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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翊晴倒也没那么多的闲工夫把景月给剃成一个光头,她解了气便将匕首丢到了一边,拍了拍手道。
“把那哑药给她灌下去,让她再也无处伸冤。”
景月原本在心里盘算,就算是郭翊晴真的派人把自己丢到什么边塞的青楼,以自己的本事,想要逃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事缓则圆。可是景月还是没有想到,郭翊晴又怎会轻易放过。
“郡主要送我去青楼便送,何必多此一举。”
“你这般的伶牙俐齿,本郡主可没那么傻,给自己留个麻烦。”
这一次景月再不肯坐以待毙,趁着一个婢女起身去拿茶碗的瞬间,猛地甩开抓着自己肩膀的那婢女的手,推开车门便要往下跳。
不知何时,郭翊晴的车马竟然已经驶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别说是旁人,就连洁尔也不知道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两名婢女立刻上前来抓她,可景月使出毕生所学,毫无章法地拳打脚踢,她这般死命挣扎,的确一下子让那两个婢女摸不清路数。
但景月并没与乱拳打死老师傅那样的好运气,那两个婢女很快调整好状态,再一次捏住了她的胳膊。
景月知道自己这一次若是再被拖进车中,先不论生死,都至少是个哑巴了。她记得老头师父说过,人的五官一旦被烈性的毒药损坏,就很难恢复原状了,和斩断四肢无异,她宁死也不要做哑巴。
正在危急关头,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从天而降,他手中的长剑毫不容情地向那两个婢女刺去。
见有高手来袭,那两个婢女也不再客气,各自从腰间抽出一根极细的钢线。那钢线看上去像是琴弦,可是却力道十足,竟然能架得住黑衣男子破空而来的剑。
景月早认出那来人是谁,这样精妙的剑法,她是第二回见,除了罗彬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那两个女子的兵器看着细弱,可被她们运用起来,却是大显神通,罗彬那样高深的剑法,与她们二人缠斗多时,竟然也没分出个胜负。
景月看着心里焦急,既然罗彬已经来了,那司徒风一定也在不远处,若是引得他暴露,那自己更是无颜见他了。
景月没有犹豫,趁郭翊晴专注于车外打斗的时候,抄起方才郭翊晴用来截断自己头发的那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抵上了郭翊晴的咽喉。
“郡主,看这场面,你今天想要把我弄哑,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去青楼的心愿是无法达成了。”
“你想要干嘛?”
郭翊晴虽然精通骑射,但是对于近身格斗却是一窍不通,她紧张地扭头看向景月,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郡主抓我来,原本也只是为了出气。现在我的头发已经被郡主剃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郡主就是有天大的气,现在也该消了。不如听我一言,咱们双方就此罢手,不论从前的恩怨,来日是否能嫁得如意郎君,各凭本事。”
按照郭翊晴往日的性子,她是断然不能接受景月这样的提议的,但是她现在落到了景月的手里,被人要挟着性命,再不情愿低头也无法了。郭翊晴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罢了,就如你所言,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不过本郡主还是劝你小心,若是来日再落到我的手里,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那便一言为定。”
说着景月便和郭翊晴互相击了三次掌,她们同时抬头,对着还在缠斗的三人喊停手。
那两个婢女先停止了攻击,罗彬前来原本也不是要战出个胜负,只是奉司徒风的命,前来救下景月。
见对方停手,罗彬也收回了剑锋,轻轻跃起,跳到车梁上,一脚踢飞车夫,捞起景月便腾空挪移开。
比起司徒风,罗彬的轻功更在他之上,几个眨眼的功夫便离开昌平郡王府的车马很远。
被罗彬放下,景月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
“那两个妖婆追来了嘛?”
“没人追来,但我看这里就有一个妖婆。”
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景月抬起头,竟看见司徒风正弯腰看着自己。从他怒火中烧的双眸中,景月看见了一个头发被剪得长长短短稀稀拉拉的女子,脸上又是泪又是汗。
司徒风说得没错,明明自己现在的样子,才更像是一个妖婆。
“王爷你怎么来了。”
景月低下头,颇为羞愧地捂住了脸。都怪那个郭翊晴,她人生中最丑的时刻,终究还是被司徒风看见了。
“我若不来,你今天还有命吗?”
司徒风冷哼道,景月已经听不出他的语气里,究竟是埋怨、怜惜、嫌弃还是气恼。
“也不至于丢了性命,最多是变成一个哑巴罢了。”
景月小声嘀咕,可她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司徒风,司徒风蹲下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
“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四皇兄不是对你很好么,你怎么不要他保护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我哪里会想到去个月老庙也会那么危险,还有那郭翊晴跟疯了一样,我都未曾招惹过她……”
一见司徒风发火,一股委屈的酸涩立刻涌上了心头,景月再也忍不住眼泪。她一撇嘴,泪珠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
“你哭什么!”
见景月哭了,原本怒极的司徒风竟有些手足无措,他气得丢开手站起身。可景月一旦哭起来,便收不住泪水了。
想起自从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不是被人放蛇咬就是被投毒,不是被人捉弄就是被围攻。要不是自己福大命大,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景月就悲从中来。
“我只想一个人平平静静地活着,可总有那么多人来招惹我,我躲也躲不及,打也打不过。在这里活得那么累,王爷还不如不救我,也许早死了便能早超生了。”
说着,景月一把抱住司徒风的袍角,不断地抹着脸上的泪水。
好一阵的安静,司徒风忽然说道。
“还走的动路吗?”
景月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奇怪地看向司徒风。
“能。”
司徒风点点头,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将景月兜头罩住。
“起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