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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跟阿素是一个想法，却没想到顾逸尘的思维这么跳脱。
他连忙说“阿素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还是个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一杯酒喝下去，她怕是要当场醉倒了。”
顾逸尘点头，表示理解：“既然孟老这么怜香惜玉，那就由您帮她喝了吧。”
孟老：“……”什么鬼？
怎么又变成他喝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孟老脸色瞬间灰败，连退半步撞在雕花扶手上：“顾总，这……”
“怎么？”顾逸尘挑眉，月光在他侧脸上切割出冷硬的线条，“难道是我想错了？孟老不准备怜香惜玉？”
孟老瞬间进退两难。
他上一句还在让顾逸尘怜香惜玉，这会儿但凡说个不字，就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阿素握着银壶的手剧烈颤抖，酒液在壶中哗啦作响。
她看见孟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迅速被恐惧取代。
终于，老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指着阿素的手都在发抖：“行……我喝……”
这可是醉流霞。
市面上给钱都买不到的佳酿，却被他们硬生生喝成了毒酒的既视感。
阿素颤抖着手把酒递给孟老，后退时不小心撞到桌角，那串红绳“啪”地断了，坠落在地毯上。
顾逸尘忽然笑了：“孟老，这杯‘醉流霞’，您慢用。”
话音落下的瞬间，孟老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滞，酒液顺着杯沿滴在他价值不菲的西装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极了某种无法掩饰的溃败。
而阿素看着顾逸尘，忽然觉得，今晚真正被端上赌桌的，或许从来不是那杯酒。
孟老盯着杯中晃荡的酒液，喉结滚动半晌，忽然将酒杯重重搁在桌上，琥珀色酒液溅出几滴，在桌布上洇出深色斑点。
“顾总说笑了，”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忽然换上副热络的笑，“既然酒不合心意，不如我做东，请几位去尝尝城南那家‘夜宴’的河豚？刚到的野生货，可不是每天都有口服的。”
黎漾心里“咯噔”一声。
这孟老被将了一军还不死心，摆明了想换个场合继续算计。
她往前半步，刚想开口，顾逸尘却先一步开口：“夜宴？”
他目光扫过孟老紧绷的嘴角，“听说那儿的包厢隔音效果不错？”
孟老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笑得更开：“顾总消息灵通！就是图个清静，方便说话。”
“方便说话？”江川突然嗤笑一声，“孟老您不就是见不得顾总不喝酒，像换个地方接着灌呗。”
瞎说什么大实话！
孟老脸色有点挂不住了。
黎漾趁机接话：“顾总，您今晚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怕是没时间……”
“这样啊？”顾逸尘有些苦恼的样子，“看来是没机会品尝到难得的美味了。”
顾逸尘忽然转向黎漾，像是在征求意见：“会议不能取消吗？”
黎漾想翻白眼。
能不能取消，你自己不清楚吗？
搞得像她一个助理能做主似的。
把她当日本人整？
看顾逸尘的神情，黎漾就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果断摇头：“不能。”
黎漾往前站了站：“刚收到邮件，欧洲那边临时提前了会议时间，原定凌晨两点，现在改到午夜了。”她故意看了眼手表，“只剩一个半小时，路上堵车就来不及了。”
孟老眼珠一转，立刻接话：“夜宴就在附近！开车十分钟到，吃完再走也是来得及的。”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他语气缓了缓：“顾总放心，肯定耽误不了正事，而且这野生河豚……错过今天，下批到货得等半年！”
江川在旁慢悠悠插话：“孟老，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顾总会缺这口吃的似的。”他晃了晃空酒杯，“再说了，谁知道您那包厢里又安排了什么阿素阿荤的小姑娘？我们可吃不消。”
“江少说笑了！”孟老额头青筋跳了跳，忽然转向黎漾，语气放软，“黎特助，您看这样行不行？就半小时，我让后厨把河豚三吃直接端上来，吃完立刻送顾总回公司，绝不耽误事！”
黎漾皱眉，“孟老，您也知道，商场上的事情，没有绝对一说，万一就因为一口吃的耽误了会议，这后果……”
顾逸尘忽然叹了口气，看向孟老时带着几分“为难”：“黎特助管我管得严，她说不行，我也没办法。”他摊开手，姿态轻松，“要不孟老你帮我说说她。”
黎漾：“……”她这锅背得有点大了。
算了，冲着她的三倍工资。
忍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不知道顾逸尘说一不二，什么时候轮到助理做主了？
孟老不太相信顾逸尘的鬼话，他开口道：“顾总，你不想给我这个面子，可以直说，用不着把助理推出来当挡箭牌吧？”
“孟老您可是冤枉我们顾总了，”江川忽然帮腔，“黎助理手里可是捏着皇太后懿旨的，连我都不敢轻易惹她。”
皇太后？谁？
该不会说的是顾逸尘的母亲大人吧？
黎漾不想演下去了，再演她就成假传懿旨了。
孟老更不信了。
他不信顾寻真会让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来管着自己的儿子。
可这事儿又没办法求证。
顾逸尘看着黎漾，眼神里带着“无奈”：“你看人家孟老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不……我就过去坐坐？”
黎漾接收到信号，“勉为其难”地皱了皱眉，最终“松口”：“要是耽误了会议，欧洲那边的人您可得自己安抚。”
终于不用演啦！
黎漾在心里欢呼，表情却不能崩。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孟老立刻往外走：“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走出醉仙楼时，黎漾落后半步，低声问顾逸尘：“老板，我这演出费是不是得结一下？”
顾逸尘脚步未停，他侧头，“一会儿河豚肉分你一片？”
黎漾：“……”要不要这么抠门？
江川在旁憋笑，看着孟老在前面一路小跑安排事宜，背影都透着股急于求成的狼狈。
看来，今晚要是不能让顾逸尘掉进他挖好的坑里，他怕是夜不能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