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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凯吃得很少，而且只动了一些小点心，其他的都留给了李彦。
“不喜欢这些油炸食品？”
“还好——”
“看来，我们之间，还不够了解。”
罗凯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感觉今天的李彦，每一句，都话里有话，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
因此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话自然就少了。
“还记得王英做的第一个单不？”
“嗯，当时，王英还为此和你大吵了一架。”
“那你知道，自此之后，他为什么对我恭敬有加了？”
罗凯摇摇头，这个是她一直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的问题。
“因为，我帮他搞定了那单。”
“那个小三？不是怕那老板原配闹吗？”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王英那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罗凯自然也不例外。
王英签合同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月的事，就是总监和经理都不太清楚，因为王英是直接和祝希娟谈的单，那王老板和他老婆再没来过公司。
“我教了那小三一个合法的方法，从那老板身上弄钱。”
“你——”
罗凯不知道怎么的，听到李彦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事实，心里堵得慌。
小三，对于女人来说，都是一个不齿于人的存在。
“是不是觉得这种行为不好？”
“嗯，不过这是他们的私事，我们只要将单子尽量做成就行。”
罗凯尽力为李彦找着开脱的理由。
“其实我挺佩服那个女人的，刚开始谈的时候，她还拿着手机，偷偷地录下了我们谈话的内容，后来是因为我坚持退单，她才关了录音。”
“为什么，你们的对话，她留着有什么用？”
罗凯对那小三的印象更差了，却完全忽略了李彦的说话语气。
“虽然没用，但不失为一种自保的手段。”李彦笑着说，“当时我们约在一个偏僻的小餐馆，我们这边是两个大男人，她那边只有一个弱女子，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呢？难道自认倒霉？”
“也是——”
“另外，虽然我们有一起吃饭，但她只吃我们两个都夹过的菜，而且吃得很少，喝的水，永远只喝她手上自己最开始倒好的那杯，直到吃完饭也没再续水。”
罗凯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有点厉害。
“还有一个，我们过去的时候，看见她正在门口等我们，看似是礼貌的举动，其实她是为了看我们的车一眼，顺便记下我们的车牌号。因为预约的那个地方，只有一个很小的入口，而那个约见的地方是她自己定的。”
罗凯实在想不通，这么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甘愿去做别人的小三呢？
“最后，我们吃完饭要走了，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她竟然一下子就叫到了车。为什么？说明那个出租车就在附近等她。如果我们真要对她有什么图谋的话，说不定还没把她抬上车，警察就找上门了，而且人证物证俱全。”
“这个女人——”罗凯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心思太重，还是李彦的眼光太毒。
“其实那个女人也不想做小三，只是当她明白过来时，已经和那老板生米煮成了熟饭，后来之所以还在一起，一来确实有情，二来，也有些不甘心吧。”
“你就是因为同情，才帮她的？”
“不是，是真的挺佩服她的。而且，我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李彦再次重复自己的评价。
没等罗凯发问，李彦继续道：“其实，我包里或者口袋里，也随时都带着录音笔，所有经理的会议和客户谈单的过程，我都录了下来。不是我信不过所有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是谨慎，我从小在单亲家庭张大，家徒四壁，母亲有时候忙着，会忘了给我们兄妹做饭，所以我们总是饥一顿饱一顿，但别人接济过来的东西，我总是让妹妹先吃，等一个小时候，我再吃。不是因为我有多疼妹妹，而是怕里面有毒，妹妹若是死了，我还可以替她报仇，我如果死了的话，妹妹也肯定活不了的。”
罗凯惊得心都停拍了，绞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彦。
“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现在好了点，但在这个社会上，对人心怀善念的同时也要存着戒心，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你的家人负责。”
李彦指了指自己，笑道：“你对我，其实也要如此。在赤谷的时候，你知道，什么人的单，只要我看上了，都会去抢，即便是其他分部的单，拿到手了，也绝不放手。做了领导，我是需要别人支持，才会派单下去，当初你也有困难的时候，你见我给过你单子没？现在做了经理，因为需要业绩，我才指导你们工作，但这次公司即将出现重大变动，你见我跟任何人说过？”
罗凯再次吃惊地看着李彦，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更加不清楚，为什么，她没有觉得李彦做得过分，反倒有些心疼。
待听到最后一句。
“重大变故？”
“嗯，不然我为什么会辞职？”
“其他人怎么办？”
“与我何干，而且即便告诉他们，你觉得有几个会相信的。”
“可——”
“这就是现实，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傻姑娘，最先做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
罗凯显然有些不能接受。
“其实，我是有女朋友的，单独与另一个女孩子吃饭，这不符合我的原则。我本来打算，让我女朋友一起来，不过她觉得我不够果断，不太高兴，拒绝了。但你是我工作以来，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也是真心关心我的人，我真的希望你能一路顺利。”
李彦叹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平坦大道，但是只要你，遇到挫折不放弃，并时刻保护好自己，终究会平安到达想要的地方。”
罗凯没有回答李彦的话，只是低着头喝着面前的果汁。
只是第二天，罗凯也悄悄地递了辞呈，没有向任何人说，但情绪明显比之前低落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