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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妙璇蹙眉，“太后说的是？”
“今日之事，是你故意为之。”太后淡漠地瞧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你跟你娘的性格，简直是天壤之别。你娘当年，在哀家这里，可谓是敏慧淑慎，从不敢妄言半句。你倒好，与她是恰恰相反。”
“你可知道，”太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清淡之中添了一丝柔和，“你方才的举动，将自己置于了何种境地？长公主终归是你的母亲，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样不留情面，她以后还会好好对你吗？她是你的长辈，要拿捏你可是易如反掌。”
太后声音是难得一见的熨帖，说着如此的体贴话。楼妙璇一时间听得有些眩惑，闹不明白她的目的，不由莞尔：“臣女知道，太后所言，都是为臣女考虑。但臣女的娘承受了太多的不公和委屈。臣女既然为人子女，自当为娘讨回公道。”
“哀家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太后和暖一笑，朝她招招手，示意她上前。楼妙璇乖乖上前，太后抓起她的手轻轻抚摸，“可你要知道——凌厉的锋芒，会让人轻易就看穿你的一切。你要学会收敛，学会不动声色、静待时机。”
她放开手，叹口气，往后一靠，“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人前，多留一个心眼，不要被你的聪明所误，知道吗？”
楼妙璇柔顺地点点头，“谢太后教诲。”
“三日后，就是哀家为你选婿的日子。你可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楼妙璇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萧湛。
萧湛这会儿，就坐在几步外的地方，闲闲散散地吃着茶点。好像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没什么想法。”楼妙璇很不爽地收回目光，张口就道。
太后清朗地笑起来，就问：“那你告诉哀家，你准备怎么选？总不能，让一群皇子站成一排，任你来挑吧？”
楼妙璇皱眉，这种事情，她哪儿知道该怎么选？以前看电视里，那些个皇帝选妃，都是相貌才艺的比拼。她一个侯府嫡女，几个皇子任她挑，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要是搞成那样……
她不禁头皮一麻，就信口道：“要不然，搞个击鼓传花。我来击鼓，鼓声停下来的时候，花落到谁的身上，谁就是我的夫君。”
“咳咳咳！”萧湛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拳手抵在口上，咳得脸都红了，还不忘往这边偷看几眼。
“湛儿，你没事吧？”太后担心地看着他，拧了拧眉。
萧湛忙摆手道：“母后，儿臣没事。让这糕点呛了一下。儿臣喝口茶，润润就好。”
太后放下心来，就收回目光，微微纳罕道：“击鼓传花？婚姻大事，怎能如此儿戏？”
“哪里。”楼妙璇笑叹一声，就道：“宫里的皇子，个个出挑，选了这个又觉得那个好，哪容得臣女细选？臣女觉得，与其费那心思去挑去选，倒不如把这一切都交给老天来决定。反正，不管最后选了谁，都是不会太差的。”
太后微微一愕，就是禁不住一笑，“你呀，也太随意了。好歹也是要过一辈子的，哪能如此儿戏？再者，诸位皇子之中，已有妻室的，不在少数。难道，你甘心为人妾室？哀家可不信。”
楼妙璇又不禁睨了萧湛一眼，见他垂着头，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划着杯盖，看着杯中的茶叶浮浮沉沉，就是一恼。
“妾室？那就是皇子的侧妃？”楼妙璇拧眉略略思索，就是一脸无所谓，“反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子的侧妃，怎么也比平头百姓的正室强吧？要是真成了侧妃，那也是命中注定。没办法，只能认了。”
萧湛那头，突然传来咣当一声，惊得太后又把头转了过去，“湛儿？”
原来是茶盏掉到了地上，萧湛洒了一身的水。
太后眉头一紧，就赶紧起来，到了萧湛的面前，拍拍他身上的水，“有没有烫到？”
萧湛淡淡一笑，就抓住太后的手，止住她的动作，“茶水已经凉了大半，儿臣没烫到。”
“你今天怎么回事？”太后收回手，就有些好笑地睨他一眼，“这么大的人了，吃块糕点也能把你呛到。喝盏茶，还能洒了。总是不让人省心。”
萧湛偷觑了楼妙璇一眼，有些讪讪的，“母后，儿臣今天可能是有些……”
“有些什么？”太后挑眉。
“犯太岁。”萧湛意有所指。
太岁？怎么听着像在说她呢？楼妙璇抬眼，就是一个凌厉的眼刀飞过去。
萧湛挨了一刀，就转眸对太后说：“儿臣觉得，楼小姐想以击鼓传花的方式选婿，也不无不可。”
“哦？”太后闻言，就是一笑，慢慢坐了回去，“怎么说？”
“儿臣觉得，击鼓传花选来的夫婿，更有意思。”萧湛颇觉有理地说道，“若是选得不称心，也只能无奈接受。那以后的人生，必然颇具挑战，十分精彩。”
太后一愣，就不禁皱起了眉头，“湛儿，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萧湛眉毛一抖，就有些讪讪地垂了眼，拳手一咳，“母后为何这样说？”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却突然说这种话……”太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纳闷地说：“哀家看着，好奇怪。”
“是吗？”萧湛讪笑一声，想伸手端茶，却骤然想起茶已经洒了。手上微微一僵，便有些别扭地把手放回了腿上，“可能，儿臣今天……心情好。”
“心情好？”太后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你这孩子，刚刚还说犯太岁。这会儿，又说心情好。真会逗哀家！罢了，哀家懒得跟你计较。”
被这样一闹，太后的心情似乎也明媚了许多，转眸看向楼妙璇，就是和煦一笑，“你这击鼓传花选婿的法子，其实就跟抛绣球是一个样。既然你要这样选，那哀家也不拦你。左右都是你的事，到时候，可别反悔就行。”
呃……
楼妙璇头皮一紧，就有些骑虎难下。左右都是自己作死提出来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是，太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