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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楼下，白露最起码给苏蔷鼓了半个小时的气外加模拟表白场景。
什么表白的语气啦，方式啦，表情啦，甚至眼神，内内外外亲身教学。
苏蔷本来套好表白公式了，可是她现在进了病房，跟楚生共同呼吸几十平方米内的空气，看着他邪气十足的帅脸，忽然间那些公式就全都消失了。
苏蔷做事向来都是沉稳持重，教她的导师都说，没见过几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能像她这么沉着冷静的。
可是现在，她手有点抖。苏蔷很少心律不齐，上次手抖还是在给楚生做手术的时候。
楚生的眼睛，从她进入这扇门开始，就从没挪开过。
“给你测下心率。”苏蔷的舌头一下就打结了，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场面话，干脆拿着听诊器，一如既往来给他测量，就像往日里的日常检查一样。
“好。”
楚生也知道自己这么盯着她挺没出息的，但是他偏偏就挪不开眼睛，他觉得苏蔷的鬓角的碎发都比别人的美。
男人熟练地掀开病号服，一片整齐的腹肌亮了出来，搞得苏蔷心慌意乱。
“给你听诊，用不着脱这么干净。”
楚生就像花骚的雄孔雀一般，恨不得全方位、立体化向她展示自己的“过人之处”。
他讪讪地把衣服放下来，只解了两颗扣子，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感受苏蔷冰凉的手指在他胸口滑动。
喉结难耐地滑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听诊器更凉还是她的手更凉。
听了一会儿，苏蔷淡淡道：“你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皮外伤。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看着不太严重，不过落下病跟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你自己注意点。”
她说完，要抽回手，却被楚生攥住了手腕。
她体温凉，楚生却火热，纤细的腕子像被烙铁钳住了，燃得她心都慌了。
“你干什么？”
楚生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是不想让她走。
“这两天很忙吗？我看你都没什么时间来看我了。”语气是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幽怨。
苏蔷挑眉，她确实这两天挺忙，不过也是刻意减少了往楚生病房跑的数量。这几天她心里挺乱的，不知道对楚生究竟是什么感觉，所以避开他，想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确实忙。你的伤都好多了，想出院的话可以办理出院了。”
说完这话，苏蔷差点闪着舌头。
明明是想跟他表明心意的，可是她早已习惯了对楚生冷言冷语，并不擅长温言软语，更别说表白了。
眼下她真的恼自己这个怪脾气，因为楚生的表情明显变了，有点委屈，还有点可怜。
“可是我昨天问护士长，她说我石膏都没拆，还可以再住一段时间……而且我住的这个病房平时也没人住的，我不占地方。”
可怜兮兮的，就差说“你别赶我走”了。
苏蔷心里慌的一批，手忙脚乱地把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脑子一抽，来了句：“她说话好使还是我说话好使？”
呸呸呸！
脑子不拐弯吗，这话说出来不是赶他走吗？
楚生傻眼了，这几天苏蔷对自己态度挺好的，他还以为俩人的关系算是突飞猛进了。现在想来，这几天苏蔷没日没夜地照顾自己，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是她的病人吧，苏蔷这人职业道德非常强，可能对别的患者也是这么贴心。
大男人的心也可以很脆弱，他的薄唇抖了抖，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我是不是妨碍你工作了？”
苏蔷都快撤自己大嘴巴子了，脸色涨的通红，想张嘴，又不敢说话了，生怕自己再不受控制地吐出什么玻璃碴子来。
这样的反应落在楚生眼里，就是浓浓的不耐烦。
他挺难受的，低下头，掩饰住不受控制发红的眼眶，低声道：“我不会麻烦你的，我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
苏蔷的手指紧紧攥着，看他还瘸着腿呢这就想下床，连忙出声道：“我让你动了吗，你坐回去。”
楚生一脸受伤地坐回到床上，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苏蔷心里猛然一松，跑去开门，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差点在电视机前绊倒。
门开了，是一脸焦灼的护士长。
“苏医生，楼下送来一批出车祸送来的患者，主干道上出了场特别惨烈的车祸，两个司机当场死亡，现在送来的五个人全是重伤！”
苏蔷一下冷静下来：“准备手术室，我现在就下去。”
临走前，她转身对楚生说：“在这等我。”
楚生知道她忙，还以为自己又扰到她，连忙起身：“你先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这边办出院手续很快的……”
苏蔷不出声，冷冷地看着他，好像他再说一句话就走不出瓦莱医院一般。
楚生气势很快弱下来：“你快去吧，我等你。”
病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楚生有点傻愣愣的，不知道苏蔷今天这是怎么了。
百无聊赖用手机打了几局游戏，“喷他q”的声音不绝于耳。看了看表，苏蔷走了三个小时了，天已经渐渐昏暗，刚才听护士长说是很惨烈的车祸，想必她现在正忙的不可开交。
跑神中，电话响了。
是八百年不给他打一次电话的洪慧。
接起电话：“喂，妈。”
洪慧那边有点吵，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麻将声：“妈妈的好大儿，干嘛呢？”
楚生轻笑：“您还记得我呢？不是跟我爸同仇敌忾吗，他烦我，您也不敢给我打电话。”
洪慧跟楚连山是海城有名的模范夫妻，二人少年夫妻，恩爱有加。就生了楚生这么个独子，结果他跑来苏黎世一跑就是八年，给他老子气得前三年都不跟他讲话。现在父子关系缓和点了，但也还是那个样子。
洪慧嗔怒道：“好意思说呢，我给你打电话有几次你是接电话的？”
楚生暗笑：“这不有时差吗，说吧，啥事。”
洪慧那边先是气势如虹的“砰”了一声，这才道：“你艳玲阿姨的女儿，珊珊，今天晚上到苏黎世。人家家今年高中毕业，报了国外的大学，不用参加高考，就趁着现在旅游人少，跟同学一起毕业旅行。你既然在苏黎世，就帮我接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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