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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反应同景月也差不多，虽然册封侧妃不比立正妃那样郑重，但毕竟是皇家的婚配，决定的如此突然的实在很少。
景月连忙用帕子抹了嘴，偷偷去看方婉莹，她几乎已经快要哭出来，呆呆地看着崔淑妃，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言语。
在景月对面那一席坐着的齐笑颜表现得很镇定，平静地接受众人投来的惊讶目光，看来这旨意她是早就知道。
还是万灵儿最先反应过来，她起身带头说道。
“那还真是喜上加喜啊，恰好现在四王妃有了身孕，也不方便打理王府的事宜。想来等到齐小姐成为侧妃，一定可以协助王爷管好王府的。”
见万灵儿如此，众人纷纷附和，称赞着这桩绝好的婚事。齐笑颜也不说话，只是很谦虚地笑着。
众人对齐笑颜越是这般众星捧月，便越发衬托出方婉莹的落魄，她仿佛失了魂儿似的，悄无声息地独自离席。
虽然之前同方婉莹有过节，但看她现在这副可怜模样，景月心中也难免生出几分怜悯。
“安然，我去外面走走。”
景月小声跟安然交代，却被安然一把拉住。
“崔淑妃还在这里，你出去干什么？”
“万一若是有人提到我，就说我出去方便了。”
冲安然挤了挤眼睛，景月便拂下她的手，转身出去。
跟着方婉莹走了一路，景月发现她居然走到了一处水井旁边，低头看着井口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一阵风吹过，方婉莹的身子晃了晃，景月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自己若是不叫她一声，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轻生的举动。
“方婉莹。”
方婉莹如梦初醒般地转过身，看向景月的眼神中仍然带着些许迷茫。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吧。”
景月走到他身边，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带的离那井口远了些。
方婉莹看了看景月又看了看水井，忽然笑起来。
“你不会以为我是要寻死吧？”
“要不然你还能是在这里顾影自怜？”
景月皱起了眉头，觉得方婉莹受的刺激不小恐怕的确是有些疯魔。
“只有弱者遇到事情才会想着去死，强者应该想着如何逆风翻盘。”
说这话的时候，方婉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和从前一起做秀女的时候相比，她已经是大不一样。这样的变化，定是别人给予她的，景月觉得除了崔淑妃，绝无第二人。
“这几个月在京城，淑妃娘娘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婉莹忽然很是警觉地说道，景月连忙摆了摆手。
“你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要说。我只是听了别人说的一些闲言碎语，颇有些好奇罢了。”
“这世上的人，惯爱看别人的玩笑的。既然如此，倒不如由我亲口告诉你。”
景月挑眉看向方婉莹，并不说话。方婉莹轻轻地坐在井台边，兀自说下去。
“淑妃娘娘的确曾经暗示过，希望我可以进入四王府替她做眼线。这与我的初衷完全吻合，这样好的机会错过实在可惜，于是我便极力迎合娘娘。只是没有想到，我无论表现得有多么的乖巧顺从，都不及半路杀出来的一个丞相小姐。”
“这么说来，齐笑颜是主动勾引四王爷的？”
“倒也算不上勾引，对于王爷而言，反正都是不爱的女人，与其被淑妃娘娘硬塞一个，不如自己选择。”
“所以四王爷选择了对他更有用处的齐笑颜？”
“什么更有用处，那个齐笑颜不过是惯会蛊惑人心的狐媚子罢了，她能帮上王爷什么！如果是我，绝对可以做得比她更好。”
方婉莹的眼中露出深深的偏执，景月忍不住劝道。
“其实这对你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已经意识到四王爷并不是因为喜欢谁而和谁在一起，你又何苦强求呢？回到家乡找一个爱你的人嫁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若是选秀之前，有人同我说这样的大道理我可能还听得进去，但是现在，绝对不可能。当一个人见过山有多高，就不想再回到原先的土坡上了此余生。”
“所以你打算如何呢？”
“自然是留在这里，伺机而动。”
“你不会还妄想着可以做四王爷的侧妃吧？”
“这有何不可，一位王爷有一位正妃，两位侧妃，合情合理。”
见方婉莹执迷不悟的样子，景月不由得失笑。
“我该笑你太天真还是怎么办呢？且不论耶律妍如何，单是齐笑颜她就容不下你，或者说你有打败她的信心么？两位侧妃不可能平起平坐，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如果成为被打败的那一个，你会过得很惨。”
“这个不劳你提醒，我心中自有分寸。”
“但愿你是真的有分寸，否则小心万劫不复。我不知道你今天愿意同我说这么多究竟有什么用意，但是作为曾经做过伴的人，我忍不住要再劝说你一番。”
“你想的太多了，对你说这些，我没有别的用意，只是因为心中压抑了太多无处可说罢了，而且我也不担心你敢说出去。”
方婉莹看着景月平静地说道，语罢起身，悠然地走开。
回想起方婉莹的一串疯话，景月的心里略有些不安生。一个普通的，在京城没有任何根基的女子自然没什么可怕的，但一个被利益驱使而失了本心的人，却具有极大的伤害力。
待景月返回席上的时候，方婉莹早已调适好情绪，与她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仿佛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你可回来了。”
安然见景月回来，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怎么了？”
“方才崔淑妃真的问了你一句，我就用你说的那个理由搪塞过去了。若是你还不回来，那她恐怕就要起疑了。”
“就算有疑心又如何，反正我也没犯什么事情，就算要惩罚我，也该有个理由吧。”
景月不以为然地说道，自己现在与司徒晓已经无甚瓜葛，崔淑妃应该也懒得搭理自己。
“林小姐，淑妃娘娘请您过去呢。”
一个婢女走到景月身边，小声在她耳旁说道。
景月抬起头，果然发现崔淑妃正盯着自己，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