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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沈昭宁和紫苏终于缝制了十几个花包。
她决定亲自送去给二老夫人,以表尊重。
二老爷早就和大房分开过,住在隔壁的老破小祖宅。
这些年,陆家败落得不成样子,一大家子都挤在祖宅里。
五年前沈昭宁嫁进来,陆正涵迫不及待地拿了她嫁妆里的一万三千两,买下隔壁宽敞气派的大宅院。
祖宅便给二老爷一家住了。
两座宅院之间,有一圆洞小门连接。
陆湛从府门进来请安后,便从西边小门回去。
沈昭宁从西边小门前去,却在小门的附近遇到陆湛。
他的心猛地跳起来,拱手一礼,“大夫人这是……”
“我和紫苏缝制了十几个花包,这就给二老夫人送去。”她莞尔说着,看见他右边额头的伤口好得七七八八,稍稍放心。
“赶巧了,姑母去看望一位老姐妹,晚点才回来。”陆湛面不改色地扯谎,反正姑母身子不爽,不太愿意见人。
“表少爷拿回去也是一样的。”紫苏欢快地把竹篮递过去。
大夫人身子骨弱,就应该多歇歇,跑来跑去的多累呀。
他接过竹篮,拿起一只绣工精细的花包问道:“这是紫苏姑娘缝制的吧?”
她笑道:“是奴婢缝制的,大夫人亲手缝制了三只。”
她不愿大夫人劳心费神,说了好几次,但大夫人总是不听话,偷偷地缝制。
陆湛没有问大夫人缝制了哪三只花包,沉朗的语声含着三分笑意,“我代姑母谢过大夫人和紫苏姑娘。”
沈昭宁告辞,想去花苑走走。
他看着她们走远了,这才转身往回走,深沉的黑眸盈满了细碎的笑意。
大手从竹篮里精准地拿出一只绣工粗糙的緗色花包。
只绣着一朵不怎么好看的花。
辛夷!
是辛夷!
跟他共患难三日三夜的小姑娘灵灵,挂在腰间的花包装着的是辛夷花。
陆湛俊美的脸庞洋溢着狂喜的微笑,大夫人应该就是当年的灵灵。
他闻着花包散发出来的香气,好似四肢百骸都充斥着喜悦与热切。
然后,他把三只绣工一致的花包塞到衣襟里。
好似这是世所罕见的珍宝,他要珍藏一辈子。
可是,他想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大夫人嫁进陆家五年,饱受欺辱整整五年,他才认出她。
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遭受苦难,整整五年!
一瞬间,陆湛无法原谅自己眼瞎,心闷闷的痛。
……
陆清雪躲在隐蔽的角落,看见沈昭宁和陆湛言笑晏晏的一幕。
这对狗男女在此幽会,私相授受!
怪不得他替那贱人挨打!
那贱人回府没几日,这么快就勾搭上陆湛,必定是耐不住寂寞想男人了。
下贱胚子!
陆清雪想起大嫂的谆谆教诲,激动地谋划着如何把这件事告诉阿兄。
阿兄看清那贱人水性杨花的真面目,必定怒火中烧地把她大卸八块。
她在寝房待了几日,烦闷得快发霉了,便出来散散心。
没想到,老天爷让她发现了一个足以弄死那贱人的秘密。
陆清雪眉开眼笑地回寝房。
沈昭宁还没到花苑,风和苑的小丫鬟来传话,老夫人请她过去。
陆老夫人恢复得差不多了,偶尔心慌气促,总觉得自己生了大病。
看着气晕自己的罪魁祸首,她眼里的恨意如沸水翻滚。
“明日白马寺的住持大师要办一场大法会,你跟我一起去。”
“我咳疾未愈,额头的伤也还没好全,只怕遭不住长途奔波。”沈昭宁委婉地拒绝,“不如请妹妹陪老夫人去白马寺,也不会坏了你的好心情。”
白马寺是洛阳城香火最旺盛、也最灵验的寺庙,皇家宗亲也常去白马寺上香祈福。
依照惯例,白马寺每年会举办四次大法会。
明日的大法会是春季法会,权贵望族家的女眷和贵公子都会去观瞻、祈福。
沈昭宁还是郡主的时候,经常陪母亲和皇祖母去参加法会。
在陆家的那两年,老夫人嫌弃她是低贱的庶人,不准她出现在白马寺,有损陆家的颜面。
如今,老夫人以命令的口吻要她陪着去,就不嫌弃她的身份了吗?
陆老夫人不悦地皱眉,“她要操持全府事务,哪像你整日无所事事,不是躺着睡觉就是出去糟蹋花。”
这贱人养病多日,还敢称病推拒。
看来,她太过良善,太过迁就她,让这贱人得寸进尺,不知陆家是谁当家做主。
“行了,明日一早在府门前等候,不准耽误了法会的时辰。”
陆老夫人不耐烦地挥手,让她退下。
回春芜苑的路上,紫苏忧心忡忡道:“大夫人,还是别去了吧。老夫人带你去白马寺,哪次不是故意找事磋磨你?”
“无妨,看看老妖婆如何作妖呗。”
沈昭宁想起来,以往皇祖母身子不适,不能去白马寺,都是晴姑姑代她去的。
后来,即便晴姑姑出宫了,也常去白马寺为皇祖母祈福。
她想请晴姑姑帮忙办一件事。
翌日天蒙蒙亮,沈昭宁被紫苏叫醒,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赶到府门前。
苏采薇已经把陆老夫人送到马车上,叮嘱周嬷嬷等仆人好生伺候着。
沈昭宁看见后边还有一辆马车,想着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姐姐,若非我抽不开身,不然我就跟你们一道去白马寺。”苏采薇不无惋惜地说着,眼梢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妹妹这么想去,不如我俩换换,我帮你处理府里的事务。”沈昭宁似笑非笑。
“我怎敢劳烦姐姐,让姐姐受累?”苏采薇爽利地笑着,“哎哟,快来不及了。母亲身子不好,姐姐你务必照顾好母亲,千万不要惹怒母亲。”
沈昭宁不想再跟她虚与委蛇,上了马车,紫苏把车帘放下来。
苏采薇看着马车行驶远了,脸上漾起明媚的微笑。
今日之后,夫君看见这贱人,只会作呕,弃如敝履。
城门外,官道上香车宝马,都是权贵望族的豪奢马车,接龙似的排起了长龙。
沈昭宁悄声问道:“车夫有点面生,你见过吗?”
紫苏摇头,立马警觉起来,“大夫人怀疑这个车夫有问题吗?”
“你注意前面的路,以免走岔了。”
“是。”
紫苏认得去白马寺的官道,时不时地掀开车帘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