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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何话可说？”太后冷冷瞧了她一眼，眼里已是浓浓的不满。当年若非她的任性，何至于会有今天这些事？但人家怎么说也是长公主，宾客面前，太后也只能将这丝不满强行按捺了下去。
“为一个贱妇正名，不妥。”萧意浓神情倨傲，语调轻慢，傲睨了楼妙璇一眼，就冷哼道：“本宫记得，你初来侯府的那一日，曾经说过——当承父母庭训，不敢有失。现在本宫就以母亲的身份，告诉你——你说的事情，本宫不答应！即便是太后、陛下允许，本宫也不答应！”
“没错！”说到此处，她阴冷一笑，“当年，确实是本宫将你娘变作弃妇，让她背负骂名。可是，那又如何？成王败寇，她既然输了，就要输得起！她一个贱民，出身比不过本宫，地位比不过本宫。她就是拼一辈子、争一辈子，也注定是输的！她既然赢不了本宫，还争一个虚名做什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想不到，萧意浓竟是如此狂傲，众人面前也敢说出这种话。
楼妙璇不由心惊，但事情既然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她也没必要顾忌太多了。
小三不可怕，就怕小三太自大！
“纯懿长公主殿下，”楼妙璇蓦然转身，笑靥如花，“你说这些话，我是不是就不用叫你一声——母亲了？”
萧意浓不屑地冷睨一眼，“本宫从来没指望你叫我一声母亲。”
“行了！”太后声音恼怒，不满地睨了一眼，“你们母女是想在这宫宴之上，大吵一架，好让这满堂的宾客看笑话吗？”
“母后！”萧意浓神情端肃，执手一礼，“杜氏不过一个贱民。她的名声如何，是她的私事，与您和皇兄实在没有半点关系。更何况，她已经故去三年。已死之人的名声，更是无关紧要。所以，为她正名之事，实在没有必要。”
“可是，”萧湛蓦地抬眼，冷淡启唇，“本王觉得有必要。”
“十弟！”萧意浓一脸诧异，压着声音说：“这是皇姐的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皇姐，”萧湛深邃的眸子，此时起了一丝难得的兴味，嘴角微微上挑出一个挑衅的弧度，对上了萧意浓微有些埋怨的眼睛，“你当年的事情，本就荒唐。一个有妇之夫，你说抢就抢。你真以为，仗着自己是长公主，有先皇的宠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可知道，就因为你做的荒唐事，令皇室蒙羞，有多少人抬不起头？”
“十弟，你疯了不成？”萧意浓气得脸都变了形，指着萧湛，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你皇姐，你不帮我说话，倒帮外人说话，你还是我弟弟吗？”
“皇姐，别闹了。”萧湛哂笑，“当年的事情，过去也不过十五年而已。在座的，有半数以上见识过你当年的荒唐。堂堂长公主，本该有更好的前景，却是自轻自贱，执意要委身下嫁给一个有妇之夫，坏了别人的名声，也坏了自己的名声。杜氏是‘弃妇’，你就是万人唾骂的‘狐狸精’！”
“杜氏在天下人眼里，还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而你，却是千夫所指！”
“皇姐可知道——你这样的事，放在民间，那是要浸猪笼的。”萧湛微微抿唇，似笑非笑，“皇姐若是聪明，就该借着此事，向天下人认个错，承认你当年的年少轻狂。或许，还可以挽回一点颜面。”
向天下人认个错？萧意浓眸子一缩，心中冷笑。
“纯懿，你十弟说的也有道理。”太后掩着一丝冷笑，语重心长道：“依哀家看，你就认了吧。为杜氏正名，也是为你正名。你可千万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啊。”
太后态度大变，令众人好是诧异。但显然，这出戏，最令人意外的地方，还是萧湛的态度。
他竟然，当着这多人的面，无情地揭着萧意浓的疮疤，狠狠捻灭了萧意浓的那丝锐气。
“本宫不认！”萧意浓眼中怒气蒸腾，愤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这宫宴，本宫就不该来！”
“母亲！”楼清云一慌，愤愤地瞪了楼妙璇一眼，就赶紧向萧铖和太后告辞。
这两母女一走，楼良弼自然也没了心情，也寻了由头告辞。
一时间，大厅里的气氛诡异到极点。所有人，都纷纷缩起了脖子，不敢吱声。看着眼前的美食、美酒，也不敢妄动。
“来，喝酒！”萧铖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放下，看向楼妙璇，“你这丫头，真是烈性！什么事情，都敢做！也好，父母生养乃是大恩，你有如此孝心，朕就成全你。不过，朕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此事的后果，你自己担着！”
“谢陛下成全！”楼妙璇赶紧跪拜谢恩。
“行了。”萧铖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慢慢说道：“过几日，太后就要为你选婿，你可有什么打算？在座的几位皇子，你可有中意的？”
楼妙璇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只低眉垂眼道：“既然时候未到，臣女就不着急了。今日，臣女已经放肆了，选婿一事，还是到时再说吧。”
她心里清楚得很，刚才的举动已经让萧铖很是不悦，若是再顺着他的话……
那可真是不要命了！
“哼！”萧铖冷嗤一声，就是幽幽抬眼，略略嘲讽，“还知道分寸就好。”
“好了，都散了吧。”太后起身，不耐地扬扬手，“闹成这样，谁还有心情吃喝。”
太后说着，就在宁嬷嬷地搀扶下，走下来，“楼妙璇，你跟哀家来一下。”
楼妙璇下意识地看了萧湛一眼，微微有些担心。
萧湛一抬手，就示意燕藏锋跟上去。
太后听到车轱辘的声音，不由回头，“湛儿，你跟来干什么？”
萧湛温和笑道：“儿臣有些日子没来见母后了，趁着这会儿，想陪母后说说话。”
太后闻言，就是眉开眼笑，“难得你有心，一起走吧。”
刚到寝宫，太后就忍不住开口：“楼妙璇，你老实告诉哀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