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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阳急着回府时,静安侯这次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在朝拜过沈帝后早早返回别院。
此时他正悠闲的在御花园中,与结束了正事的沈帝品茶赏花。
“陛下,所言甚是,若是照这样发展丹阳不出五年,定会是七国中首屈一指的强国。”
“静安侯真如此认为?”
“当然,陛下英明果断,料事如神,自然没有陛下无法掌握的态势。”
边说着,静安侯边在心底盘算,封地上油水颇丰的通商税虽然不能染指,但好歹让他手下人能谋个能分杯羹的差事也好。
正这样想着,一个好主意猛然间冒了出来,静安侯稍斟酌了一番说辞,才开口道。
“陛下,近日家母在府内时常念叨着想念姨母,奈何年岁已高经不起舟车劳顿,想来临淄朝见也已有心无力。我便建议将封地上的几片林子划为养蚕场。姨母喜欢丝织品,这样每年让母亲选了她喜欢的纹样制些东西送入宫中,也能聊慰思念。不知臣弟此行是否得宜?”
就在静安侯俯首请示之时,沈帝深深俯视了他的背影冷冷一笑,但转瞬那眼神便隐了下去,之后沈帝用惯常的语气闲闲回复道。
“嗯,这注意不错,只需记得西河郡此刻正值市场兴盛初期,若是你劳民伤财损了根基,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话一出,静安侯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强自镇定后,立时警醒的回复道。
“陛下这可是让我惶恐了,丹阳土地上皆是陛下子民,我怎么敢随意压榨。”
沈帝却没再接话头,只是让静安侯品尝最近小厨房新研制出的点心。
及至静安侯离开宫门坐在自家的马车上时,心中还有一份忐忑没有消去。
他自然知道沈帝的警告,但好在自家母亲与太后的关系,让沈帝也不得不顾忌,且自己每年的进贡又深的沈帝喜爱,所以并不是很将这警告放在心上。
只要他不太过分,沈帝也不会如何责罚他。
此时已经与沈帝打过招呼,等于得了首肯,便是万事俱备,只等他不日返回府邸,便可张罗起来。
一时,想到若是西河郡的蚕场开张,王府能有多少金银进账,静安侯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刻已近午时,宫中当值的各部各处的官员都可于此时小憩片刻,或去吃些茶点。
其中位于外宫偏殿的兵部,自然也是这番热闹景象。
三三两两聚作一团的大人们即使休息聊的往往也是刚刚手头上的事情。
萧德因常年在外驻守,最近才调回中央,算是在兵部领了个闲职,权作养老。
因此,他既不习惯这些上朝的繁文缛节,又不适应这样只是小团体的聚合,这样的时刻往往是一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消遣。
但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却听旁边一个至今都没记住名字的小吏与他一起的人嘀咕道。
“……啧啧,那你犹豫什么?趁早转投骠骑将军帐下便是了。”
“可是,大将军还不一定就这样告老了,不是?”
“这可说不准,我看现在的架势,没准就这样一直拖着也说不定了。虽然现在大将军的千金代为上朝,可你看看这兵部如今哪里还有大将军的一席之地了?前些日子大将军让女儿在朝堂上提交的防务折子,不也石沉大海了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嗯,但是……”
“哎,真是不明白你有什么可犹豫的,现在你可是正赶上好时候,若不是骠骑大将军正大开门户,招贤纳士,你想投在他门下还不知有多难呢?何苦跟个活死人穷好着?!”
因为周围的人声嘈杂,两人本坐在角落里,说话声又压得十分低,原以为不会有谁注意到他们这悄悄话,谁知正当两人聚精会神的时候,身前左侧,竟猛地响起一声大喝。
“啊!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刚说什么?!”
好似平地一声惊雷,房梁上积的陈年灰尘似乎也被簌簌震下来了不少。
屋内原本热闹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转头诧异的注视着发出大吼的萧德。
这位魁梧的老将军,正双拳紧握,眼如铜铃的瞪视着离他十步远近的两个兵部小吏。
从边疆撤回来萧德,平时便是公认的脾气古怪。有镇国大将军在的时候还好些,最近大将军突然出事在家养病,这人便越发难以融入兵部了。
静默的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氛围越发浓重。
而周围原本被惊到的人,也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静观事态变化。
形势变得这样微妙,因为兵部暗中早已开始流传的猜测,这位从驻地被调回临淄的老将军,何时终会爆发。
随着格拉格啦的指节捏紧的声音,与踏着地面似有千钧之力的脚步声,萧德如喷火般喝问道。
“黄毛小子们,可敢再把刚刚你们狗嘴里吐出的话,再说一遍!”
此刻,当听到这些没有能力却只想着往上爬,捞好处的小吏嘲讽大将军,他脑中出了想将人捏扁的熊熊怒火外,便再无其他。
周围离着近的人群被萧德的气势震慑,纷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与当事人拉开距离。
除了原有的几大将军外,此时兵部内部几乎都是年轻将领,既无实战经验,更无带兵的经历,一心想的也都是如何更快的往上爬,享受更好的待遇。
虽有功夫在身,却连军营都没怎么进过,气势哪里比得过这位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老将军。
况且丹阳的兵部本就是仿照楚国而建,这些通过武艺比试选出的兵部官吏,大多都没想要去带兵,更别提上战场了。更别提丹阳最近几十年都是处于太平盛世,兵部也渐渐染上了文官的特色,各种类似参谋,督办等文职的小吏也多了起来的当下,几乎无人愿意惹祸上身。
萧德的一句怒吼,便几乎将整个兵部都镇住了。
怒目扫视过全场,接触到他视线的官吏,不管官职大小都似乎无法承受那般目光般,不是后退,就是别过眼神不与他对视。
“你们这些面团捏的胆小鬼,别说上阵杀敌,连战场军营都没见过,去个演练的校场都腿软的家伙,还敢在背后狂吠?!”
其实丹阳整个兵部在萧德眼中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上阵打仗需要的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以及经验丰富的战场老将,能成为将军的人都是在沙场上千锤百炼,浴血杀敌拼出来的人物。
他真的不明白这样一个养在临淄这样繁华之地的,号称有丹阳最杰出军事人才的地方,到底能磨练出怎么样的将领。
萧德怒斥过一通后,转回视线瞪视着刚刚窃窃私语的年轻后生,并快步向他们走去。
那两人眼看着,萧德捏紧着的铁拳近在咫尺,却因为双脚发软想跑都不行,只得在原地抱拳作揖的胡乱道歉求饶着。
正在此时,从外虚掩的大门处,传进一声劝阻的喊声。
“老萧,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听那声音,中气十足却低沉有力,从声音便能看出这定是一个常年习武之人。
随着话音落地,兵部的大门也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人背光而行,但那声音萧德怎么会记得?
“骠骑大将军,你这是要明着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