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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善恶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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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再一次震惊,什么意思,她只是换了孩子而已,这也犯法?
    舒传社蹙眉看了一眼叶爷爷,似乎是在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然后安抚母亲,“妈,都是解放前的事了,谁会管。”
    老太太得意起来,对啊,那可是解放前的事,新中国还管旧社会的事不成。
    “管不管,你们说了不算。”叶爷爷牵起孙女的手,“我们走。”
    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已经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继续看这家人丑恶的嘴脸。想到儿子跟在这种人身边生活了十几年,心脏一阵阵的抽搐,不能想,一想就全是痛心。
    三婶也被舒雨拽走,很快警察过来再一次录取口供,并且通告叶安昨晚企图谋杀,被抓了现行,已经入狱,现在正在调查当中。
    “你也是国营工厂的退休职工,你儿子还是国家干部,你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不许有一丝一毫隐瞒,听到没有。这件事涉及到中美两国国籍,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外交,你要是不说实话,影响自己还影响全家人,明白了吗?”
    这一次警察过来,可没有上一回的温柔。上一回老太太是单纯的受害人,这一回老太太已经是造成今天所有的悲剧的罪魁祸首。没有她当年的换婴,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的事发生。
    舒传社一下子急了,老太太都退休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但自己可是堂堂的国家干部,绝不能被连累。
    “妈,你有一说一,一定要跟警察同志说实话。”平时人五人六,好像认识全天下的这个局长那个厅长的,真到了这种时候,一个都不认识了。
    倒是算他识相,没在这个时候吆喝着自己那些不存在的关系出来吓唬人。
    老太太一撇嘴,她是真觉得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换孩子又怎么样,不换女儿当时就得死,再说老二不也被她养大了。老二夫妻的死是意外,又不是她造成的。
    再说了,一个退休老太太,别人能拿她怎么样。这么一想,越发有持无恐。
    “行了行了,我说,有什么可隐瞒的,反正人家也知道了,我说不说也就那么回事了。”
    叶安的身世曝光,她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索性一股恼全说了。
    怎么换的孩子,后来怎么打听到人家住的地方,再打听到人家去了美国,也就断了想法。没想到,后来都传红房子的主人回国。她便偷摸去看了几回,年代太远,她也记不得别人的长像,就记得姓叶。
    结果一问对上了,再观察出叶家是祖孙三代,那都不用猜,也知道叶安是她闺女。
    “你们不知道,那闺女长的跟我婆婆一个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还挺得意。
    原本以为让叶安认她这个妈,得费些功夫,毕竟老太太无凭无据的,当初生她的时候,翻来覆去看过,身上连个胎记都没有。
    没想到叶安竟然比她还紧张,不等怎么说呢,就拿钱出来堵她的嘴。
    老太太这下乐了,就是指望着闺女成为有钱人拉大孙子一把,这一下算是被她梦想成真。
    没想到,说的好好的,叶安却变了卦,把她推下水库想要她的命。对于这一点,老太太气归气,其实并没有那么恨。
    “当初要不是把她换出去,就是我想留她一命,也得被我婆婆捂死,她如今想害我,也是一报还一报吧。”老太太这种时候,竟然又明事理起来。
    紧接着道:“她要是赔钱,我也可以不计较。”
    也对,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反正什么都没有钱重要就对了。
    至于昨天晚上的事,老太太没什么可说的,她一觉睡到天亮什么都不知道。
    但还是加上一句,“她得赔双份的钱。”
    录口供的警察都给气乐了,饶是他们见的人多,像老太太这样的奇葩也实在不多见。
    除了叶安之外,所有的环节都对上了,有口供,有证人,还带着摄像机录上一圈,留下足够多的视频证据。
    叶爷爷带走舒雨一行人,先送三婶回家,少不得要给她道歉,毕竟叶安是她养大的。
    三婶摆摆手,“您回吧,我现在实在没有好脸对任何人,除了杀人偿命,我什么都不想听。”
    知道除了叶安不该怪任何人,但这恨意实在无处安放,如果当初老太太不换孩子,如果叶爷爷严厉管教叶安,如果当初舒传建没拿哥哥的出生证明进厂,无论哪一样变一变,他今天都还好好活着。
    但偏偏,无数个排列组合,排到舒传建时,却是活生生冤死。
    现在能够支撑她的,安慰她的,唯有看到凶手伏法,才能稍缓心中无处安放的悲痛。
    “我还要去一趟警察局,我想当面问问她,是不是她做的。”叶爷爷想当面问问叶安,妻子和外孙女的死,是不是和她有关。那是她的养母和亲生女儿,她当真能狠心下手?
