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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新闻广播电台。
夜色中的大厦仍然明亮，此时是忙碌的时间。
停车场内，曾小贤得意向两人炫耀说，干夜班节目也有好处，起码不用担心堵车也不用担心没车位。
这属实十分有九分的阿Q精神。
八点多的大楼还人来人往，不过林大小姐知道，等曾小贤下班，也是她下班的时候，这里就会变得有些阴森森的了。
凌晨三点的停车场——很吓人。
“曾老师你之前一个人上班，不会害怕嘛？”
林宛瑜今天打扮地乖巧且可爱，浅蓝色调，她很适合浅色，双手拎着昂贵包包跟方怀安并肩前行，同时好奇问曾小贤。
“这个嘛..”
曾小贤迟疑后，在心里默默想——难不成他会告诉婉瑜，自己每次下班都是飞速小跑着关灯，随后冲出大楼的嘛。
贤哥不要面子？
“其实习惯就还好，你们不觉得晚上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很适合想事情吗。”曾小贤打起哈哈。
方怀安接话：“打工人只有夜晚是属于自己的。”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怀安你很有见解嘛~”
林宛瑜笑盈盈附和。
她贴心没喊大叔，毕竟曾小贤比方怀安要大一些，听起来不太礼貌，有暗语伤人的嫌疑。
方怀安只是觉得曾老师抑郁这么多年还没好全，除了被绿的太深了，估计也跟天天上夜班有关系。
一个人还是大半夜，免不了会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俗话说——容易emo。
...
等方怀安参观了林大小姐的工作位置。
不由感叹林宛瑜确实不怕苦不怕累，同时还对曾小贤电台小透明的透明程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一切都那么简陋。
演播室外面的灯坏了，黑咕隆咚的，设备有不少零件都老化，但是同样没有换新。
地方也在楼梯最边角。
从这些细枝末节能看出曾老师一点都不受重视，另外就是电台已经逐渐没落了。
演播室内。
“啪！”
曾小贤走进自己私人小天地，明显自在了不少，结果一按灯的开关，尴尬了。
没反应！
黑暗中看不清曾小贤发红的脸。
“咳咳，这是接触不良了吧。”曾老师尴尬又按了好几次。
屋内灯光闪烁了几秒后，才正常恢复明亮。
曾小贤表情仍有些不好意思。
【该死，这个灯泡什么时候坏不好，偏偏在方怀安来参观的时候坏——太丢人啦！】
“可能线路有点短路，我给维修部的人说了，但他们说等我另一个灯泡也出问题的时候再告诉他们。”
曾小贤指的是外面电话编辑的工位那个灯泡。
更惨了啊！
“...”
方怀安叹了口气，拍拍小贤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辛苦了曾老师。
明明是双料硕士，结果沦落到这种地步，谁都能对他蹬鼻子上脸，除了工作原因以外，也跟曾老师脾气太好欺负有关。
“没事婉瑜，等会贤哥亲自给你换灯泡。”
“对了，我自己去偷偷顺了几个新的，嘿嘿，公寓走廊有地方灯泡坏了刚好拿回去装上。”
曾小贤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被怜悯的感觉，出于一个男人自尊心，他转移话题。
林宛瑜很体贴的答应下来，并且挽起袖子，说要好好打扫一下自己的工位。
她不觉得有什么普通人能干，大小姐不能干的事。
林宛瑜对待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有如初生的朝阳般热情。
...
