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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月从朱婕妤处离开，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主动求见贤妃。
贤妃身边的婢女一见景月，便小声提醒道。
“六王妃，我家娘娘心情不佳，您今日说话可要小心着些。”
因为景月平时总是会变着法儿地给这些宫人们一点小恩小惠，所以她们对景月是不会有什么隐瞒的。
“贤妃娘娘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快，能否再多指点一二？”
“哎，还不是为了九皇子。九皇子在这里的几天，我们娘娘绞尽脑汁地哄着他，就是想让他自己愿意留下。好不容易九皇子没闹着要走，可是官家一道谕旨，就把九皇子送到朱婕妤身边去了。”
“我明白了，多谢。”
景月从手上褪下一只镶着红宝石的戒指，塞到了那宫女手中。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别推辞，没什么贵重的，只要你喜欢就好。别在人前招摇，私下里怎么戴都好。”
示意那宫女别声张，景月若无其事地走进殿中。
一只茶盏飞出来，险些砸到景月，还好景月的身手利索，轻轻向后一闪，便避开了茶盏破碎时溅起的瓷片。
“月影，你怎么来了？”
似乎是才看见景月似的，贤妃又拿出往日慈蔼的神情，可眉宇间却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景月的裙角被茶水沾染，但她还是笑意盈盈地上前向着贤妃行礼。
“月影见过贤妃娘娘，这不是听说九皇子在您这里叨扰了几日，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所以过来看看，是否能帮上什么忙。”
“难得月影的这一片孝心，方才本宫在气头上，所以随手丢了一只茶盏，没伤到你吧？”
“以我的身手，还来得及躲开的，只是不知娘娘为何如此不悦呢？”
“你也知道，本宫一向喜欢小孩子的。只可惜没有福分，这些年膝下一直空虚，这次看见九皇子孤零零的模样还有那惶恐不安的眼神，本宫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便想着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娘娘在九皇子最需要关爱的时候站出来，将他带回来照顾的善意，相信九皇子能感受得到，也会永远记住的。”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官家说送走就得送走，即便本宫再舍不得也无用。”
说着，贤妃便红了眼眶。贤妃向来不会轻易表露心迹的，像是今日这般失态也是第一回。
景月看着贤妃这般情真意切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些不忍，暗暗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判断有误。
“娘娘莫要误会官家的一片好意，现在掌管六宫的责任又回到娘娘的身上。六宫人多事多，统领起来极其耗费心神。娘娘毕竟也是到了不惑的年纪，若是一边管六宫大事一边还要操心照顾孩子的琐事，难免心身俱疲，官家这也是顾惜着您的身子呢。”
“你就别劝本宫了，比起六宫如何，官家更在乎九皇子。九皇子天生聪慧，官家对他可是寄予厚望。”
“为何娘娘会如此说呢，官家不是已经让四王爷代领东宫之责，朝廷内外可都在议论，说是四王爷离东宫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的确很多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别说旁人了，就连淑妃都是这么以为的，否则她这次会如此快的就息事宁人么。但可惜，她还是不够了解官家。”
“娘娘的意思是，其实官家并不打算将储君之位传给四王爷？”
“这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罢了，你也就听个趣儿吧。废太子乃是先皇后所出，对官家意义非凡，他又刚好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一直以来都很听官家的话，所以可以坐稳太子之位。真不知他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主动去害人。官家最痛恨手足相残，却偏要去触这片逆鳞，他这个太子才算是做到头了。”
说到这里，贤妃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月，欲言又止的模样，景月却只当是什么都没察觉，只是静静地喝着杯中的茶水。
“可是司徒晓却不一样，他有军功也有野心，只要他想，多的是手段办法。官家还不到五十，这个皇位还想再坐个二十年呢。可是若立一个野心十足的太子，那一切可就没那么容易掌控了。”
“四王爷应该没有那个胆子吧。”
“你当真觉得他没有那个胆子么，这一次官家对淑妃的贬黜为何下如此狠手，你也只看到了最表面的一层吧。”
“难道还有什么深意？”
“这一次司徒晓可是连半个字都没有多说，往好里说，那是对皇权和父权的绝对臣服，是孝顺懂事。可一个对生身母亲如此无情无义的人，难道不令人觉得胆寒么？今日他可以对母亲如此，明日也就可以对父亲也如此，你当真觉得官家不会担心？”
景月早知道皇帝多疑的性子，对自己这个儿媳妇便是屡屡试探，对他的儿子们就更是如此。
“所以比起能力，官家宁愿找一个年纪合适的皇子来继位东宫，四王爷不过是被用来过渡的桥梁。”
“这也只是咱们娘俩儿的闲聊，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免得又惹出什么乱子来。”
分析完这些事情，贤妃又露出往日和蔼的神态来。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景月凭直觉却感到贤妃这分明是想让自己把这些话传扬出去。
丢掉了最看好的司徒康的养育权，贤妃想把这摊水搅浑看个热闹的心态，并不难理解。
“罢了，你好不容易过来，我们净是在聊这些烦心的话题了。月影，本宫倒还真有一件事要求你。”
“娘娘对月影，不必言‘求’字。”
“本宫近来生了不少白发，原本都是让梳头宫女替我拔了的，但是按照现在这个变白的速度，若是再拔下去，恐怕本宫就要变成秃子了。所以想要问问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原来娘娘说的是这件事情，月影回去之后就给娘娘调配五黑粉送来，娘娘每天坚持吃三勺，从根本上减少白发。除此之外，月影还有特制的发油，每天用它来梳头发，不仅使头发变得清香柔软，还有使得头发变得乌黑发亮的功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