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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堂里，因为大家都顾忌着叶修离。
他只要不出声，就没人敢主动说话。
而东方明灼也很识相的不再多说了，抱着酒坛子一碗接一碗的喝酒，喝得很痛快的样子。
他喝完一碗酒还要咂咂嘴，觉得这烈酒入喉真的很爽快。
而屋顶上，宁无双披着斗篷坐在顾庭之的身旁。
顾庭之仰头看着天空。
最近这两日的天气都不怎么好。
虽然没下雨，但也是阴沉的。
冷风肆虐。
晚上更是没什么星星。
月亮也总是被云层遮住，看不到多少光辉。
宁无双跟着他抬头往上看。
月亮恰好跑进了乌云中，看不见了。
宁无双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好看的？”
顾庭之一动不动，淡淡道：“你不懂。”
闻言，宁无双点了点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也对，我一个正常人不太懂你们千年僵尸的品味。”
顾庭之轻嗤一声：“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嘲讽我。”
宁无双顿时夸张地捂住嘴：“哇，原来你知道啊。”
顾庭之：“……”
戏过了！
宁无双也知道自己很夸张，说完后，没忍住就笑了。
顾庭之偏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幽深。
他没说话，又将视线收了回去，继续抬头看天。
宁无双见状，不由问道：“你老是这么抬头看天，脖子不会酸痛吗？”
顾庭之凉凉道：“我们千年僵尸是没有这种正常人才有的感觉的。”
宁无双：“……”
这么说真的好气人哦！
而且这臭僵尸真没风度。
自己刚怼完他，他反手就要给你嘲讽回来。
一点亏都不吃。
宁无双咬牙：“我也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天跟你在屋顶上吹冷风。”
顾庭之冷漠道：“谁知道呢，你一向脑子就不太灵光。”
宁无双：“……”
她猛地翻了个白眼，简直要被气到当场去世！
她咬牙扭曲了一下面容，终于没忍住伸手在他坚硬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像掐了一块石头一样。
“狗男人！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把你摁在地上摩擦了！”
顾庭之被她这一掐，不痛不痒的，随即嗤笑一声。
“可惜了，你就是打不过我。”
顿了下，他又补充：“就算你跟楼下的人捆着一起上也打不过我。”
宁无双：“……”
她被气到没脾气了。
她道：“臭僵尸，你真不是一般的狗！”
顾庭之很直男地没有听懂她的吐槽，一本正经道：“我本来就不是狗，我是僵尸。”
宁无双：“……”
顾庭之瞥了她一眼：“你现在要看我的僵尸牙吗？”
宁无双忍无可忍，一巴掌盖在他的后脑勺，将他整个脑袋都打垂了。
“谁要看你的僵尸牙，臭气轰天的！”
顾庭之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寒着脸道：“我的僵尸牙不臭！”
“呵。”宁无双冷漠地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庭之：“……”
他发现他们两个人一旦坐在一起说话，不是她无语，就是自己无语。
反正谁也不让谁。
就跟在暗中较着什么劲一样。久禾书苑 .joho.
就算没说出来，两个人在这方面还挺有默契的。
顾庭之一时之间，就有点哭笑不得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他明明拿的是高冷人设！
呵。
顾庭之不说话了，决定将人设维持到底。
虽然现在才开始维持，好像是有点晚了。
不过他既然意识到了幼稚，就不想再继续幼稚下去了。
不然的话，可能就是脑残了。
顾庭之继续抬头看天。
宁无双瞥了他一眼，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她用手肘捅了他的手臂一下：“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顾庭之道：“我一向不爱说话，你想说就说，我听着就行。”
宁无双道：“但是我是来跟你说话的，你得配合回应我才行，不然的话，我来干什么？”
顾庭之冷漠道：“你可以下去跟他们说话，我不是一个合适的聊天对象。”
宁无双闻言，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明白我什么意思的。”
顾庭之默了默。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头看向她：“你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我融入你们？”
宁无双坦然道：“因为不想看着你一直孤单下去。”
“为什么？”
顾庭之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那层看不透的黑白下，仿佛还藏着几分紧张和期待。
但他心里清楚，那几分期待，并不是他应该拥有的。
而他，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宁无双回答：“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不想看着你老是一个人，我一直希望你能够融入我们。”
顾庭之闻言，垂下了眼眸，遮去眼底的失落。
早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
但心里总忍不住升起几分期待。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这样也挺好的。
朋友……
也很不错。
宁无双见他不说话，便又说道：“其实你活了这么多年，每次都一个人的话，未免太惨了点。”
顾庭之：“？”
不是在安慰他，说好话吗？
为什么又这么直接了？
顾庭之转头，还对上了两眼的怜悯。
“你……”
宁无双抬手，制止了他说话。
她道：“以前你没朋友，一个人就算了，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而且楼下的他们，也都可以是你的朋友。”
宁无双眸光认真：“关键是你要不要接受。”
顾庭之抿着唇沉默。
楼下的那些人……
其实也不错。
做朋友的话，会是个挺好的感受。
但是他终究不敢去尝试。
宁无双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是千年僵尸，不老不死，而我们都是普通人，迟早会死的么？”
“几年后死，或者几十年后死，反正早晚都一样。”
“你觉得，还是别浪费多余的感情了。”
“到时候等我们都死了，还不是照样留你一个人？”
顾庭之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的确，宁无双把他的心态都摸透了。
也许是因为，她是驱魔师的缘故，对他们这种异类的心态，总是要了解得挺透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