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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正在服侍楼妙璇的宫女，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差点没摔倒。
楼妙璇也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下意识地就把衣服一拢，不悦地看着楚令旭：“二公子，你这样，与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楚令旭却是不管，直勾勾地看向她的伤口。
这会儿，伤口已经被衣裳掩住了，根本看不清。
他还是看得不禁眉头一皱，“伤口深不深，要不要请个伤医看看？”
看得出来，他也是担心她才会这样。楼妙璇恍然失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别担心了。你坐回去，好好等着吧。”
“谁担心了？”楚令旭没好气地瞋了她一眼，就是一挑眉，不满地啧啧，“总共就那么两件，早就看光了，还遮什么遮？里头那件水红色的，应该是肚兜吧？绣得挺好看。你绣的？”
“你大爷的！”楼妙璇早就已经脸红到脖子根了，看着旁边几个宫女暧昧的表情，就指着楚令旭破口大骂：“你真以为，你是楚家二公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楚令旭被她唬得一愣，就讪讪地撇撇嘴，喃喃说道：“小爷就是看见了，你还能把小爷的眼珠子挖了？真没劲！”
话虽如此，他还是往回一缩，跳下屏风，坐回了位子上。
为防他再过来，楼妙璇实在不敢把衣服敞开，扬声喊道：“二公子，你可别再过来了。这里可是皇宫，你最好还是注意一点。你不要你的名声，我还要呢。”
“小爷也没说要过去啊。”楚令旭百无聊赖地挖了挖耳朵，看都不看这里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别弄不好，死在皇宫里，晦气。”
楼妙璇一噎，顿时没了往下说的心情。她还是不放心地望了一眼，虽然隔着屏风，但还是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光影。她见楚令旭坐在那里，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才，又把衣服重新敞开。但这次，她学聪明了。拿衣服盖住上半身，只露出腰上一圈，方便上药就行。
一时间，楚令旭倒也真的没再过来。
楼妙璇这才安心地处理起伤口。
“你告诉我！你跟师哥，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楚令旭的声音掷地有声，砸落下来，惊得楼妙璇手上一抖，就把药瓶都掉了。
药瓶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一圈，楼妙璇呆愣的目光，一时间还落在上面，收不回来。
“你跟师哥，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见惊了她，楚令旭又将音调放缓了几分，端凝地看着她的神色。
楼妙璇的目光，依旧垂落在地上，久久不肯收回。
“姑娘。”旁边的宫女体贴地捡起地上的药瓶，递到她手里。
楼妙璇接过药瓶，依旧是出了会儿神，才抬眸看向楚令旭，淡淡一笑，“我认为，此事，你去问你的师哥，更为妥当。”
“不问！”楚令旭负气说道，也是失落地垂着头，“他要是想说，早就告诉我了，还用等到今天？他要是不想说，我就是天天追着他问，他也不会告诉我。”
说到这里，他又抬头，看着楼妙璇，“那你告诉我，你们坠下悬崖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闻言，楼妙璇就是喉头一哽，连扯出一抹假笑都艰难。她只能尽量忍着想哭的冲动，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楚令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大约明白他们经历了什么，顿时就是眼底涩然，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息，他就有些颓丧地跳下了屏风。
隔着屏风，楼妙璇隐隐看到他走了出去。
那背影，无端端的，让人感觉很是心酸、很是落寞。
楼妙璇心头一酸，慢慢垂下了眼。
看来，此事过后，他们的关系要有些不同了。
翌日清晨，萧铖寝宫里的太监就传来喜讯。
萧铖，醒了。
为保事情顺利，楼妙璇还是马上就赶过去看了。
一天的时间，萧铖的气色还没有恢复到以往的样子，但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再经过两天时间的调养，萧铖就已经可以下床了。
此刻，正在肇公公的搀扶下，活动身体。
太后看着，大为欢喜，就对楼妙璇说：“哀家就知道，你不会让哀家失望的。你救治陛下有功，灭疫更是有功。过几日，哀家就让皇帝，好好地犒赏你！”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人生的大喜大悲，楼妙璇已是经历了不少。面对太后的笑容，心里已是掀不起太大的波澜。只是，从容笑道：“能为太后和陛下分忧，是臣女的福分。”
“果然是懂事的孩子。”太后笑得如沐春风，旋即想起来，“哀家记得，以前答应过你娘，要在皇室子弟中，为你挑一个好夫婿。等到这疫情完全过去，哀家就挑个好日子，来个‘宫中选婿’如何？”
宫中选婿？楼妙璇眼里一跳，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讪笑一声，“如此大动干戈，只怕不妥。”
“这有什么？”太后不在意地笑睨一眼，就和颜悦色道：“你是肃远侯府的嫡长女，又是救治皇帝、主持灭疫的一大功臣。宫中选婿，也是匹配得上。”
这话真是……
楼妙璇脸上堆笑，既不敢当真，也不敢接话。
太后又是笑道：“等你入了皇家，就与哀家更为亲近了。哀家，也算是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了。”
说过这一番话，太后倒也没有久留楼妙璇。毕竟，萧铖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也用不着她的密切关注了。
回到慈济堂的时候，原本躺在空地上的病患，也顿时只剩下稀疏的几个。
楼妙璇这才真真正正地感觉到——这场鬼疫，已经快要过去。
想起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心里一时间，竟还有些恍然若失。
“陛下的病情，如何了？”一辆轮椅缓缓驶过来，萧湛清冷的声音便在她的身后响起。
听到他的声音，楼妙璇还是会心头一悸。她霍然转身，回眸一笑。
“你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萧湛很随意地答道。
楼妙璇一噎，就有些无措地答道：“因为，疫情即将过去，大家都在离开呀。”
“你没回来。”萧湛深深看着她，“我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