    想想她对生母的狠辣,又花一百万让陈家叔侄买他的命,似乎也没什么不能相信的。但他,还是想问一问。
    叶安抵死不认,面对父亲表现的十分激动,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爸爸,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求生的欲望,让她看到叶爷爷时,如同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死死抓住。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孩子,是你养母告诉你的吗?”
    “不是的爸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叶安心脏猛的一缩,好像被人一把攥住,心跳的如同擂鼓,脑子里嗡嗡作响。
    父亲怎么会知道的,是谁告诉他的,是什么地方漏了馅,她已经这么小心了,为什么?
    “你亲生母亲什么都说了,包括她当年是怎么换的孩子。你养母生前有段时间,跟一个老乡来往密切,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生母的表姐,也就是当年接生的那个护士。”叶爷爷开口的同时,也定定的看向女儿。
    叶安露出惶恐之色,眼珠子飞快的转动起来,拼命眨着眼睛。
    不用回答,答案已经摆在她的脸上。
    叶爷爷自顾自点点头,“果然是这样,你是从她那里知道的?”
    叶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爸爸,都说养恩大于生恩,我不想认舒家的老太太,我只认你们,你们才是我的父母。”
    “呵,你只认我们?你只认我们,却买凶杀害舒传建全家,你只认我们,却把你妈推下阳台,你只认我们,却付一百万让陈家叔侄杀我。”
    叶爷爷的声音看似平静,内里却压抑着满满的愤怒,这愤怒就如同火山的岩浆,包裹在平静的外表下,随时会迸发出来,毁天灭地。
    叶安尖叫一声,抱住头,拼命摇晃着脑袋,“我没有,我没有,是他们骗你的,他们是为了骗你的钱,他们没安好心。”
    “钱……”叶爷爷悲哀的看着她,“我从来没有缺过你的吃穿用度,为什么你会活的这么小家子气,句句离不开钱。”
    简直和舒家那个老太太一模一样,老太太可以说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钻到钱眼里情有可原。可是自己的女儿呢,说一句锦衣玉食并不过份,可她为什么仍然像个没见过钱的样子,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要,难道金钱比亲情还重要吗?
    “爸爸,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要相信他们,不要。”叶安哭着滑到地上,这个时候如果父亲不帮她,她该怎么办。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这么怕死的人,出手对付别人的时候,却连一点犹豫都没有,无论是对她倾心付出所有的养父养母,还是她的生母,甚至从未谋面的舒传建全家,还有那个只有三岁,生命还未曾展开的小姑娘,她的亲生女儿。
    可轮到自己的时候,却丑态百出。
    叶爷爷看着她,“是我把你惯坏了,养子不教如杀子,我付出了代价,现在该你了。天道昭昭,谁也逃不掉的,你配合警方,求一个体面吧。”
    “不,不要,救我,爸爸,救我……”
    看着父亲越走越远,叶安的脸紧紧贴到玻璃上,疯狂的嘶吼着,喊叫着。
    身边的警察将她制住,“安静点。”
    叶安在里头拒不交待,但在听到录音的时候,一下子崩溃了,她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连母亲的死都产生了怀疑,原来是听到了录音。
    她绝不会承认,“不是我说的,是假的,都是假的。”
    这些是假的,那抓现行的事总是真的吧。
    “我有梦游症,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听不懂。”叶安干脆耍起了无赖,动不动飙起英文,表示自己中文不好,听不懂警察在说什么。
    叶星和男朋友坐在飞机上,一脸不安的看向窗外,“外公也没说清楚,怎么忽然妈妈就被抓了,肯定是搞错了,我妈能干什么?”
