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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凝是给皇后请完安以后出来,才看见匆匆跑过去的杜染音的。她原本准备打道回东宫,见杜染音大早上的跑得这么急,不由起了疑心。她立刻跟了上去,杜染音一心要给凤逝川分享下旨的好消息,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季初凝。
见杜染音竟然进了凤逝川的住所,季初凝心里一紧,尽管知道凤逝川这里有人看守,也还是壮着胆子跟了进去。
不止是在东宫的那一次相救,昨晚的宫宴,凤逝川明里暗里,也是帮着杜染音的。凤逝川虽只是个太监,但好歹也是东厂厂主,怎么会和一个宫女纠缠在一起?他们之间,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一层,季初凝莫名激动起来,忍不住侧过耳朵进去探听。
……
“下一步,我该做什么?”
……
“我该怎么做?”
听到这些句子的季初凝,忍不住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心中一阵狂喜。
她的猜想莫非是真的?
然而,凤逝川并没有接过这个话茬,反倒让她好好报答皇后。
季初凝不免失落下来,一个小太监往这边过来了,她吓了一跳,赶紧躲了起来,偷偷溜出去了。
季初凝的心里还有些惊吓,慢慢走着给自己顺气的同时,也疑心凤逝川察觉到了有人在外面,才不继续下去。
他们之间,一定不简单。季初凝隐隐有了这样的想法。
却不知道那个太监有没有看见自己……
她虽然忧虑,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回了东宫。
便是看见又如何,还能明目张胆地责问不成?一个刚被封为皇后义女的宫女,领旨以后便忙不迭地跑到了他凤督主的房里,若是捅出来,只怕是他更不好交待吧?
想到这一层,季初凝才终于安下心来。
杜染音从凤逝川那里出来,立马想到自己此刻,应该先去皇后宫里谢恩才是。想到这里,她立马回了自己屋里,换了身衣裳,便往皇后宫里去了。
见到染音过来,皇后笑逐颜开:“哟,本宫的乖女儿可算是来了,叫本宫左等右等,直快等到午晌了。”
“是染音的不是,刚刚皇上派公公过来下旨,染音眼皮子浅,拿着圣旨左看右看,才舍得放下来看娘娘呢。”
杜染音笑着到皇后面前去,她并没有真像义女一般偎到她跟前,毕竟皇后封她为义女,还是出自旁的考虑,并不是真的情若母女。
“是么,皇上的动作可真够快的,圣旨都下来了。”皇后也有些诧异,一大早便下了旨,她不过是昨天宴散以后嘱托宫人早晨去通报皇上一声。
“皇上还给了许多赏赐,让我往后好好报答娘娘。”
听到“报答”二字,皇后轻眯了一下眼睛,笑道:“可巧了,正有你报答的时候,本宫今日早起,发现自己丢了一只凤钗。那可是象征后位的九尾凤钗,岂能儿戏,无论被谁捡了去,都知道那是皇后专属之物,私藏变卖,皆是死罪。你既然来了,便帮我查查吧。”
皇后告诉染音这话是在皇后宫中的内室,身边仅有两个心腹女官。听皇后说起凤钗之事,一个女官立刻去门口守着,以防偷听。
“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流传出去,否则风言风语,必对本宫不利。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觊觎这专属凤位之物,本宫急切要知道,却不能在明面上盘查。你调查之时,也只能暗中进行,不能叫人知道,明白么?”
杜染音额上滑落一滴冷汗,难怪进来时,皇后的神色有些不对,这内室也没有宫女伺候,原来是出了这样重大的事。只是这才是被收做义女的第一天,便交给了她这么重大的任务?这也太巧合了,是上任第一天的考验?
“是,染音一定查出凤钗的下落。只是娘娘,昨日饮宴欢乐,不知是否遗落在了桃花庭,或是回来的宫道上呢?”
虽知皇后性子缜密,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但杜染音还是以防万一地询问了一遍。
皇后果然立刻摇了摇头:“九尾凤钗,本宫只在重要的场合才会佩戴,自然不会带到昨日的宫宴上。本宫是一直放在这匣玉盒里的,今早想起来,才发现不见了。”
几上放有一块玉盒,是由一整块玉雕刻而成,盒盖上一只凤凰栩栩如生,直要展翅而飞,可见工匠技艺之巧夺天工。
这样一看,杜染音心头立刻堆满疑惑。
“娘娘单单少了那一只凤钗么?”