趁着婉瑜忙碌起来。
曾小贤凑到方怀安身边嬉皮笑脸问。
“怎么样电台还不错吧，就是我这边没什么人，要是你去隔壁电视台的演播室，那里人才热闹呢。”
说话时小贤言语中充满向往。
方怀安也顺着捧了曾老师两句马屁。
什么马上曾老师就能成为电视栏目主持人了，什么未来的明日之星，得提前要个签名之类的话。
临了。
“对了曾老师，你有没有想过把节目换个形式？”
方怀安笑眯眯询问起曾小贤。
鉴于这个世界文化很奇怪，一起前世有名的动漫电影之类的也有，但是并不全。
根据此前看的那些重生都市指南，方怀安想到个点子，让感情白痴的曾小贤在深夜拨感情节目实在太屈才了。
曾老师有没有优点？
毋庸置疑，他声情并茂的表演天赋就是优点，像是曾老师这样的搞笑男，哪怕在节目里说单口相声呢？
说不定听的人都比感情节目多。
而且再想想，曾老师节目在半夜，这会有什么比讲鬼故事一类的更刺激了？
大白天讲惊悚故事也没人听啊。
所以说，曾老师的节目刚好具备了一个合格说书人的优点，半夜播的缺点也转变成了优点。
方怀安别的没什么，前世看小说可海了去了，精神提升后，他记性也越来越好。
这个世界最让方怀安奇怪的是，没有霸唱有三叔..
这不就巧了嘛，鬼吹灯，惊悚乐园，冒险屋之类的小说都是方怀安最爱。
如果他能把这些书搞出来，跟曾老师也可以互利互惠一波。
毕竟文抄公之事，乃是重生传统，不可不尝试嘛~
...
“改变节目？你的意思是让我转换种类吗，这个我得提前跟上面申请来着。”
曾小贤挠挠头，有些不明所以，同时他摆摆手，看起来些许得意。
“而且贤哥我很快就能进军电视台演艺圈了。”
Lisa动作很迅速，下午的时候就给曾小贤发消息，通知他准备一下，这周去试镜。
据说是个青少年情感问题节目。
曾老师对此信心十足，他觉得自己就算节目收视率见垫底，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情感类节目主持人了。
一个小小青少年情感问题，不是手拿把掐嘛。
听到这，方怀安思索了一下委婉询问。
“那曾老师你真正试过面对镜头嘛？”
方怀安又问。
所谓隔行如隔山，曾小贤光觉得自己专业没问题，自信是好事，但却忽视了重要一点，他从没真正踏入过电视台的演播室。
更不了解如何面对镜头，没有镜头感，导致曾小贤最后在试镜时措手不及，开始紧张，越紧张应对上也连连失误。
最后失去了当主持人的机会。
虽然方怀安不觉得当一个随时可能pass的青少年情感问题节目主持人，要比当电台主持人好到哪里去，可能有更多挫折等待着曾老师。
但身为朋友，平时可以互损开开玩笑，但是对外的时候，方怀安是绝对希望曾老师能支棱起来一回，扬眉吐气。
不想见到曾小贤出丑，才委婉提醒。
...
“这个嘛..还真没有过。”曾小贤收起兴奋，挠挠头认真回答。
“不过我看过电视节目，应该跟电台主持人差不多吧。”
华夏语言博大精深。
这个‘吧’就很有意思——除了在某些夫妻生活时连成叠字能助兴，有时候也有不确定、没把握的意思。
那现在可以排除，曾老师的意思肯定不是第一种的意思。
“到时候可能是十几个人看着你，还要面对镜头，可跟电台一个人搞定节目不一样。”方怀安提醒道：“你确定不会因为紧张犯错？或者胡思乱想。”
曾小贤沉默了，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想到一群人围绕着他，手心确实有些开始冒汗。
他张张嘴没有说话。
这一次曾小贤不敢确定，虽然他很想说自己有把握不紧张，但真的能不紧张嘛？
...
方怀安见状拍拍小贤肩膀，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来的。
【他！方怀安=天使的救星&拥有堪比曙光之神的微笑】
方怀安有个想法，一个既能帮助曾老师，又能实验他梦境技能的好想法。
“能带我去看看电视节目演播室现场嘛？”
“啊？”
曾小贤有些懵，他还在思索面对镜头是什么感觉呢。
方怀安的思路过于跳跃，转移话题速度之快，就连陈年开车速度超过一百八十迈的老司机曾小贤都有些跟不上。
不过他还是顺着方怀安的话思索了一下。
“这个嘛..虽然电台跟电视台都在一栋大楼，不过我们是分开办公的..”
