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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琼在一旁已经看够了这场闹剧,奈何自己被沈恒兄弟俩挡住了门口的去路。
而且,显然那位醉醺醺的三皇子,现在看自己比之前更加不顺眼了,为了不让自己遭受池鱼之殃,李琼宁愿此刻老实的呆在原地,以免引火烧身。
见沈瑢被人抬走,沈毓也跟着追了 出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就在李琼趁沈恒被掌柜的缠住的时候,默默溜之大吉之时,一声大喝生生将沈恒的视线又引到了她身上。
转身准确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李琼不由得一惊。
竟是他……
见李琼没事儿,沈恒也将视线转向了二楼,还完好的那面栏杆处看热闹的人群。
其中一身着鸦青色长衫,头戴纶巾的人正背转身,奋力挤出人群。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平凡无奇的一个背影,但沈恒很确定那人便是刚刚叫住李琼的。
沈恒饶有兴趣的来到李琼身边,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怎么,这次不跑了?”
这次李琼意外的没有还嘴,只是脸色很差,眉头紧皱着等在原地。
就在这时,刚刚那洗的有些发白的鸦青色长衫,已经赶到了两人的面前。
“琼儿,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可是家里发生什么了吗?”
且不说这青年与李琼说话时,那试探性的语言与他亲切的称呼有些不符,只是那看似相熟的态度,就让沈恒心中十分不快,像胸口被塞了一团什么东西一样,让人焦躁的难受。
不等李琼说话,沈恒就在一旁插话道。
“李小姐,这位是?”
脸上温和的笑意,一点儿都看不出,此刻他心中厌恶焦躁的,想要打人的冲动。
“哦,我是姓齐,是琼儿的青梅竹马。您是?”
也许这位自称青梅竹马的青年,还未察觉沈恒的敌意,但与沈恒已经打了这些日子交道的李琼却立刻察觉了异样。
立刻截断两人间的谈话,开口道。
“他是我世兄,你怎么会在这儿?不用帮齐叔料理书斋了吗?”
不知是否是这句话刺痛了这位青年,原本脸上还有的担忧表情,立刻一转有些愤懑,再开口的语气越不再小心谨慎,似乎有了一种责怪的感觉。
“怎么,我就不能来临淄看看了吗?”
“你……算了。你想在哪儿是你自己的事儿,自便就好。”
话闭,李琼本转身准备离开,但脑中突然想起沈恒刚刚对他的敌意。
脚步顿了一下后,心中叹息一声,开口叫上沈恒道。
“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谁知那鸦青色长衫的青年,却并不领情,竟不知好歹的直接招惹沈恒道。
“琼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冷漠了,就因为身边有了这人?我看这样的公子哥也没什么好的,油头粉面心性不定,现在对你上心,对你好,日后不知又会对谁这样!”
说着,还用挑衅的眼神看向沈恒,明晃晃的表示着他自己并不怕沈恒这样的权贵打压。
沈恒原本见了李琼息事宁人的态度,也准备随她一起离开了,倒是没想到这青年竟如此有趣。
当下立刻站住了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青年,虽然连看都没看李琼的方向一眼,但他心底却十分清楚,李琼一会儿一定会给自己或者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回应。
李琼瞥了一眼身旁站定不动的沈恒,哪里不知道他心中的算盘。
此刻若是她甩手不管直接走了,只怕齐甄一定要为他刚刚说出口的话付出巨大代价,不说其他就是他视为生命的仕途,只怕今生就是无缘了。
但若不想事情闹大,便要她给出一个回应。
狠狠瞪了一眼,在原地好整以暇看戏的沈恒,李琼转回身正视着齐甄道。
“胡思乱想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且大庭广众之下,你想要置我于何种境地?”
“琼儿,我,我没……”
“我的乳名不是你能叫的,日后我也不会再去庄子上,你就当我从没去过哪里吧。”
李琼划清界限的举动,显然让齐甄受了极大的刺激。
这次来临淄城内,他三分之二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听一下李琼的处境,但没想到竟遇到这样的待遇。
灰意冷之下,加之他本身的近于偏执的自尊心作祟,所有的情绪竟都向着沈恒倾泻而去。
“呵,想来这位公子一定地位不凡,否则也不能跟在琼儿身边,但你又了解她什么?不过是靠权势接近她,琼儿此时即使受你胁迫,但最终你也难逃被讨厌冷落的结局。”
不得不说,这位齐兄的话总结的还算是十分精准的,起码将此刻李琼与沈恒间的关系概括的十分到位,至于结局如何,此刻还看不出来罢了。
齐甄越说越过分,李琼双颊被气的通红,知道与这两人纠缠不清,李琼也懒得再管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沈恒却开口接话道。
“哦,既然这位齐兄如此说,那就是说,除了权势等外物,你就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赢过我?”
“自然!”