    就算身世的事被揭穿,也不至于抓人啊。
    姚望心里犯着嘀咕,自己的准丈母娘可是美国人,政府部门一向很注意分寸。为了点小事跟外国人讲半天不值当,再说语言还不通,交流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让一让省事。
    能把叶安抓起来,说明事情肯定小不了,而且相当有可能是真的掌握了证据。
    但他不能这么对叶星说,只能安慰,“没事的,阿姨可能就是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做了什么事被人误会了,咱们去问清楚,说开了就好了。”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姚望说着话,看到了匆匆赶上飞机的另外两个人,其中年纪大的正在埋怨身边的人,“让你早点不早点,只有人等飞机的,飞机还能等人吗?”
    “爸,这不是公司临时有事吗?我也是没办法。”中年人一脑门的汗,急的。要是这趟飞机赶不上,他们路上都想好了,立刻掉头去坐火车。
    “金总,怎么这么巧。”姚望一看是认识的,赶紧招手。
    “哟,这不是小姚吗?你也去广常?”两个人握了手,又介绍身边的人。
    “金爷爷好。”辈分不能搞岔,不然见着许然可得揍他。
    “女朋友真俊,什么时候结婚,记得发张请柬。”
    各自客气一番,金明天找到位置,和父亲坐下来。
    姚望看了看叶星,又看看了不远处的金家父子,心里疑惑着,该不会这么巧,是为了同一件事去的吧。
    金明天倒是没有多想,飞机上也不好谈论这些事,干脆闭了眼打盹。
    倒是金外公第一次坐飞机,很是新鲜了一把,嘴里说着开洋荤没什么好怕的,飞机拉升的时候,还是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臂,等真飞起来了,才哆哆嗦嗦放开。
    “好啊,以后咱们老百姓也有飞机能坐了,这和美国也没什么不一样了嘛。”金外公很乐观的想像。
    金明天也没出过国,挠挠脑瓜顶,“要不然明年咱们全家去美国玩一玩。”
    他早想好要带全家人出去旅游,但一直没想好去什么地方。现在想想,最好的地方是哪儿,是美国嘛,直接去美国旅游不就行了。
    金外公哼了一声,“不去。”
    金明天摸摸头,不知道哪儿惹到老头子了,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嘛。
    见儿子反应不过来,金外公是恨铁不成钢,“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你看看苏联,说解体就解体了。昨天那个倒爷过来,说了那么多,感情你没听到啊。”
    “那不是倒爷,是公司的员工,叫齐俊。”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的不是赚钱的事吗?”
    金外公冷笑,“你看到的是赚钱,我看到的是民不聊生。”
    金明天“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齐俊那事我本来也不想掺和。”
    金外公不想说话了,要是换个人,还能骂人蠢。这个是亲生的,还能说什么呢?有点怀疑的把儿子上下打量一番,再一想,老婆是在家里生产的,接生的就是村里的产婆,想抱错都没这机会。
    下了飞机,拿上行李,姚望上前问道:“金总上哪儿,反正都是打车,干脆一起走,我先把你们送过去。”
    “这倒不用,我外甥女要来接我们的,你们呢,住什么地方,要不跟我们一道走。”
    说话间一起走了出来,外头许然正抱着手臂往里张望,伸手一招,“咦”怎么多出一对。
    姚望上前一拍许然的肩,“我去,你怎么也在广常啊,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要过来的?”
    许然伸手冲金明天打招呼,“外公,叔,舒雨跟路晁去了医院,我帮忙接你们。正好捎上他们,一起吧。”
    叶星看到许然,赶紧上前询问,“我妈的事你知不知道,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不急不急,一会儿让叶爷爷亲自跟你说。”
    金明天倒是明白过来了,赶紧去看父亲,金外公微微点头,原来这就是那家搞错的外孙女。
    姚望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就连许然都把话憋在心里,明显是事情大发了啊。
    许然先将金明天和金外公送到酒店,房间早就给他们订好了,姚望一见,顺手也给自己订了一间。
    送叶星回红房子,姚望知道叶星肯定着急,叶爷爷也未必有心情见他,便没进去,约好了改天来拜访。
    许然载着他回酒店,还在路上姚望就开始问,“你肯定都知道吧,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回酒店,前台便跟他们说,外公和金明天出门了,给他留了口讯。
    许然拍了拍自己的包,“金叔也买了大哥大,怎么就是不知道用呢?”
