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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点犹豫，落在萧元晟的眼里，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无声的嗤笑，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瞬间就恢复了惯有的儒雅淡然，轻笑道：“本宫只是跟云儿开个玩笑，云儿不用放在心上。”
楼清云看着他的脸，心头却是丝毫不敢放松，担心刚才那一丝犹豫，已经被他看在了眼里。她慌忙抱歉地解释道：“太子哥哥，你千万不要多心。云儿刚才只是在想，太子哥哥的腿若是……是不是就变得跟小舅舅一样，只能依靠轮椅了？”
“那是自然。”萧元晟自然而然地说道：“如果本宫这双腿保不住，不光要长期坐轮椅，可能生活上的许多事情都要依靠别人。可以说——几乎是废了。”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柔声问道：“这样的太子哥哥，云儿还要吗？”
“要的！”这次，楼清云一点都不敢迟疑，重重地点了个头，就信誓旦旦地保证：“不管太子哥哥变成什么样，都是云儿未来的夫君。云儿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太子哥哥的！”
为了让萧元晟相信，她干脆直接趴到了萧元晟的怀里，满眼里都是看不穿的缱绻情深。
可萧元晟却没有陷在热恋中的男女该有的样子，只是一如往常地揉揉她的头发，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可眼里却是波澜不兴，没有一丝的热度。
楼妙璇从房间里退出来，就来见萧湛。
萧湛问：“太子的腿，能保住吗？”
楼妙璇点点头，“我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只要养伤大半个月，就能行动如常了。”
萧湛不由松了一口气，眼睛一垂，就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这次的试炼，跟我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原本是打算借此摸清鬼市背后的势力。没想到，事情到最后，却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楼妙璇到他身边坐下，也不免惆怅地说：“而且，我感觉——我们这次的行动，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萧湛认同地点点头，“对手的一切，我们一无所知；而我们的一切，对手却一清二楚。我们太被动了。”
“毅王府……”楼妙璇看着萧湛，有些迟疑地问道：“会不会有内奸？”
“不太可能。”萧湛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觉得——事情的关键，在太子身上。”
“太子？”楼妙璇有些惊讶，不由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随即也认同地点点头，“若非太子邀我去鬼市，或许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不过，我看太子的样子，似乎也并不知情。倒像是被人利用了。”
“也许吧。”萧湛叹息一声，就伸手一揽，将楼妙璇的头按到了肩窝里，“这次的试炼，辛苦你了。”
这一路，可谓是惊心动魄。楼妙璇早已是身心俱疲，可一听到他的话，好像瞬间疲倦全消，还充满了力量。
她心中激荡，禁不住满足一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这次试炼，让意欲成为赤羽青娥卫的女孩子，几乎是死伤大半。
西侧院里，一群女孩子坐在一起，凄凄惨惨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帮助同伴疗伤。
楼清薇这次却有些麻木了，满身的伤痕，却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出神地坐在那里，也没有一点要处理伤口的意思。
楼清羽在一旁冷声嗤笑：“还在想那个人呢？”
那个人？只是听到这样的三个字，楼清薇眼里就是一跳，眼前就不由浮上了一个画面。
混乱里，那个人凌空一掌劈在地上，陡然拔地而起，升入空中。
那样的英雄气概，一双冷峻的眉眼却只为那个女人而动。
楼清薇心头一揪，起了尖锐的痛。可面上，却是故作冷淡的倔强，“谁说我在想他了？”
楼清羽却是笑她的自欺欺人，“我都没说是谁，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闭嘴！”楼清薇根本没心情同她歪缠，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就要起身离开。
楼清羽却是一把扣住了她手腕，将她拉回了位子上，不由挑眉笑道：“真看不出来。这一趟，二姐还长脾气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楼清薇一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的性子实在有些令人讨厌，不由冷着脸看她，“你要是还说刚才的话，我就告诉大姐。让她把你带回去！”
提到楼清云，楼清羽的脸色果然就变了，她抿了抿唇，就不悦地说道：“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
“你说呢？”楼清薇冷声反问。
楼清羽却是冷着脸，不回答。
楼清薇冷笑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在母亲面前挣点面子，为以后谋个好出路？你要是被大姐带回去了，以后可就没有这样能扬眉吐气的机会了。”
“你呢？”楼清羽没有承认，而是转而说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扬眉吐气吧？”
楼清薇笑容一收，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别以为你能看透我，就像是有了我的把柄。”
“哟！”楼清羽故作惊讶地怪叫一声，意味深长地端看着她的脸，连声啧啧，“我看二姐当真是不一样了。不但不掉眼泪了，就连说话都硬气了不少。这样子下去，毅王殿下只怕要多看你几眼了吧？”
“你！”如此讽刺，楼清薇顷刻就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她，赤红的眼睛渐渐起了一抹从未见过的狠戾之色。她用力捏起拳头，往楼清羽的脸上挥了挥，却还是忍住了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三妹，以后别试图拿这件事来激怒我。”
楼清羽却丝毫不把她的这点怒气放在眼里，只是别味地挑了挑眉，反而不知收敛地挑衅道：“二姐，我是真心想劝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你看看，你身上哪点值得毅王殿下多看你一眼的？是你的眼泪，还是你那自以为好看的舞姿？别痴人做梦了！你就是完完全全变成楼妙璇那样，他也未必会多看你一眼的！”
伴着她讽刺带笑的声音，楼清薇这些日子所有已然深埋的憋屈，一下子都被她翻了出来。心头泼喇喇的，一下子疼得厉害。
方才收回的拳头，一下子重重地落在了楼清羽的鼻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