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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出来不值一提，我在您的书房，看到许多销售冠军的奖牌，上面就写有您的工作单位。”
李彦腼腆一笑，并没有隐瞒，眼前的既然是位销售高手，察言观色自然也是一流，隐瞒反倒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周先生爽朗一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沈主管告诉你的。”
“没有，贵公司的沈主管只是我的客户。”
李彦摇头，正色道。
泄露公司内部信息，这种事可大可小，李彦并不清楚，沈艺欣在万微的人际关系，更不清楚，眼前的周先生在万微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所以还是严肃点好。
周先生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又恢复正常，点了点头。
“恕我冒昧，周先生，最近是不是不怎么顺利？”
周先生的眼神再次凝了起来，脸色却多了几分笑意。
“哦？你是指房子的装修？”
语调平和，语气也较之先前还温柔了许多，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装修？”李彦再次抬头四处看了下，微微皱了下眉，道：“也算其中一部分吧，不过，我猜，周先生最大的不顺，应该是工作方面吧？”
周先生心中一凛，他职位调动的事，公司内部暂时还没公布，沈艺欣作为后勤人员，更是不可能知道，李彦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真是猜的？
不过他做了多年的销售，表情控制早已达到了巅峰，笑着摇摇头，道：“李总监说笑了——”
李彦见此，点头道：“这个装修风格，应该不是周先生喜欢的类型吧？”
没等周先生回话，又道：“我猜，这个房子的装修，也不是周先生负责弄的，甚至那个装修的人，与周先生并不熟悉，不过与周先生的家人，却有着一定的关系。”
周先生心里再次起了波澜，这个房子的装修是他父母负责的，甚至家具都是他们帮忙买好的，只有书房是他自己弄的，至于这个装修的人，他还真不怎么知道，但听父母说是个远方的亲戚，为人实诚可靠。
这件事更是除了家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但作为一个老江湖，早习惯了见人只说三分话，自然对李彦的话也是将信将疑，生怕他下个什么套来害自己。
“或许那人装修的水平不错，但恕我直言，周先生这房子，无论是墙砖、地砖，还是造型、家具，都在及格分以下，最多三年，就有可能变成危房，这还是没有检查水电系统的前提下。”
周先生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弧线，暗道：“果然如此。”
“我相信李总监的专业眼光，不过，这是我父母帮忙弄的，他们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拒绝。”
周先生的话看似有道理，却什么态度也没给，对他来说，进退都有余地。
“谢谢，相信以周先生的经济实力，这套房子就是不住，关系也不大。况且，在这城市中心，房子即便放着，也是升值的。再者说了，以周先生的工作性质，怕是最近，也用不上。”
既然周先生通情达理，这调解到这也就算可以了，李彦整理了下自己的背包，就准备起身告辞。
“魏阿姨，我们事情说清楚了，周先生，您也明白了状况，我和陆年接下来还有个客户要谈，时间快到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周先生却被李彦的话再次震住了，心里暗忖：“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
“哦哦，麻烦两位了。”魏明英知道事情原委，心里有了底，加上周先生确实和气，也就不再担心了。
周先生也跟着站了起来，送李彦到了门口，才莫名其妙地问了句：“李总监可是猜到我要去哪里？”
李彦微微一笑：“登坛拜将，利在东南。”
说完就转身走了，独留下周先生怔怔地立在门口，久久不语。
李彦从房子里面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蒙蒙的细雨，这“江南”在这朦胧的氛围中，增添了几分神秘，更加有味道了。
“什么时候，我有钱了，也在这买套房。”
陆年四处看着，不由得感慨着。
虽然淋着雨，但两个人信马由缰，欣赏着沿路的风景，并没有着急找地方躲一躲的意思。
“总监，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并不是周先生自己装的？”
李彦笑道：“没什么，你应该也看得出，房子已经装修完有一段时间了，但周先生看上去，并没有长住的打算，为什么？”
“不喜欢？”
“整体装修是欧式的，唯有书房的家具是中式的，为什么？还有书架上的摆设，除了书和奖杯，还有什么？”
“瓷器、盆栽、干支、手链、青铜马，还有一个佛头。”
“不错，观察很仔细。你还注意到，他坐的是什么？给我们倒茶的，是什么款式的？茶水你喝了没，品出了是什么茶没？”
陆年不由得摇头，道：“茶我可品不出。”
又想了会，道：“他坐的好像是，印花鼓凳，这个虽然是中式的，但放在欧式家具里面也不显得突兀，我差点没发现。他给我们倒茶的，应该是陶瓷的功夫茶杯吧？”
“嗯，你觉得骨子里这么喜欢中国文化的人，会将自己的家装成欧式吗？”
“对哦——不过，又为什么会是他父母呢？又为什么装修的人，他会不熟悉呢？”
李彦摇头道：“我没那么说吧，这是周先生自己说的，我只是听周先生说，他没有施工图纸，猜测他与施工人员不熟悉。这么大的一套房子，不可能完全没图纸的。”
陆年这才恍然，很多信息都是周先生自己提供的，可为什么会潜意识地觉得，李彦一切都知道了呢？
“总监又为什么觉得他不会住呢？”
“他不是已经收拾好行李，要去出差吗？”
陆年泪流满面，原来李彦所说的“最近用不上”，还可以这样解释。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东南？”
陆年今天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这个啊，随口说说的。登坛拜将，其实怎么解释都可以，周先生或者换个工作环境，或者换个工作岗位，或者临时有个任命，或者有个项目要处理，是不是都说得通？至于利在东南，这个更好解释了，吉利话嘛，万一方向不对，我可以说，更利于西，或者更利于北。总之能够圆回来的。”
陆年无语了，刚开始还觉得很厉害的话，经李彦这么一解释，感觉一文不值了。
所谓神鬼之说，都是这么骗人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