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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手心传来的温暖。
“为什么在梦中,他的吻,如此真切?”
篱下有些惊慌,以往梦中,疼痛炎凉愤怒欢喜完全靠想象,而此刻的他是活生生的带着感情的。
未等她做出回应,璟释欺人更甚,吻的更真。
她闭上眼睛,思绪开始飘飞。心里更多的是不安与疑惑。
璟释并不餍足,他想得到更多,当他们十指相扣时,他滚烫的手心让篱下恍然惊醒。
“不不不……在梦中也不可以这样!”这陌生的场景让人惊心动魄,她努力让自己结束这场荒谬的梦境。
“不!”篱下倏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自己身在房间中,她无助的将自己裹紧,梦境已碎,春意阑珊,那靡靡之色却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惊魂未定,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果然是场梦,幸亏只是梦。
怀中的人儿倏地消失不见,璟释呆在了原地,她醒了?梦断了,连梦中的幻影也都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声如狂,他好失败,竟想对一个梦中的幻影怎么样,更悲惨的是,无论在梦中还是现世篱下对他都是抗拒的。
他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比翼来,不出所料,原本浑圆一体的比翼竟然出现了裂缝,他们相爱时被补全的月牙状镂空不知何时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比翼连枝,互许终生。
一旦有一方不爱了,两颗心无了关联,它心有灵犀的法力自然失效。
看着恢复原状的比翼,璟释心痛到窒息。
“她不爱我了。”璟释将十指插入发中,露出光洁的额头,原本整齐的发髻被抓得杂乱不堪,颓废荒唐。
分散下来的发遮住他黝黑的瞳仁,他的眸光明明灭灭,暗的是悲伤,亮的是泪光。
他心里很难过,想发泄却发泄不出来。只能死死攥着比翼,攥着他们破碎的爱,力道之大生生将比翼捏碎。
比翼好歹是一品灵器质地坚硬无比,碎渣似刀生生扎进璟释的骨血之中。
鲜红的血液自指缝滴滴答答落在白色的梦境之中,比翼碎了,他的心也碎了。
一切是他自作自受!
想起篱下在万剑窟时说的话,璟释忍不住泪流满面,就是在那里,他用他的冷血无情尖酸刻薄碎了篱下最后的尊严,毁了她对他的最后一点爱意。
“啊!啊啊啊啊!”他不知痛般频频捶地,水月镜中的世界开始震动,发出阵阵不满。
恨意恼怒不甘悲痛似海水一般席卷而来,让璟释痛不欲生!
他含着泪大喊一声:“母后啊……你可知,你的自以为是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他恨呀,可又能怎样呢?她是他的母后啊,他又能拿她怎样。
毁了他幸福的不只是天后,更是他自己!
他恨!为何没有早点察觉记忆不对!
他恼!篱下一遍遍恳求他时为何如此冷血决绝!
他气!他为何如此自信,自信到以为所有劝他的人都被篱下蛊惑了心智!
知道事情真相的他,恨不能将那时的自己剥皮抽筋滚油炼热水煎!
愚蠢如此绝情如此,又有什么资格求篱下原谅他!
璟释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躲在水月境中放声痛哭。因为是在水月镜中,无人看得见他的悔恨,他的懊恼,他的脆弱。
篱下惊醒后便再无睡意,只身独坐到天亮,梦中发生的事情刻骨铭心,宛若真的一般。
他的体温,他的温柔,他的渴望触手可得。
篱下狠狠拍拍脸颊,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篱下,即使他颇然悔悟,你也不能原谅他!”她一遍遍警示自己,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选择放下,就要放得彻底!
“等把恩情还了澜徹,自此以后你与他们再无瓜葛。”篱下颓唐的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一生真是悲惨至极。
不知不觉中,天已大亮,梧桐台中晨鸟飞旋野兽苏醒一派热闹景象。突然听闻东边群鸟惊飞,篱下倏地坐起身子来。
“有人来了!”而且来者不止一人,“莫不是天帝派人抓我来了?”篱下惶恐的跳下床来,穿上衣服,便小步跑到窗边,透过窗子缝隙往外看。
她狠狠拍拍嘴巴大骂一句:“乌鸦嘴!”
只见金浔镇定自若的自房中走出,篱下心想总不能让阿娘孤军奋战于是也堂然皇之的走了出去。
“不知族长一大早来梧桐台所为何事?”金浔不卑不亢道,他们旧仇未解,已非兄妹。
这些年来她没有找他麻烦是念在他们仅有的那点血脉情分。
金浔轻蔑的瞟一眼站在金泽身后莫上苍,一脸鄙夷,她从未对这个见风使舵的男人抱有幻想。
“金浔,天帝来凤凰谷要人。”
“要谁?我的篱儿吗?凭什么?就凭他是天帝?”