    害得他的大哥大老不响,真没劲。
    姚望苦笑,“哥,你就行行好吧。”
    他可快急死了。
    许然叹了口气,“说归说吧,你事这掂量掂量怎么办,要是为了这事跟人家分手,我可瞧不起你。”
    医院里,老太太披头散发一脸憔悴的坐在床上,床边围着全家所有人。大儿子一家三口,三儿媳妇和两个女儿,还有他们家的大女婿。舒雨和路晁也在,但站在床尾比较远的地方。
    这次把大家叫来的是老大舒传社,拿着医院的单子给大家传阅,“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咱们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三婶几乎要笑出声来,“你不是说法律拿你没办法吗?看看,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法律不能收拾你,老天爷就来收拾你,公平的很。”
    舒雨冷着一张脸,虽然不像三婶这么幸灾乐祸,但也没有丝毫同情。的确就如三婶所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统统都报。
    舒传社喝斥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到底是长辈。”
    三婶的两个女儿早已知道事情经过,此时黑着脸站在一起,小女儿舒佳琪眉头一蹙,“大伯,我们全家人到齐,不是为了听你教训的。我们是来说清楚,你亲妹妹杀了你亲弟弟,这事怎么算?”
    “别夹七夹八,咱们只说这一件事,你们奶奶的身体检查出了问题,医药费咱们三家怎么摊?”舒传社都快被现在的局面烦死了,莫名其妙的换婴,莫名其妙的谋杀,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别作梦了,我们家传建人已经不在了,我就明说了吧,这钱我一分都不会出。你们不是收了杀人犯一套房吗,卖了不就行了。”三婶指着舒传社,“他大伯,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们,老太太死了都不用通知我们,我们是不会去的。”
    说完拉着两个女儿和大女婿就走,舒传琪临走时抱歉的看了一眼舒雨,跟她点头示意。
    舒雨也回了她一个微笑,她知道,三婶心有芥蒂,他们的关系,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三婶出门,果然看着小女儿道:“我们家穷,可穷也有穷的志气,不攀富贵。”
    “妈,这事跟舒雨有什么关系,她全家都是受害者,跟我们一样。”舒佳琪理解不了她妈的思维。
    再说,她喜欢舒雨就是攀富贵吗?她可从来没有对舒雨提过要求,更没有开口求过什么。
    “我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一看到她,我就想到你爸,他死的太冤了,太冤了。”
    大女儿赶紧拉了一把妹妹,示意她别说了,转身安慰母亲,“妈,咱们都听你的,以后不和他们来往,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穷富有什么要紧,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
    三婶这才笑了,一手搂住大女儿,一手搂住小女儿,“等叶安死了,咱们就去告诉你们爸,让他闭眼。”
    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分辨谁对谁错,她只是谁也不想见,只想看叶安死。
    病房里,舒传社咒骂几句弟媳妇,然后看向舒雨,“你又怎么说,你们爸虽说不是妈亲生的,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也不是假的。”
    “那人家叶家对叶安的养育之恩就是假的?”门口传来金外公的声音。
    他蹬蹬蹬走进来,气势十足,金明天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就像个拎包的小跟班。别说,他还真的拎着个手包,现在最时尚的,用来放大哥大的手包。
    “我看这样,不是讲究公平吗?你们家养育他爸十几年,花了多少钱,让叶家人给你们。人家叶家花了多少钱养育叶安,你们也给人结算一下。”
    金外公瞪着眼睛看向舒传社。
    差了一辈,舒传社不好说什么,只能扭头问舒雨,“都说你现在混得好,马上还有一个有钱爷爷,总得在乎一下名声吧。”
    舒雨笑了,“你们都不在乎名声,我有什么好在乎的,你们不怕丑,不妨让全天下的老百姓评评理,看看最后谁名誉扫地。”
    “我觉得外公说的对,我和你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纯粹是你们家的家务事,今天我来,也和三婶一样,是来说清楚的,以后有什么事都别来找我。”
    老太太坐在床头,抬起一双无神的眸子看向舒雨,“你就不怕我去告你们。”
    “不来告的是孙子。”金外公气呼呼的吼了一句,拉住舒雨,“咱们走。”
    舒传社还要上前来拦,路晁轻轻巧巧跨出一步,就直接挡到舒传社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不要以为她父母不在了,就可以由着你们欺负,她的亲人多的是,我怕你得罪不起。”
    舒佳富全程躲在她妈身后,一声不吭,这会儿人都走光了,他也终于站出来了,叉着腰怒骂,“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舒传社这下没辙,现在国营企业的效益都不好,说是报销医药费,已经从最初的百分之百一步步退到如今的百分之五十,就这一半也得不到保证,拖个一年半载的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这么严重的大病,很多费用根本不在可以报销的范围内,按他们如今的家底,可以说是非常困难了。如果要治,真的只有卖房子这一个办法。
    可问题又来了,卖了房子就一定治得好吗?
