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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肯定的。”黎雁蓉很是得意地点点头，“这次的鬼疫，你功劳最大。有眼红的，也有巴结的。你这点事儿，还能瞒得住那些有心人？”
“对了，”她把盒子放下，很认真地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嗯？”楼妙璇刚才有些出神，被她一问，不禁一怔，“你说什么？”
看着她恍然的样子，黎雁蓉也是好笑，“我是问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这件事，是太后做主定下的。我能有什么打算？”楼妙璇不在意地笑笑，就坐到桌边，喝起了茶，“说是让我选，你觉得——到了宫里，会真的让我选吗？在他们眼里，宫里那些皇子个个都优秀。但实际上呢？”
黎雁蓉哑然，怔愣一秒，就疑惑道：“总不能，选了中意的，还不让嫁吧？”
“呵呵。”楼妙璇轻笑一声，“我愿意嫁，别人就愿意娶吗？”
“总不能当场拒婚吧？”黎雁蓉不服气地说，“你好歹也是侯门嫡女，想要拒婚也不可能吧。再说了，你如今也算是京城的风云人物，拒婚，他们敢吗？就不怕，这天下的唾沫星子，砸死他们？”
“那我要是选太子呢？”楼妙璇的手指细细地磨过茶盏上精细的花纹，噙着一抹深沉的笑，淡淡勾唇，“你觉得，他们也答应？”
黎雁蓉哑然一瞬，就歪歪唇，讪讪道：“反正，你也不会真的想嫁太子。你要是想嫁太子，你那位妹妹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即便不是太子，也不会任由我挑的。”楼妙璇幽幽一笑，歪头，斜她一眼，“雁蓉，你不懂。太后如此做法，是想将我捧杀，是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让人替她除了我这根倒刺！”
“啊？”黎雁蓉听得心惊，禁不住坐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我以前听你说起你娘的时候，听着太后似乎是个好人啊。怎么这会儿，却成了这样呢？而且，你怎么知道太后她老人家不是一片好心呢？”
“有些人，习惯了笑里藏刀。”楼妙璇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回握着她的手，微微着力，意味深长地按了按，“嘴里抹了蜜，却藏着砒霜。”
“那我们……”黎雁蓉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神色惊异地看着楼妙璇，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翻心想了半天，才艰难道：“以后，该怎么走？”
“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楼妙璇云淡风轻地笑笑，倒了一盏茶，递到她手里，“凡事，有我。”
“好了。”她耸耸肩，状若无事地站起来，就懒懒散散地翻看起那些礼品，“都是值钱的东西。可惜，没用。”
“没用？”黎雁蓉尚有几分心悸，听了这话，却是纳闷地看了一眼，“怎么没用？拿去换钱，不正好还了慈济堂的那些债？”
“傻瓜！”楼妙璇笑睨一眼，“这些东西，既然送来了，就是给我面子。我要是拿去卖了换钱，岂不是不给人家面子？人家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知道了呢？”
“我的天啊！”黎雁蓉的肩膀无力地耷拉下来，就是一脸的颓丧，“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也太多了吧。”
“这还只是一点点而已。跟着我，以后有的学了。”楼妙璇的手，随意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一个漂亮的漆盒上。然后，伸出细长的手指，随手拨开盒盖。
霎时间，流光溢彩。
楼妙璇看着那璀璨的花冠，就是两眼放光，“这个挺值钱。谁送的？”
“这个？”黎雁蓉看了一眼，就费力地回忆起来，不是很确定地说：“好像是……长公主送的？”
“她？”楼妙璇喃喃，神色便复杂起来，出神地想着什么。好半天，又出神地喃喃：“说起来，当初来京城，就是为了她。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很快，她又蜷起手，紧握成拳，“不，还不够。我还要爬得更高才是。”
只有爬得更高，她才有能力一击即中，将那些伤害过她娘的人，通通拉下来。
“你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黎雁蓉纳闷地凑上来，扁扁嘴，“对了，你说太后做这事，不是什么好事。那不如，就嫁给毅王殿下吧！”
她对自己能想到这个办法，很是得意，“嫁给毅王殿下，既能全了太后的一番美意，不得罪太后。即便是成了众矢之的，毅王殿下也会护你的。而嫁给其他的皇子，可就难说了。你说，我这主意怎么样？还不错吧？”
楼妙璇却是看了她一眼，苦笑一声，“挺不错。可惜，就是晚了点。”
“啊？”黎雁蓉好是惊讶，“为啥呀？”
“我跟他……”楼妙璇一顿，很是惆怅，“掰了。”
“掰了？”黎雁蓉根本听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没戏了。”
“没戏了？”黎雁蓉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你跟毅王殿下，不是好好的吗？”
“那是以前。”楼妙璇明显不想多说，开始收拾起那些礼盒。
“姐姐……”一个细弱的声音传进来，就见楼清薇有些呆愣地走进来，一脸诧异地望着楼妙璇，“你跟毅王殿下，怎么了？”
看到她，楼妙璇也是一怔，却忽然笑起来，笑得有些刻意，“没怎么，反正就是——跟他没关系了吧。”
那笑，落在楼清薇眼里，分明就是为了掩饰心酸，刻意挤出来的。
楼清薇唇角微微一动，眼中有些失望，“还以为，姐姐跟毅王殿下，情投意合。妹妹本来，是来祝福姐姐的。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
她声音一涩，就垂了眼，“真是可惜。”
可惜吗？楼妙璇眼中一动，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话，竟没有半分的动容。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喜欢那个人的，却说着这样的话。可笑的是，她的神情之间，居然还真透着几分惋惜，简直真假难辨。
忽然之间，楼妙璇觉得——她对这个女人的认识，还远远不够！
她想着想着，蓦地又是轻忽一笑，“我还以为，三妹妹才是喜欢他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