齐甄不怕死的露出轻蔑的神情,睨视着沈恒嘴硬道。
“哈,那好,你说比什么?”
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李琼闻言,诧异之下猛地转回身,盯着沈恒不知该说什么好。
今天这两人,都抽的什么风?!
齐甄想都不想,直接开口接道。
“琼儿喜欢马,也想学骑马,只是身体从小就不好,从没如愿。”
说着深情看来李琼一眼,转头充满敌意的看向沈恒道。
“咱们就比赛马!”
“好,一言为定。”
正当此时,从外面赶回来的沈毓,正准备向站在门口的李琼发难,谁知恰好听到了沈恒要与人比试的话,一时哪里还顾的上李琼,只急急向沈恒身边赶去,边大声道。
“大哥!你怎么能和这些市井之人比试!而且赛马的话,你的……”
不等她说完,已经被沈恒的眼神逼的再不敢出声。
沈恒转头看向齐甄的表情,却又变成了笑眯了眼的模样,出口的话却带着十分的讽刺。
“若是齐兄觉得,今日还能承受得住更多打击,不如今日便分个高下如何?”
“正合我意,到时候你输了便离琼儿远些,再不许在她面前出现。”
“呵,这要你赢了之后。走,去城外的赛马场吧。”
说定之后,沈恒率先转身向先门口行去,只是经过李琼身旁脚步稍顿。
以清风般的转瞬即逝的语调,将玩味儿似的话语,送入擦肩而过的李琼耳中。
“想我赢,还是输?”
但不等李琼给出任何回应,他已经保持着原本的步速,离开了李琼的身边。
以为是自己错觉的李琼,错愕间转头时,视线恰巧与沈恒回望,别有深意的眼神交汇。
顿时,李琼忍不住头痛般扶额轻叹,心中更是暗自嘀咕着,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一番波折后,沈恒,齐甄,李琼,沈毓四人全部都骑马,向城郊的赛马场进发中。
李琼虽不会骑马,但好在身形灵巧,切身着方便行动的男装,只要有人在下面给她牵马,稳坐在马鞍上她还是办得到的。
而沈毓虽身着繁复的女装,但因早已习惯了骑马在宫中行走,因此只要路途平坦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一路行来,尤其是还未出城的时候,李琼一直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对。
看着沈恒在前方的背影,与道路两旁在侍卫驱散下纷纷驻足侧目的人群,李琼不由得的陷入了思考。
这人她有接触开始,便一直是行事低调的,何时做过这样招摇过市的事情?
正在此时,一个侍卫从后方赶来,驱马前行赶到沈恒身边小声禀报道。
“启禀殿下,三殿下已经安全送回德嫔宫中。”
沈恒微微点头后,侍卫便悄然回到了几人身后的护送队伍中。
因为那侍卫禀报的声音很小,除了李琼这个耳力过人的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全无所觉。
而比李琼要快半个马身的沈毓,更是因为从始至终都在狠狠盯着李琼,似乎连那侍卫靠近沈恒都没发觉。
直到此刻,李琼都已经被沈毓那丝毫不变的视线,看的习惯到可以完全忽视其存在了。
但想起刚刚侍卫禀报的话,李琼突然福至心灵,原来如此……
边理顺着自己的思路,李琼看向沈恒背影的目光,越发透彻舒畅。
这样就对了,就算退一万步说,他为了某人争风吃醋,也绝对不会用如此招摇的方式让市井百姓人尽皆知。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目,那就是为了让沈瑢大闹街市这件事被遮掩过去。
想透这一层后,李琼心中终于畅快了不少,似乎连身下不习惯的颠簸都不那么让人烦躁了。
与此同时,在队伍当先的位置的沈恒,边骑马缓行,也在纠结着眼前的这个状况。
刚刚与齐甄一起在酒仙居饮酒的众人,醒过神来后,立刻追上了几人。
虽然因为有侍卫阻挡,他们不得靠近,但他们竟在路边与齐甄扬声聊了起来。
一番打趣后,竟让齐甄说出了,“……为心爱之人,哪怕赴汤蹈火!”这样的话。
沈恒在听到这话后了,努力控制着自己想回身猛抽齐甄一顿鞭子的冲动,只略略加快的步伐下,那些人被落在后面,但人群中的议论声却开始有了变化。
除了沈恒希望看到的,议论豪门公子间为了佳人大打出手的流言外,竟还传出了有关将军府千金有关的话。
虽然,细致的听不太清,但隐约的几个词,也让沈恒心中大致估计除了此刻的形势。
他之前的举动与决定,既是为了保护沈瑢,当然也有意气用事的地方。
但此刻的趋势,着实让沈恒心底对李琼,生出了一丝歉意。
暗中回头观察了一下李琼的反应,好在对方似乎还未注意到留言的走向,见此沈恒的心中才算是稍稍放下了些紧张。
此刻,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样做贼心虚的心情来自哪里,他心中又一直在害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