    “真要卖房子啊。”一看老爹盯着自己,舒佳富吓了一跳,这可是他能不能结婚的本钱。出国的事他再傻也琢磨过味来,不可能了。
    “不卖,卖了房子,我孙子怎么办。”老太太豁出去了,脖子一梗,“我不治了。”
    大儿媳妇从头到尾没说话,如同隐形人,此时听老太太说不用卖房子,心里一松,再想到老太太要在家里养病,心里又是一紧。可看着儿子高兴的样子,只能一咬牙,忍下满腹怨怼。
    酒店里头,姚望的心跟着上上下下,简直比看美国大片还刺激。
    “这都叫什么事啊?”
    许然双手一摊,“事情你都知道了,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这些事都是叶安干的,叶星没掺和。”
    “我知道,她没这么狠的心肠。”姚望觉得自己还是挺懂女朋友的,有点虚荣心,有点小脾气,有点看不起人的高高在上,但真的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这都叫什么事啊!”姚望再次叹了口气,简直是一地鸡毛。
    叶星没想到,母亲的身世暴露不说,还摊上了这么大的事。谋杀外婆,妹妹,舒传建,陈超,光这就是四条人命,未遂的有舒家老太太,和外公。
    “外公。”叶星哭的很伤心,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让外公原谅母亲,她说不出口。可让她坐视不理,看着母亲去死,她也做不出来。
    “星儿,她到底是你母亲,你去看看她吧,你愿意为她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拦着。”
    叶星只知道哭,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男朋友过来,第一次上门看望叶爷爷,很是重视。哪怕叶爷爷现在心事重重,看到姚望也十分欣慰,叶星这回总算没瞎眼。
    这小伙子虽说不能跟路晁和许然相比,但年纪轻轻有这份上进心,知道去奋斗,就已经比很多人强得太多了。
    早知道国内是这样的情况,他早就该回来了,早点带着女儿和外孙女回来,说不定事情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姚望陪着叶星去看叶安,叶星现在把姚望当成了主心骨,只能事事问他,“母亲让我帮她找律师,说不要法院给她提供的,你说怎么办?”
    “那我找人问问去。”姚望倒也没有推托,四下里串联很快找到一个名声在外的律师。
    “人家一听你妈是美国人,还挺重视的,说先来看看案情,连价钱都没谈。”
    律师过来,跟叶安一聊,便觉得棘手。警方掌握大量的证据,人证物证和音频视频证据,甚至包括抓了现行。想要按叶安的想法全身而脱,几乎没有这个可能性。
    叶安大发脾气,换了好几个律师后,不仅姚望,就连叶星也精疲力竭。叶安又慌忙的讨好女儿,保证不再乱发脾气。
    这样的大案子,拖个一年半载并不稀奇,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许然最先离开,姚望也带着叶星回京城,舒雨则是留下,准备和外公一起回乡下看看老房子怎么重建。
    叶爷爷则是想去看看自己儿子和孙女们生活过的地方,路晁自然是全程陪同。
    金明天被金外公赶回去,年前的家电城,生意火爆,他这个当老总必须得坐镇。
    剩下的一行五人,分乘两辆车去往吴县,黄会长跟他们同路,他顺便回家过年。
    到了吴县黄会长下车,再往长尾镇而去。
    舒雨下车,打开大门,“这里就是我们一家人生活的地方。”
    长尾镇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舒雨不准备任何形式的重建,但每隔一段时间,会请人来打扫翻新。
    叶爷爷在这里待了许久,每一处地方都细细看过,听说柿子和葡萄都是儿子亲手种下的,更是站在树下久久不愿离去。
    好不容易继续下一站,下溪村金家的老房子里,金外公指着院子里搭的厨房,“是自立和明天两个人一起搭的,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结实。”
    一群人回来的时候,很多村民路过看到,进来跟金外公打招呼。
