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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流水一般划过,眼看着还有半个月就是关了。
京城里,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开始筹办年节。
在这些日子里,沈姝棠在瑞安侯府里深居简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察觉到了京城里气氛的悄然变化。
先是当今太子被查出与朝廷里的几位肱骨大员私交甚笃,太子是储君,可当今皇帝还正值壮年,且又励精图治,按道理来说,短期之内是不会驾崩的。
而太子沉不住气与大臣私交过密,这显然是触及到了皇帝的逆鳞,很容易便会让皇帝怀疑太子的用心。
是以,皇帝在早朝上提点了太子几句以后,便以太子身体孱弱为由,让太子在东宫静养。
虽说是静养,实则却是幽禁闭,让这段时间他不得参与朝政。
而后边疆又传来了敌军小范围试探的消息,皇帝本没有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头,只准备派威远将军带人前去驻守。
可这个时候,端王却站出来,表明敌军心怀叵测,如今只是试探,可试探过后,说不定就是大举进攻。
因此,他大力推荐楼砚去往边关。
另又有几位大臣一并举荐楼砚,说敌军狼子野心,倒不如趁此机会让楼砚带兵出征,打得敌军再不敢来犯。
在端王与几位大臣的劝说之下,皇帝果真下旨让楼砚带兵出征。
沈姝棠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拿着绣花针的手一抖,一滴血珠从她的指尖渗了出来。
“夫人,您小心呀!”荷月满脸的紧张之色,捧着沈姝棠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了指尖的血。
“楼砚不能去。”沈姝棠蹙着眉,她记得上辈子的楼砚就是在年关左右战死沙场的。
只不过她上辈子知道的事情太少了,可是如今想来,上辈子楼砚的死,恐怕也是出于端王之手。
如今端王劝说皇上让楼砚带兵出征,不也是在给楼砚挖坑吗?
荷月的脸色有些古怪,“夫人,圣旨以下,楼将军怎么可能不去呢?”
若是不去,岂不就是欺君之罪?
沈姝棠皱着眉,她实在不希望楼砚那位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被害得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而且楼砚他不也知道端王就是幕后黑手吗?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往火坑里跳?
“我要见见楼将军。”沈姝棠说着。
荷月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然而直到夜幕降临之时,荷月才急匆匆赶了回来,对沈姝棠说道:“夫人,楼将军已经带兵离京了!”
“怎么会这么快?”沈姝棠变了脸色,“我去瞧瞧……”
她说着就要出门,然而荷月却拦住了她,“夫人别急,楼将军虽然离京了,可是他也让人留下了话,说是……”
“说了什么?”不知不觉间,沈姝棠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焦灼。
荷月压低了声音,在沈姝棠耳边说了几句话。
一时间,沈姝棠的脸色变幻不定,
最终她却垂下了眼眸,“看来,是猎人还是猎物,确实只有尘埃落定之时才能有所分辨。”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沈姝棠依然深居简出,安静得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如此又过了几天。
一日夜里大雪纷飞,万籁俱寂中只能听到雪花簌簌而下的声音。
荷月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寒风吹得烛光摇曳不定。
“夫人,有消息了……”她的声音极轻,像是夜里被风一吹就散了的雪花。
沈姝棠于黑暗之中抬眸,唇角晕开了嗜血的浅笑。
……
城郊的破庙里四面漏风,周遭的朔风呼啸而过,仿佛是即将择人而噬的厉鬼冤魂。
只听得“嘎吱”一声,破门被人推开,一个瘦削的人影抬脚从门口迈了进来,冬风吹得本就残败的灯笼越发凄惨,最终“砰”的一声,被吹落在了地上,粉身碎骨。
而寒风也吹得地上的两人瑟瑟发抖,他们早已经被迷晕,这会儿已经快醒来了。
不过来者微微抬手,立刻就有人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两桶冷水泼到了两人身上。
“啊啊!!”
两声尖叫过后,瑟瑟发抖的两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然而在看清楚他们身处何地之后,两人像是鹌鹑似的抱成了一团。
“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地放了我们,否则……否则……”
孱弱的男人脸上满是病气,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咳嗽了起来,都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而瑟缩在他怀里的女人则是哭得梨花带雨,“嘤嘤嘤”地啜泣着,“表哥,我好害怕……”
看着两人苦命鸳鸯的模样,来者冷笑出声,揶揄着问道:“真是好大的口气,不知你是什么身份?可值得让我将你给放了吗?”
破庙里冷风凄凄,不见天日。
男人咽了一口唾沫,才色厉内茬地说道:“我……我是当今瑞安侯,你最好赶紧放了我!如果不然,待我的人找来,你们全都死定了!”
“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瑞安侯已经死了?你假冒瑞安侯,就不怕死罪难逃?”
“那都是胡说八道,我运气好,又活了过来……”
“哦?”来者抬手取下兜帽,露出了那张艳丽无双的脸,她殷红的唇微微勾起,“可是我怎么记得,是我亲自送你下葬的?你若是活了过来,那便是欺君之罪,死不足惜啊,陆、从、瑞。”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陆从瑞和姚楚楚猛地瞪大了双眼!
“你……你……”陆从瑞的心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眼珠子控制不住地四处乱转,突然一把推开了姚楚楚,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沈……夫人,夫人,怎么是你啊?你……你是来救我的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并用地向着沈姝棠爬去。
但是他没能靠近,就被人一脚踩着肩膀,令他动弹不得。
沈姝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得端庄娴雅,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哪里来的疯子?我的夫君,瑞安侯陆从瑞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早已经葬了。凭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假货也敢冒名顶替,实在是活腻了!”
“不,不!夫人,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啊!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出了点纰漏而已……”陆从瑞艰难的抬头看着沈姝棠,做出一副自以为深情的模样,“夫人,这都是因为你我之情感天动地,所以阎王也不收我,让我回来与你再续前缘的!”
“你我之间的情谊?”沈姝棠笑得意味深长,“那么姚楚楚对你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话一出,陆从瑞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旁的姚楚楚倒是比他聪明些,赶紧连滚地爬地扑到了沈姝棠的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哀求着。
“嫂嫂明鉴,我……我和表哥之间清清白白,我也是……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遇到了表哥,所以我便想帮助表哥回京,与嫂嫂你团圆啊!”
她说得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陆从瑞也反应过来了,一个劲地帮着姚楚楚圆谎。
沈姝棠垂眸看着两人的表演,又笑着问道:“且不说陆从瑞已经死了,哪怕他还没死,若是他与我团圆,那么你们的儿子又该与谁去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