“嗯。”皇后点头,“旁的都看过了,只有这玉盒空了。”
皇后的首饰数不胜数,个个价值连城,却偏偏拿了这最不可能出手的九尾凤钗,可见盗贼并非是为财。何况,若是为财,这装凤钗的玉盒,岂不更是价值万金?
莫非是哪个妃嫔垂涎皇后之位,便盗取这凤钗回去过过瘾?能在皇后内室偷盗,那这人也太非同小可了。且不说这宫里的层层把守,单杜染音知道的,那皇后的梳妆盒,其实也是暗藏玄机的。
皇后每日梳妆,都由一个心腹的嬷嬷呈递饰物,此嬷嬷清楚皇后妆匣中的机关,若是换做旁的宫女,只怕要被其中射出的毒针刺得当场身亡。而知道这妆匣机关的,在这宫里也不超过三个人。
此时内室里的两个女官,都不是那三人,皇后恐怕是对她们心有怀疑,故此支使出去了。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该怎么做。”
皇后见杜染音久久不答话,知道她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了,露出了一点满意的笑意。
“先不想这些,你回去慢慢查,咱们先用个午膳。”
看着皇后走出去的身影,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哪有点丢了最重要的凤钗的样子。不知是沉浮宫中数十载历练而出的从容镇定,还是……
杜染音心里隐隐明白,这不过是皇后的一个试探而已。
试探她,究竟值不值得皇后下这样的心血栽培。
她,自然是不能让皇后失望了。
午膳过后,得了皇后的首肯,杜染音在内室里细细勘察起来。
然而这勘察并无什么用处,皇后的宫中一年四季,无论早晨还是晚间,都是一尘不染的,便连那天鹅绒的地毡也没有一丝灰尘,想要发现什么脚印,或是盗贼遗落的东西,根本是不可能的。
若真遗落了什么东西,也早被洒扫的宫人发现了。
杜染音又开始查看皇后的妆盒,她不懂妆盒的机关,不敢贸然开启,只是在看见那妆盒时,心里立刻又起了一个猜测。
会不会是盗贼弄坏了这妆盒,机关不起作用,所以才能偷走凤钗?
想到这里,她立刻叫来了每天负责呈递饰物的孙嬷嬷。
“嬷嬷,娘娘午憩之后,想要用那只琉璃镶金的花钿了。我记得那花钿已经许久不用了,你快找出来,看看有没有落灰,若是落了灰,得赶紧地擦一擦。”
杜染音如今是皇后的义女,今非昔比,这皇后宫里,没人敢怠慢她。听到杜染音吩咐,孙嬷嬷自然赶忙触发妆盒的机关,将那支花钿找了出来。
见整个过程孙嬷嬷没有一点不自然的表情,杜染音试探着询问:“嬷嬷,我听说娘娘的妆盒是有机关的,这里头的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你可得常常查看查看,若是有哪里的机关出了问题,可就不得了了。”
“是。”孙嬷嬷恭顺地答应着,“这机关老身常常检查,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就是说没问题了?
杜染音刚刚也的确没看出什么破绽,想这孙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应该也不会做出监守自盗的勾当,也就相信了她。只是另两个人……
“嬷嬷,皇后娘娘将这宫里最贵重的东西都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连染音都羡慕呢。只是旁的人,没嬷嬷跟娘娘这样亲厚的关系,难免叫人不放心,嬷嬷平日里还是看着点好。”
这样一提醒,孙嬷嬷毕竟也是在宫里头几十年的人了,哪里听不出杜染音的弦外之音,她立刻脸色严肃起来,义正言辞地打包票:“那两个孩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绝没有二心,何况,这饰盒的机关,她们也知道不了多少。等老身实在不行了,才会将这里头的秘密悉数告诉她们。”
这么说,这饰盒,还是只有孙嬷嬷一个人能打开?
杜染音不知是喜是忧,当即安抚嬷嬷道:“既然如此,有嬷嬷在,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在内室待了一个下午,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出来,虽然几次又将苗头想到孙嬷嬷那里去,但也立刻就打消了。
这时候,杜染音不由想到了凤逝川。
待回到自己房里,她本想去找凤逝川,却看见自己屋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谁?”
杜染音惊问,本想追过去,春浓却惊慌地从外头跑了过来。
“姐姐看见了么!刚刚那个人,是太子妃身边的,她怎会在这里?”
季初凝身边的……
杜染音一惊,心头不由一冷,怎么,她竟派人来盯着自己了?
恐怕是那天去凤逝川那里让她生了疑。
杜染音重回了屋里坐着,打消了去凤逝川那里的想法。
既是让季初凝生了疑,这几天还是注意些为好,免得被她抓住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