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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章 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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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心跳的感觉越来越强,感觉就像要跳出来似的。
    与此同时,整个洞开始晃动,鬼吴的嘶吼声不断从身后传来,好像在破坏着什么东西。
    楚长风没时间多想,转过头去,借着那幽暗的光线一看,那里竟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被光线照着,脸面绿白绿白的,一双睁着的眼睛,更是冒着绿光,好像还有呼吸。
    楚长风往后一退,口中忙喊:“前,前,前辈,你,你是人还是鬼?”
    可那人却是一动不动,两只睁着的眼睛,突然一闭,好像还流出了什么东西,深绿色的,像是树叶汁。
    楚长风心意一动,唤出武魂,星光洒下,终于看清,原来他已经死了,身上还有厚厚的树甲,原来是个木系天术勇士。
    在他身漆黑的墙壁上,有一个红色的、好像还流着的血字,在星光中闪着妖艳的光芒,竟是一个死字。
    楚长风心中一震,没有说话,慢慢的走上前去,用剑碰了那人一下,谁知刚一碰,那人便像是纸一般,先是从额头,再是从脸蛋。
    如空心的沙丘一般,迅速坍陷,化成一道道绿水,源源不断的流进那石阵中,绿色的光华,变得璀璨无比,照亮了整个石壁,原本无物的石壁一阵波动,显出一段文字。
    天地万灵,以人为尊,人之尊者,敏也慧也。尔过鬼吴之口而不死,足见其敏,由洞外而至洞内,足见其慧。
    是故本帝以宽广仁爱之心,赐敏慧之人解脱之法,其灵必与木灵结界合而为一,永世守护神鳞玄印,镇住鬼吴,其魂必永存九天,与吾同岁。
    若尔愿担此职,请饮下阵中绿酒,否则空腹漫漫,饥饿难却,生命终时,化为枯骨,沦为饿鬼,永不超生。
    若有敢逆天而行者,破坏结界,鬼吴必出,支离破碎,死无全尸,其魂必永堕地狱,日夜受噬咬之苦。
    “镇住鬼吴!?难道说神鳞玄印便是用来控制这鬼吴的?”
    想到此处,楚长风把手一伸,那阵中绿酒缓缓升起,可还未饮,那绿酒便慢慢升腾,化为一道道绿雾,进入楚长风头顶星空中。
    慢慢的,第十八颗亮了,越来越亮,洒出绿色的光芒。
    那星,竟与那鳞片一般,通体深绿,煞是好看。
    而那鳞片,光华一盛,竟是化为绿点,也钻进那绿星之中。
    绿星光芒更盛,到了最后,竟比十七颗金星都盛一些。
    “一本洋小姐,快走吧,这里要塌了!”
    与些同时,洞外已天崩地裂。
    可,一本洋还没死。
    那么,楚长风也没有死。
    这是她心中的想法,所以她必须活下去。
    为了他,也为了她。
    如剑的沙土,如刀的巨石,从天际间劈落,威势万钧。
    地面,根本不堪一击,被迫碰撞出耀眼的花火,还有尘灰。
    幸而,石壁裂开了,像是一道门,生命之门。
    又像是一把剑,光明之剑,划破腥臭的空气,刺破死亡的沉寂。
    众人不敢回望,那里已成死亡的深渊。
    唯有向前,前方是亮光,还有山风,清新而舒畅。
    那是逃出升天的庆幸。
    然而,死亡看似很远,却是生最要好的邻居。
    迎接他们的,除了山风、绿树,还有数千画着树叶的脸。
    他们惊讶、好奇、甚至还有顺从。
    可随即,他们眼中迸出了怒火,口中喊出了杀意。
    无数的弓箭,长长的标枪,闪着耀眼的光,对准了他们。
    他们已无路可逃。
    除了一本洋。
    对,她不能死,因为她与奇迹相连。
    况且,她走在最后面。
    看着那一个个发呆的少年,她虽没露面,可已知一切。
    她脱了衣服,可身上的衣服还在。
    她的身体迅速变得透明,化为一泓清泉,顺着草一直流,流到了小河里。
    她成了一个洁白的娇躯。
    幸好,这里没人,她穿上了衣服,尽管那一瞬间,她已经有了衣服。
    她一个翻滚,滚进了树丛里,沿着斜坡上爬,露出一张透明的脸。
    她看见他们被达巴尔部落的人带走了。
    他们像对待牲口一般,把他们绑在了高高的木架上。
    整整九个。
    一老者,胡子花白,面若桑皮,虽是无牙之口,却是声音朗朗。
    “勇士们,大战在即,我等日夜跪拜,只为解除封印,放出我族神兽鬼吴,可如今这几个坏我等大事,阻止了仪式进行,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勇士个个怒容满面,如考妣遭杀,威父遭虐,吼声异常统一。
    “杀!杀!杀!”
    老者伸出手,枯老却有力,如寒冬的松枝,还有一点冷,作下压手势。
    勇士们虽噤然,但怒火未消。
    老者浩声再起,“勇士们,他们是该死,可就这么让他们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三长老,那你说要他们怎么死?”