    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叶爷爷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满眼都是羡慕。他从小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国之后也是有天赋的外科医生,从来都觉得自己跟那些没有文化的农民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等人老了,以前不屑一顾的东西,都变得稀罕了,有意思了。他甚至有一阵特别想自己卷起裤腿弄块地种点什么,也特别想住到这种乡下地方,坐在院子里看云卷云舒,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知道,是他内心深处藏着的血脉在提醒他,他终究是华人,是要落叶归根的。也每当在这个时候,他就特别理解父亲当年的遗憾,没能落叶归根的遗憾。
    “喜欢这地方吗?”金外公一看就知道叶爷爷在想什么,年轻的时候才分文化不文化,年纪大了,都一样。
    “喜欢。”叶爷爷老老实实回答道。
    “改明儿重新盖房子,给你留一半地方,再老点的时候,咱们一年来住上几个月。”
    叶爷爷一听,“好啊,求之不得。”
    “房子打算设计成什么样,请了设计师没有,上回我在京城遇到一个清大建筑系的教授,人家对古建筑很有研究的,不如请他设计一套。”
    金外公听了抽抽嘴角,他还准备修成大洋房的样子,让乡亲们开开眼界呢。不过叶爷爷说的那个什么教授,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古建筑就古建筑吧,是新建的就行。
    “得盖个三层高的楼。”不光得是新建的,还得是楼房。
    叶爷爷完全没意见,“那没问题,我都想好要用什么屋檐了。”
    金外公也没问题,在他有生之年推翻重建了祖宅,就是到地下见老祖宗,也能昂着头。盖房子在农村可是大事,以前的年月一辈子翻新一次都不容易,推倒重建几乎就是最大的成就,也代表这一家混的好,有排面。
    就是最想得开的农村人,也无法抵挡修房子的热情,哪怕修好了一年也住不上几天,那也得修。这代表的不是自己住不住的问题,是他们一家在当地脸面的问题。
    舒雨也知道,就算房子修好了,大概率也没什么机会回来住,但她知道这对外公的意义,举双手表示支持。
    金外公带了食材,请村里的妇女过来帮忙做饭。又把关系不错的人都喊来,喝点小酒高兴高兴。知道金明天在外头出息了,准备年后回来盖新房,一群老头羡慕的不得了。
    “你们家明天那儿还缺不缺人。”
    这是出现频率最高的问题,金外公一律回答,“缺,怎么不缺人,有学历有特长能干活的都要,年后他回来,你们自己问。那种大字不识一个,连个通知都看不明白的,就别过来现眼了。”
    自家孩子没读过什么书的讪笑,感觉自家孩子有门的,则是快活起来,端着杯子敬酒。
    家电城确实一直在招人,招谁不是招呢,几百号人的公司里,凭一个同村的关系,还翻不起浪来。要论亲近,金明天以前工厂的同事,更亲近。
    中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跟金外公关系不错的一个人没来,众人都说他快死了,时日不多。
    金外公大惊失色,“他才四十岁不到,怎么就这样了。”
    吃了饭匆匆赶过去,然后把人送到县医院,一圈检查下来,最后是两个人一起回的。去的时候,被人抬上车,回来的时候自己下的车,红光满面还跑去金外公家里蹭了顿饭。
    这事金外公没让人插手,自己去办的,舒雨和路晁带着叶爷爷去看父母的墓地。
    叶爷爷看着墓碑,蹲下来,摩挲着,另一只手捂住脸,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明明有一世的父子缘份,老天爷却如此吝啬,让他们阴阳相隔,此生无法相见。
    舒雨点燃纸钱,明明无风的半山腰,却起了一股风,将纸钱打着旋的吹着,烟气更是吹得飘飘摇摇,最后一股恼吹到叶爷爷的身上。
    叶爷爷不怒反喜,“孩子,你是不是看到了,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爸爸妈妈,爷爷来看你们了,你们放心,我会替你们孝顺爷爷和外公外婆的。”舒雨絮叨絮叨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告诉父母,“不用担心,叶安已经被关起来了,她会受到惩罚的。”
    等回去的时候,外公正声若洪钟的骂着在他们家端着一个盆吃面条的汉子,也就是中午大家说的,时日无多的人。
    “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屁事没事,就是……”金外公看了一眼外孙女,住了口,不耐烦道:“吃完了赶紧家去,以后少在外头上当。”