“金浔,你莫要执迷不悟。篱下的存在,是六界的浩劫。”
“哼~”金浔轻笑一声,反诘道,“天帝若要杀阙兮,你会将阙兮交出吗?”
她这个哥哥向来刚愎自用,冷血无情,天帝让他交出篱下,他就要将篱下带走吗?
“金浔,篱下一人关系着整个六界的安定。”
“为了封印擎昊,玄晔已经牺牲,现在连他的女儿都不放过吗?”金浔悲恸道,对这种所谓的大道大义甚是鄙视。
“天帝未曾说要伤害篱下性命。”
金浔轻蔑一笑:“哼……再将她关进锁妖塔?我的女儿凭什么要受如此对待?她的父亲是英雄,她是英雄的女儿!”
金泽眉眼之间与金浔有七分相似,都是风华绝代之人。
可就是这样美的人儿,眼中除了权势声望,无甚温情。
他冷声警告:“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为兄冷血无情。”
“金泽,你这个伪君子……”金浔一字一顿道,将“伪君子”三字说得格外清晰。
“你!”金泽知道她还在为当年将她嫁给莫上苍之事耿耿于怀,可两万多年过去了,这恨难道还不能消解吗?
金浔媚眼看向莫上苍,拉拢道:“莫上苍,这次你可要想好了要站在谁那边?”
金泽生怕莫上苍被金浔笼络,添油加醋道:“莫上苍,你不要被这个女人蛊惑,篱下不是你的女儿,她欺骗你,她从未爱过你!”
“不。”莫上苍低头一语,她是爱过他的,金浔失忆的那段日子,他们是幸福的恩爱的夫妻,他坚信那段日子金浔是爱他的。
莫上苍丝毫未有犹豫,直接走到金浔身后,他选择了金浔,他向金浔发过誓,绝不再伤害她背叛她。
之所以夺回鹰族首领的位置,并非他贪恋权势,完全是因为想要给篱下一个风风光光的地位。
虽然遗憾篱下并非他的孩子,但她是金浔的孩子,爱屋及乌,金浔想守护的便是他想守护的。
“金浔,我说过,我的命是你的。”莫上苍柔情蜜意道。
篱下很感动,虽然他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他曾给过她无可替代的父爱。
莫上苍看着篱下温柔一笑:“篱下,很遗憾,不过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爹爹。”
“爹……”篱下想喊时瞥金浔一眼,金浔别过脸去,表示默认,“干爹……”篱下欢快的唤道。
“干爹也好,干爹也好。”莫上苍欣喜若狂。
“莫上苍,你这个懦夫!”金泽失去鹰族的拥戴恼羞成怒,其他几位首领更是面面相觑。
紧接着孔雀族族长寂何亦站到篱**边,他含情脉脉的看着篱下,以前他喜欢她的纯情可爱古灵精怪。如今她贵为玄鸟后人,他心中对她更是又敬又爱。
“篱下,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寂何欢快的询问,那首诗他呕心沥血数日方才写成,拳拳之心,日月可表。
“眉心一朱砂,生而为篱下。锦屏花初露,浮生寂与她。”寂何声情并茂吟诵着,篱下一听胃中作呕,“此诗暗含你我二人的名字,意喻朝朝暮暮,长长久久。”
如此露骨的情诗听得金浔老脸一绿,没想到孔雀一族到了寂何这辈竟如此奔放,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篱下尴尬的推搡他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情诗,简直污秽不堪!”
“这……怎么会呢?明明很风雅的呀。”寂何甚是委屈,“不如,寂何再为篱下重新作首诗?”
这是何等严肃的场面他还有心思在这儿**,篱下气愤扭他胳膊一下,警告道:“不要闹了!”
“好吧,好吧,此事日后再谈。”
寂何吃了痛,如玉的面容略微扭曲,却仍是玉树临风,面若楚玉。
要论长情,他自诩第一,璟释澜徹皆是后来者,可篱下偏偏就是看他不对眼。
篱下无语,三个男人一场戏,璟释和澜徹已经让她头大,寂何还要来捣乱,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梧桐台中气氛凝重万分,火药味十足,他们兄妹二人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金泽,你大势已去,该退位让贤了。”金浔冷面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属于玄鸟族的荣耀,属于玄晔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