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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落下，鼻血也顺流而下。
楼清羽也有一瞬间的呆愣，抬眼对上楼清薇的眼睛，就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样的凶狠，楼清羽从未在她的眼里见过。
她这辈子见得最多的，就是莹莹双泪垂的楼清薇。
总是一副欲语泪先流的娇怯样貌。
而如今，却像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
残忍，嗜血。
楼清羽吓了一跳，意识到她还要再打，赶紧捂着鼻子，起身想要逃开。
然而，楼清薇蓦然而冰冷地看了她一眼，就抬腿猛然横扫而出。
楼清羽还没完全站起来，就面朝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刚刚才挨了一记重拳的鼻梁，这下可真是雪上加霜，只感觉都快断了。
楼清羽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疼得龇牙咧嘴。鼻血糊了大片，凄惨得不成样子。
楼清薇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低声警告：“你要是不想死得太难看，就别来惹我。”
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狠话？楼清羽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楼清薇，满腹疑惑。
难道说，她以前的柔弱都是装的？
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楼清薇淡漠鄙夷地瞧了她一眼，就直接走开了。
唐慕贞却是在不远的地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垂着眸子，略略思考片刻，就起身，自然而然地跟在了楼清薇的后面。
楼清薇觉察到身后的她，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悦地冷冷道：“连你也要看我的笑话吗？”
“什么笑话？”唐慕贞装作茫然的样子，疑惑地拧了拧眉，就往前一步走在她的前面，随手推开了宿舍的门。就那么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楼清薇反倒不争气地跟了进去，“唐姐姐……”
“嗯？”唐慕贞回头望了她一眼，待她进来，便随手把门关上，秀眉一扬，“想跟我说什么？”
“我记得……”在唐慕贞面前，楼清薇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甚至和唐慕贞对视的时候，她还不自觉地低了头，有些嗫嚅地说道：“你也是喜欢毅王殿下的。”
唐慕贞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随即抬眸睇着她，“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样的漫不经心，轻易就将她心里的那点自信瓦解。楼清薇抖了抖唇，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说的话还不够慎重，她只能抱歉地牵扯了一下嘴角，“没什么。”
唐慕贞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楼清薇，你刚才在你妹妹面前，不是挺能耐的嘛！为何这会儿，在我面前，连话都不敢说了？”
她眼底的笑意冰凉而讽刺，无情地戳刺着楼清薇脆弱的一面。楼清薇心里不自禁地一缩，就往后退了一步，回身去开门。
“别急！”啪的一声，唐慕贞就把门一推，重新关上了。一只手还按在门上，暗暗发着力，不让她开门，“你刚才是不是想跟我做朋友？”
楼清薇一愣，有些愕然。
唐慕贞笑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敌人也是一样的。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刚才问我那个问题，不就是想跟我成为朋友吗？”
顶着一张清丽的容颜，却噙着一抹充满了魅惑的坏笑。
这样的唐慕贞，让楼清薇有一瞬间的眩惑，像是即将要踏入一个未知的旋涡，满心的忐忑。
“你在犹豫？”唐慕贞勾唇，带出一抹邪魅的浅笑，她低眸欺近，邪气横生，“放眼整个毅王府，你觉得谁还有实力帮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此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若没有人帮你，也是无用。”
“可你为何要帮我？”楼清薇脑子还算清醒，“你刚才不是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达成目的的那个人如果是我，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说到这里，楼清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难道唐姐姐是要我替你火中取栗吗？”
像是骤然被拆穿了心中的想法，唐慕贞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她冷冷地瞧了楼清薇一眼，就沉默了下来。许久过后，才冷沉地开口：“楼清薇，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楼妙璇那个小贱人死，然后做堂堂正正的毅王妃！你若是帮我，等到事成之后，我或许还可以给你个侧妃的身份做做。可你若是不帮我……”
她挑挑眉，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楼清薇，我念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才跟你说这些。”唐慕贞咬着牙齿，狠狠一抹，“你别不识抬举！”
楼清薇愣住了。
她虽然一直对唐慕贞有所忌惮，但也从来都不是一个蠢人。楼清云当初做出这个承诺的时候，她还可以相信。可眼前这个人，是明明白白跟她一样想争又争不到的人。
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她怎么能相信呢？
楼清薇垂了垂眼，就怯生生地说道：“不必了。我此生从未想过跟谁争，我也从未想过一定要以怎样的身份留在毅王殿下的身份。我所求不多，只要能时常看到他就可以了。哪怕，他到死都不会看我一眼，我也无所谓。”
“这么没骨气？”唐慕贞明显不相信地嗤笑一声，手指顺势往上一勾，勾起下巴一抬，一路逡巡到她的眼下，“嘴上说着所求不多，可我怎么看着，你的眼睛里还藏着很多想要的？”
她的手指或轻或重地徐徐抚过楼清薇的眼睑，看着她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慢条斯理，不急不躁。
楼清薇却是泛起一阵阵的心惊，紧紧闭上了眼睛。
“怎么？”唐慕贞的声音一寒，捋着眼睑的手指猛然用力，往往狠狠一掀，“怕我看穿你的秘密吗？”
一刹那！
只要一刹那，唐慕贞就可以对她的眼睛带来致命的伤害。她知道，即便不是这咫尺之距，唐慕贞也完全有着这样的实力。
她陡然大骇，就一把挣开了唐慕贞的手，心有余悸地拿手护着眼睛，“唐姐姐，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