    一勇士,壮而高,腰上牛角弓足有数千斤力,彰显着主人的力量。
    老者高高在上,“依老夫之意,立即将这九人投入地底深渊,以他们之血,祭我神巴达格斯,鬼吴必出。”
    “好!”
    勇士满口应答,挥动大手,十八个勇士踏步上前,连人带架,拖拽前行。
    呼喊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然,他们听不懂,继续向前,已到地口之前,那里是水出来的地方,亦是神兽出来的仙洞。
    突然,大地开始震颤,山风开始狂暴。
    空气中充斥着杀气。
    浓郁而强劲,霸道而纯正。
    仿佛天神降临。
    十八勇士傻了,呆呆站立,他们手中的俘虏亦是如此。
    三长老兴奋而自豪:“一定是它闻到了祭品的味,快放下祭品回来,所有弓箭手准备,以防祭品逃逸!”
    “楚长风,对不起,我没能救他们。”
    一本洋口中喃喃,眼角挂着泪滴,在阳光下,如晶莹的钻石,光芒美丽而玄奇。
    她想走,因为只有逃才是正确的选择,可她挪不开脚。
    她不想走,因为他还在这里,可她不愿看他们死去。
    刹那之间,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为难。
    而心,在痛苦与希望中煎熬,所以更加痛苦。
    声音,像是从地狱传出,终于,还是来了。
    十八个所谓的勇士已经退去。
    九个真正的勇士也生了惧意,可他们不能退。
    为了无方界的荣誉,也为了那最后的奇迹。
    他们朝她看了过来,她从他们眼中看见了希望。
    希望她能出现,因为那样便意味那个奇迹还没死。
    可她要是出现,所有的弓箭便会随风而来,刺穿她美丽的身体。
    与此同时,奇迹也会消失。
    可她要是不出现,他们心中的希望便会随风而散,刺破他们最后的勇气。
    难,原来是这么写的。
    可她终于还是出现了,迎着他们的目光,也包括他们。
    可那些箭并没有射来。
    因为他们认识她,那个火乌国最有权势者之一的孙女。
    “给我抓住她!”
    三长老兴奋得已近疯狂。
    可他本应该如此。
    因为。
    鬼吴,让他有了进的利器。
    一本洋,让他有了退的后路。
    这一战,他必胜。
    然而,胜也是败的好邻居,有时候就在一人之身。
    这人叫什么名字,三长老并不知晓。
    他只见着他站的比他高,背对着太阳,给人一种万人之上的感觉。
    而那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所以,在那一瞬间,他不明白,无畏的勇士们为什么会畏惧,强壮的手臂为什么颤抖。
    可下一刻,他明白了。
    因为他的眼睛能看见了。
    那人不仅在万人之上,还在神兽鬼吴之上。
    真正的鬼吴之上。
    因为鬼吴的头就在他的脚下。
    他的声音如同从九天而来,虽没有百年的苍劲,却有无与伦比的威势,虽是很蹩脚,却不容人抗拒。
    “你们,放下武器,活,否则,死!”
    勇士们个个咬着牙,但不是想冲,而是为了不抖,可他们控制不了自己。
    抖,是必须的。
    不只是勇士,还有三长老,因为他看了过来,与此同时,还有那双金色的眼睛。
    但,三长老还有依仗。
    他身体抖着,脸却很稳定,稳定的几近僵硬,声音仍是朗朗。
    “鬼吴大人,这几千年来,是我们巴达尔部落侍奉着你,你为什么要帮助他,而不帮助你忠实的仆人呢?”
    鬼吴不语。
    当然,它不是不想语,而是不能语。
    因为一个约定。
    但它还是表达着它的情绪,怒吼。
    声音如雷灌耳,腥风扑天盖地,威势无人能挡,勇士纷纷低首。
    “鬼吴大人,饶命!”
    鬼吴仍是不语,只有那人声音从天而降,砸在他们的心上,完全没有力量反击。
    “降,可生,战,必死!”
    勇士们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听不太懂,但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跪下是最好的表示。
    然而,三长老并没有跪,他依然坚持着。
    虽要降,但得有利。
    “这位勇士,可否下来说话?”
    他的声音依然很清朗,可楚长风听不懂。
    他举目望去,期待那个美丽的身影,他知道,她没有死。
    她跑了过来,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发着七彩的光。
    他身体开始下降,很快被九个真正的勇士迎住,他们的眼中泛着激动和自豪。
    十一人,对抗十一万人,这本就是一个奇迹。
    虽然,这奇迹是依仗更大的奇迹,可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宋婉儿今生从不相信奇迹,因为如果有奇迹,她宋家不会灭。
    可她相信,他也许是个奇迹,所以每当夜幕降临,万物俱籁时,她总会想起他。
    今晚尤盛。
    他已经离开整整三天了,没有一点消息。
    她在想,也许他们还在路上,可这么近的距离,早就应该到了。
    她想,也许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也应该有战报。
    所以她想,也许他们被俘了,可也应该有谈判的条件。
    难道说他死了?
    宋婉儿浑身一震,猛然坐了起来,已是一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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