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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宏建淼的小汽车上，陈迁捂住自己的耳朵。
面对宏建淼无时无刻都在炫耀自己的财富，陈迁发誓自己从半个小时前坐上他的小汽车开始，这家伙提及屁股下这辆汽车的次数达到七次。
从太平洋彼岸的国家原装进口，车内的各项配置涵盖世界上最新锐的工业科技。尤其宏建淼鄙视不识货的燃油贩子，声称自己的汽车只喝优质燃油，那种酒精混杂的汽车燃油只配当除污剂。
座椅上的牛皮是英格兰小牛皮，就连车帘子都是来自奥斯曼的手工缝制······
好似能坐在这辆车上体验顶流富商的出行，已经是对陈迁莫大的馈赠。
汽车停在迈尔西爱路的酒吧街，司机轻而易举找到招牌名为‘夜魅’的酒吧。
这是个中高端酒吧，也是不禁止女性出入的酒吧，其中的含义可想而知。
陈迁想要下车，可宏建淼纹丝不动，似乎没有下车的想法。
“走啊。”
将额头抬至四十五度角，给陈迁留下一个颇为傲慢的神态角度。
宏建淼淡淡的说：“我是上流富商，不去这样廉价的酒吧。你出身贫寒，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我能理解，但身为上层阶级的富商，我必须为自己的身份考虑。”
“有钱赚你不去？”陈迁甚是诧异。
“钱是跑不了的，但是我不能丢失上流人士的风度。如果你想不花一分钱就能无偿得到一小批军火，在来找我的时候就应该在查理饭店订好位置，顺带邀请几位美丽的小姐与我共度良宵。”
陈迁很反感宏建淼，以前就很反感，现在更为讨厌。
以前在军校放假之时，陈迁时常去宏家住宿，而这位大少爷更是当面指责亲弟弟带着一帮子军中丘八，将学识涵养忘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在沪上没有相熟的富商，陈迁是不愿意和他打交道的。
没管宏建淼这位贪得无厌却时时刻刻注意上流阶层涵养的混蛋，陈迁走下车，重重的将车门关上。这让宏建淼极为伤心，这辆车是他最爱的一辆车，是花重金从太平洋彼岸购买的。
来到酒吧大门口，入口处不断闪烁的霓虹灯拼凑出一串英文单词，而在霓虹灯管下有一个告示牌。
入场费五毛，酒水另算，谢绝赊账。
缴纳入场费，陈迁心怀不适的走进酒吧。
一进门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廉价香水味，昏暗的酒厅内随意摆放着长脚小方桌，打扮时髦的女郎端着鸡尾酒侃侃而谈，坐在吧台旁的外国水手伸出手抚摸路过女郎的腰间，朝着女郎吹出口哨。
耳边传来爵士乐，几个外国人坐在内堂吹奏音乐，而在一小块舞池内，不少男女搭肩抚背随着音乐舞动。
霓虹灯光外加富有节奏的音乐，上下灯光齐明，如真如幻，如同旖旎梦境。
陈迁很快在一个小角落台座找到向聪，此时他正跟一个高高瘦瘦的外国人喝酒聊天。
见陈迁到来，向聪挥手要来三杯威士忌。
考虑到这是正常行动开支，陈迁爽快的付款。
“威利，这位就是我说的陈老板。”
名叫威利的北欧白人伸出手，陈迁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大手。
“你好，威利先生。”
威利爽朗一笑，用极为蹩脚的中文说：“你好，相信我们这次合作一定能成功。”
“成功？”
陈迁摇摇头：“威利先生，或许我们两人之间应该仔细聊一聊，这是一桩大买卖。”
“不不不。”威利摇头表示：“这不是买卖，而是一次合作。”
将目光放在向聪身上，陈迁不了解向聪到底向威利说了些什么。
喝了一口酒，向聪侧起身子探过头解释道：“长官，我已经和他谈好了。威利会向你介绍认识这批武器的主人，而他只是一位中间商，如果买卖谈成的话他要抽取一部分手续费。”
“多少？”陈迁察觉出不对劲。
“交易款项的百分之五。”
陈迁扭头对威利说：“我的老板要看看货物，他就在外面。”
“没问题。”
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威利站起身便要离开，向聪急忙跟随过去。侍应生走来询问是否结账，陈迁拿过账单看了一眼，足足四十七元。
这家伙欠了多少酒钱？
忍痛付款，如果这个威利是骗子的话，陈迁打算将他沉入黄浦江。
走出酒吧，只见威利趴在车窗上，正在跟宏建淼侃侃而谈。
短短一分钟内，两人似乎达成某种共识。
威利挤进小汽车，挥手招呼着陈迁上车。
拍了拍向聪的肩膀，陈迁让司机等待片刻。
将向聪拉到一个黑暗的角落，对方脸上浮现出饮酒后的不健康红晕，脚步虚浮，一个劲的跟陈迁邀功请赏。
“喝了多少猫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冷淡的声音传入向聪耳中，对方瞬间清醒过来，当看见陈迁板着脸后，向聪双腿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长···长官，属下冒昧。”
陈迁目光看向马路对面的小汽车问：“你确认看过这批武器？”
“是，属下敢拿性命担保。”向聪肯定的说。
“以后少喝点酒。”
“是！”
吩咐向聪几句，陈迁走向马路对面。
透过车窗，陈迁看见宏建淼似乎很不满意，而威利气冲冲的离开，嘴里用听不懂的外国话破口大骂。虽然陈迁听不懂这是北欧哪个国家的语言，但从威利气急败坏的脸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生气。
威利气急败坏的离开，而陈迁打开车门让寒冽的夜风吹走车内的酒味。
“你跟他说什么了？”
只见宏建淼洋洋得意道：“乡下来的穷小子果然蠢，一点生意头脑都没有，以后别想着找我借钱做生意，就你这脑子铁定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骗的倾家荡产。
我从他口里问出仓库地址，如此大批量的军火很难不引起注意，只要找到仓库老板就能知晓这批货物的主人是谁。既然是做生意，而且又是一批老古董，对方断无捂货抬价的想法。
这年头生意本来就不好做，为什么我要让别人抽取百分之五的中介手续费。一场买卖要缴两次中介费，我的利润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陈迁撇撇嘴：“果然是无奸不商。”
“你还要不要中介费的，威利和你只有一个人能有中介费。”
“什么意思？”
宏建淼眼神直勾勾看向陈迁：“我也是经常收听新闻电台的人，对于我而言，国内发生的任何事，都有可能代表一场稳赚不赔的生意。
威利说这批武器大部分是俄造，运到西南卖不上价，最好的下家是华北那群疯子。”
陈迁钻进小汽车，摇下车窗点燃一支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