有很多矛盾冲突。要让她们和平相处，恐怕有些困难。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
楼清薇抬眼，就带着几分期许，望向楼妙璇，“姐姐，娘她也是真的想和你好好相处……你就，收下吧。”
对上她那水灵灵的眼睛，楼妙璇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了那件衣裳。
摸过一遍，可以肯定无毒，也没动什么手脚，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衣裳罢了。
即便是这样，楼妙璇还是觉得——只怕，好戏还在后头！
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地笑笑，“看来，姨娘为了跟我求和，倒也是舍得本钱。这衣裳，按照如今的行情，至少得五十两以上吧。按照我的月例，我就是不吃不喝，一个铜板也不花，我也要用两年多的时间，才能攒下这么多的钱。”
她贪婪地舔舔唇，“姨娘如此厚礼，我又怎好推拒呢？那我先收下了。”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反倒透着一丝诡异，柳姨娘眯了眯眼，就说：“既然收了姨娘的衣裳，那我们……就算是和好了？”
“那肯定呀。”楼妙璇谄媚堆笑，“以前是啥样，往后还是啥样。”
反正，以前也没好过。哪里来的和好？
柳姨娘却懒得分析她语带双关的意思，只顺口道：“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你穿上这件衣裳，和薇儿一起去祈福吧。你们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指不定，能求来一段好姻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