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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生愣了半晌：“哪个珊珊？”
他是真不记得了。高中毕业？刚十八岁吧，跟自己差了不知道几个代沟，当年他出国的时候这孩子还没上初中呢吧。
“你估计早忘了，大名叫岑佩珊，以前总叫你楚楚哥哥。”
楚生道：“我都不知道长啥样了，我叫我助理去接行吗？”
“你真会打你妈的脸，我闺蜜的女儿你让助理去接，咋想的？”
楚生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灵光一闪：“你不会给我变相相亲呢吧？喂，这可是刚成年的，你儿子都三十二了，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给你闺蜜交代啊。”
洪慧气得直骂人：“我都不好意思把你介绍出去，你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楚生懒洋洋道：“你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
说到这，洪慧有点心虚，以前她确实没少明里暗里给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儿子相亲，奈何他能躲则躲，躲不过的还能给对方气个半死。洪慧早就不做这个打算了，这回是真是单纯让他接待一下罢了。
“行了，别跟我贫，我把照片发给你，你赶紧给我去机场，人家两个女孩子大晚上的也不安全。”
楚生觉得烦，想拒绝，抻了抻还打着石膏的腿，话又咽回去了。
在外的孩子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更不可能给洪慧说自己出了车祸，于是只能应了：“行，帮你接是帮你接，但我确实挺忙的，我把人安排好，后面给她们安排导游陪玩。”
洪慧点头：“行，航班信息给你也发过去了，自己看着办吧。”
洪慧又问了两句，直到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楚生一阵心虚，搪塞了一下，便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转而又打给阿笙：“开车过来吧，一起去机场接个人，然后帮我在希尔顿定一个月总统套房。”
楚生随手扯了件白t，搭上一件牛仔服，下半身还穿着病号裤，打着石膏也不好换。
带上墨镜，拄着拐，出门了。
……
洪慧这边还搓着麻将，刚胡了一把，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同桌的兰春霞淡笑：“慧姐想儿子了吧。”
陆烨蹲号子去了，留下兰春霞和陆书豪孤儿寡母在外，兰春霞惯会见风使舵，一副不敢惹别人的可怜模样，倒也没怎么受排挤。
眼下陆书豪名下的公司需要跟楚家谈合作，她便顺着关系过来打麻将，从开始到现在给洪慧喂了不知道几张牌了，让洪慧赢的开开心心。
洪慧也不是傻的，陆家水这么深，自己儿子跟陆向黎又是好友，她不可能帮兰春霞这个忙。就算在商言商，能谈成，洪慧也要掂量掂量。
她不动声色道：“臭小子翅膀硬了，不喜欢着家，我想他有什么用？”
兰春霞淡淡叹息：“慧姐有福气，楚生相当于白手起家，在苏黎世做的这么好，是真的有能力。男孩子在家守着才是没出息，看我们家那个，我真是跟他上火都上不起。”
洪慧瞟她一眼，半真半假道：“你们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书豪也用不着像我们家那个似的，一头扎到苏黎世去只为了钻营。”
兰春霞面容发苦，颇有点有苦难言的感觉。
“嗨，就那么回事，我现在想通了，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行，别的都是身外之物，一辈子最后也带不走。”
都知道她老公被捕，在座的各位太太哪个不是家底丰厚、有权有势。想到得到什么，背后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谁也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这话明白了就是在卖惨。
一种默不作声的莫太太淡淡道：“是啊，你能想通也是好事。”
莫太太的妹妹叶程程和陆荷婉交好，上回莫太太生日，也连带着认识了白露。莫太太喜欢白露的通透劲儿，私心里是向着白露这边的，根本没惯着兰春霞那点子卖惨的伎俩。
兰春霞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陆向黎和白露小两口不顾兄弟情分。可成王败寇，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她有什么好矫情的？
莫太太还就不信了，若是当初陆烨能把陆向黎拽下马来，他会手下留情？
几句话怼的兰春霞无话可说，打完这一圈，几个太太觉得没意思了，要散场。
各自都有车和司机，大家出了门，虚伪地客套了一下，便分道扬镳了。
兰春霞坐进自家车里，一口气还是咽不下去。
电话拨出去，那边接通，对方是一个中文不太流利的男人：“陆太太。”
兰春霞眼神不留痕迹地狠厉：“我看到新闻了，她在里面吗？”
国际新闻，苏黎世主干道发生一起车祸，两车相撞，两名司机当场死亡，剩下五人重伤。
穆勒笑笑：“当然。”
穆勒这两天被上面查得头皮发麻，一气之下做了伪证，将锅全都背给赛琳娜。
赛琳娜早在上次跟着贺桐回国过年的时候，便跟兰春霞这便勾搭上了。她不满白露分走贺家家产，兰春霞更是恨陆向黎狠的牙痒痒，两个人一拍即合，里应外合搞了这么多事出来。
后期，穆勒代替赛琳娜跟兰春霞交接，现在事情暴露了，这两个人沆瀣一气，打算把赛琳娜坑死，以求自身清白。
“你做的不干净。”他们原本计划是直接让她死在这场车祸里，紧接着警方便会发现赛琳娜坑害贺氏的“罪证”。
有人背锅，一切都好说。
穆勒神色晦暗，说了句中国的俗语：“阎王要她三更死，她活不到五更。”
……
苏蔷昨晚最后一台手术，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在办公室换洗完之后，她满脑子都是楚生的脸。
坐在办公室思索了半晌，又给自己鼓了劲儿，决定不能再拖了。白露说，幸福是要靠自己把握的，它不会跑到你家门口来敲门。
给楚生表明心意这件事，她不想再磨蹭。
带着紧张的心情，走到了楚生的病房前。她心里“砰砰”直跳，甚至忘记了敲门。
可是等门推开，只看见了一室黑暗。
开灯，人不在了。虽然东西都没收拾，可是苏蔷还是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不会真的出院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