“这样啊。”
听到自己好友略微失望的语气。
曾小贤话锋一转！把胸口拍的嘭嘭响。
“不过没关系，我是谁啊，贤哥啊，这样你要是想看看节目录制现场的话，我可以找人问问，缺不缺群演给你安排进去。”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方怀安笑眯眯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未来的知名主持人。”
曾老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想方怀安可能就是好奇。
既然朋友提出帮助了，那他要是办不到岂不是很丢人。
不过等曾小贤掏出手机，又有些面露苦涩——他要找谁才能帮忙呢？
要是找人真的这么好找，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小透明了。
...
事实证明。
虽然曾小贤在电台混的不怎么样，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有些人脉。
没让方怀安等多久，曾老师就笑容满面回来，一脸轻松。
想要摆出个帅气点的姿势，依靠到门边上，结果婉瑜没锁门，曾老师差点摔一跤。
【曾小贤：尴尬..】
“怎么样曾老师？”
方怀安努力让自己憋住笑，将眼神从曾老师身上移开。
“OK了，贤哥是谁啊，你打听一下，电台谁不卖给我曾小贤三分薄面，搞定了。”
曾小贤脸皮也厚，不就差点摔一跤出丑嘛，算得了什么，很快调整好状态大手一挥。
还好有一档晚间节目需要群演观众，一直到凌晨，差不多三个小时，一百五，他刚好把方怀安给塞过去..咳咳，推荐~推荐过去了。
但面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方怀安也不戳破，笑呵呵点头应下。
...
方怀安之所以贸然提出想看看节目录制——因为他之前没见过。
别急，这不是一句废话。
还记得嘛。
方怀安这周的梦境相连超能力。
每天这个超能力都在解锁更多功能，从简单的链接，到进入他人梦境，再到能参与到梦境中。
现在距离能力刷新还剩两天。
方怀安设想——他能否编织别人的梦？
假设可以的话，他能不能将自己所见到的场景，编到别人的梦中。
曾老师贸然从电台主持人想向电视主持人发展，光是一周不到的练习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镜头感是需要很长时间磨炼的，而且正常人面对镜头时要如何克服紧张感，以及面对不同角度的镜头等等。
如果曾老师不经过长时间练习，结果就会跟原本的命运线一样，被无情的pass掉。
但假设方怀安能通过编织梦境，让曾小贤在梦中不断练习呢？
虽然不能肯定，曾老师到现实不会紧张，但起码也有了些经验不是。
说不定就真的圆梦了。
哪怕在遇到挫折，乃至于还是当回电台主持人，起码曾经拥有过不是。
方怀安觉得自己身为曾老师的朋友，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另外方怀安还能测试一下自己的超能力极限——双赢！
....
“就是这里，节目还有半个多小时开始，你可以去上上厕所什么的。”
曾小贤把方怀安送过来。
自己去跟联系的那位副监制打个招呼。
方怀安见到曾老师不受重视，被随手打发走，脸上还得满面笑容的受气包模样。
诶~
职场如战场，大家都是这样无可厚非，只是不免会心酸。
面对领导委曲求全的曾小贤，回到方怀安这边的时候还是挺起胸脯，若无其事道。
“搞定了，我跟这领导说是朋友，他一听是我哥们，就给你安排了个好位置——最后一排。”
“我给你说，就在出口附近，你要是看腻了不耐烦了，随时可以溜号，怎么样不错吧。”
曾小贤面色正常，看不出情绪如何。
他很善于压抑自己的情绪（抑郁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
除非到积攒不下去爆发，亦或者将自己在沉默的死海闷死（鉴于他没有刀了劳拉，而是自己去看心理医生）。
就像是躲在阴暗下水道的鼠鼠，带不来任何威胁，偶尔宣泄也是在喝醉酒以后。
“谢了曾老师。”
“害，谢什么，都是哥们，记得把手机调震动哈，有事跟婉瑜发消息。”
曾小贤跟方怀安方怀安勾肩搭背一会便离开。
他还赶着回去，得准备节目。
留下方怀安安安心心当起群演。
刚好这是一档关于民生问题的节目，跟曾老师那个青少年情感问题类似。
这太棒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