    “知道了,叔。”扒完最后一口面条的汉子,站了起来,哪里像个时日无多的人。
    等他走了,才知道这事多么搞笑。
    这人身体略有点不适,去县城打零工的时候,看到电线杆上贴着的小纸条,什么老军医,什么百代苗医传人,什么蒙医藏医,反正统称神医吧。包治百病,一针就好,他就信了。
    信了的结果就是三百一针打下去,神医告诉他,他得的是绝症,一针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想好还得再打三针,一针八百。
    如果不治,就得全身溃烂而死。
    他一个农村人,三百已经是全部身家,还要三个八百,打死他也拿不出来啊。更何况,这种病没法启齿,说都不敢跟人说。
    于是一个人窝在自己搭的草棚子里,准备死了算了。
    结果被金外公揪起来,抓去县医院一查,说他根本没病。所谓的什么什么,只是他卫生习惯不好,平时多洗洗,保证不会再痒。然后开了一支水药,收了他八毛钱。
    于是原本都起不了床的人,一下子蹦起来,气也不喘了,脸也不白了,没事人一样回来蹭了一大锅面条,再开开心心跑回家庆祝去了。
    “你们说说,这种人是不是丧尽天良,连病人的钱都骗。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老天就该一道天雷/劈/死这些王/八/犊/子。”
    叶爷爷听了也很不高兴,他自己就是个医生,听到别人冒充医生骗钱便来气。
    “怎么不去告他们。”
    金外公摇头,“这些人今天在这儿,明天在那儿,上哪儿寻去。”
    现在的人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危害有多大,并不知道听之任之的结果,是让这些人最终成长为巨鳄,从江湖游医变身正规军。
    正大光明的吞掉老百姓的血汗钱不说,还让不少病人选择了错误的治疗手段,最终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
    舒雨现在也不知道,但打算把这一条加在防骗指南里,给读者提个醒。
    说是待两天就回,第二天上溪村的亲家就赶了来。这回来的齐全,亲家公亲家母带着大儿子一家,和小女儿一家上门。
    金外公自然是热情招待,一面抱歉道:“我是回来打个尖,待不了几天就得走,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怠慢了。”
    “都是一家人,可千万别这么说。”亲家公喝着茶水,清香怡人,闻着就不一般,再看茶叶一根根的立在水里,根根分明,就知道光这茶水就便宜不了。
    心里叹气,当年大儿媳妇可是把大女婿得罪惨了,这么多年,女儿都是自己回娘家,大女婿从来不登门。等到大女婿下岗,女儿开店,他们倒是扬眉吐气一回,结果大女婿转眼就去了京城。
    这下好了,全家人一起搬走,逢年过节大女儿寄点年礼回来,连人都见不着。一年上头打个电话拜个年,这么下去,这亲戚成了什么样,比水还淡。
    比水还淡有问题吗?当然有问题,比如说现在想替大孙子和小女婿找个工作,关系不好还见不着人,怎么开口。
    不过再难,该求人的时候也得求不是,亲家公亲自开口,金外公不得不卖他的面子。
    “小峰还小呢,这么早出去工作,你们就不担心。”
    “不小了,都十七岁的人了,哪里小了。”亲家公赔着笑脸,大孙子读书读不进去,又不愿意干农活。整天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想着去大城市,去做大生意,当大老板。
    他觉得自己离大老板就差一个本钱,父母没本事拿钱出来,才毁了他的老板梦。
    常老头一看,这可不行,就寻思给他找个工作,可他什么都不会,也不敢随便往外送,怕受人欺负。
    回头一想,可不就是他姑家里最合适吗?有姑姑姑夫在,他能受什么欺负,舒舒服服上个班,拿个工资,要是能学点本事,以后也跟他姑夫一样做大买卖,岂不是更好。
    金外公知道常峰只有初中文凭,就这还不知道是怎么混出来的。转头又问小女婿的事,“我听说你是部队转业回来的,早就给安排了工作,怎么也要找工作?司机还愁找不着工作?”
    常红书的爱人,也就是武略,当初开着车回上溪村,很是风光过了一阵。当时司机是很吃香的,其实现在也一样,所以金外公才奇怪。按道理,谁找工作,也轮不到他出来找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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