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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雨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路晁。
夕阳落下,最后一丝霞光没入海平面。
“还有的。”路晁摸起手电筒对着海滩的方向晃了几下,舒雨隐约看到几个人在海滩上摆弄着什么。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朵朵礼花冲天而起,在黑暗的夜里烟火格外璀璨。
“如果不够的话……”
“如果不够,你还有什么?”舒雨转头看向他,想像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到海边学着开摩托艇,偷偷摸摸购买烟花,就觉得无比神奇。
虽然这个手段并不新鲜,但想像他偷偷摸摸背着人来做这种事,又觉得十分的新鲜。
在今天之前,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但当这一切来临的时候,她却丝毫不感到惊讶,就如同这一切本该如此。
“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颗心。”路晁握着舒雨的手,将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口的位置。
他一直想要一个最好的机会,最浪漫的时机,最好还是一个有意义的日子。可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喜欢她并且想让她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天天都是最好的日子。
“你能答应我吗?”路晁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还不够吗?”路晁有点沮丧,又有点懊恼。
“够了,足够填满我的心。”青梅竹马的相识,鸿雁传书的理解,共赴危难的勇气,早已让他们的心彼此相通。
哪怕从未明示,心底却有情谊相通。
奔向彼此的心,如同溪流奔向大海,如同日月轮回不问朝夕,如同星辰奔赴亿万光年,如同棠梨煎雪又落雨,如同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就象火山里的岩浆,外表平静内心早已炙热无比。只等待一个时机,便要喷薄而出。
路晁捧住舒雨的脸庞,舒雨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呼吸,就近在眼前。
一个浪头打来,摩托艇剧烈晃动了一下,舒雨一下子扑到路晁怀里,路晁抱住她,“别怕,我查过海上的天气。”
“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也太早了吧。”路晁有点不甘心。
“不早了,我姐还在宿舍里等我呢。”
上岸之边,路晁不时在海滩上找着什么,舒雨也跟着低头,“有什么?”
“还有一小簇,我还以为都被海浪带走了。”路晁欣喜的蹲下来,指着海滩上一小族顽强生长的花草说道。
“谁种的?”舒雨惊讶道。
谁会在海滩种花草,是傻的吗?
“我种的。”路晁无知无觉的被舒雨当了一回傻子。
“呃。”好吧,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本来想在海滩上给你种一颗心的,结果快种好的时候,海浪一来。”路晁一摊手。
舒雨什么也没说,用手挖开海滩上的沙子,把这族花草给挖了出来。
“你干什么?”路晁记得,舒雨的洁癖比他还严重。
“当然是带回去。”舒雨双手捧住,又被路晁接过去。
“许然种了几盆花,听说里头的土都是用的好土,我们挑一个最好看的花盆。”
办公楼下的花坛里,几盆长势特别好的花木被路晁指指点点,最终被挑出来的倒霉鬼被移栽到花坛里,花盆则让给了他从海滩上挖回来的花草。
来到宿舍楼下,捧着花盆的路晁神情有些落寞,“我看着你上楼再走。”
舒雨接过花盆走上两步台阶,回头一看,他果然还站在原地。四处看看,无人经过,飞快的跑下来。
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脸上轻啄一口,“我走了。”
路晁的手伸出去,却什么也没捞到,只见她如同一条小鱼,飞快的逃走。蹦蹦跳跳跑上楼梯,一口气跑上二楼,在长长的回廊处往下看,用力挥挥手,正准备敲门,就见大门毫无征兆的从里头打开。
她的手差点敲到舒雅的脸上,两个人同时“呀”了一声。
“你俩在一起了?”舒雅将妹妹让进来,挤了挤眼睛凑过来。
“你怎么这么说。”舒雨放下花盆,拧开水笼头洗手,手指甲里都是海沙,脏死了,奇怪,刚才怎么一点也不觉得。
“呵,不在一起,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你们俩一个整天板着脸跟全世界欠他钱一样,一个人小鬼大一本正经忧国忧民,要不是有什么石破天惊的事发生,怎么可能从海边往厂区搬沙子。”她在楼上全看见了。
“什么沙子,是花草。”
“什么花草?很名贵吗?”舒雅去扒拉花盆。
“应该都是些野花野草吧。”舒雨说道。
“呵。”舒雅用事实行动表示鄙视,野花野草和沙子有什么区别。
只有谈恋爱的人,才会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舒雨忽然发现不对,“姐,我和路晁在一起,你就一点也不惊讶吗?”
“为什么要惊讶,你们不在一起我才惊讶呢?那小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从小就在他们家刷遍了好感度,从最早的土特产当年礼,到后来慢慢变成按各人的喜好送年礼,一点一滴不动声色的让所有人提起他,都是满口赞誉。
除了外公和她这个当姐姐的还保持着警惕心,其他人心里,早没把他当外人了。
“有这么夸张吗?”舒雨嘀咕着去拿衣服洗澡。
舒雅就站洗澡间门口跟她聊天,“我一来京城就帮你打听他在学校里的事了,他要是敢脚踩两只脚,处处留情,看我怎么打瞎他的眼。”
“你还打听过这些?”舒雨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有趣的事。
“可不是,诶诶,关什么门啊,小时候还是我帮你洗澡的呢。”舒雅噘了噘嘴巴往床上一躺。
“他在学校还挺出名的,本地人,妈妈有钱,长的还帅。很多女生喜欢他的,前赴后继简直如那滔滔江水,没个尽头。不过啊,他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一律当看不见。”
“最搞笑的是,京城有个女生,据说长的还挺好看,从开学第一天就等着路晁去追她,结果一直等到毕业都没等到。气得毕业那天跑去骂他,问他是不是眼瞎。你猜路晁说什么了?”
“他说,啊,巧了,没瞎。”舒雅自己在床上笑的双腿直蹬,“笑死我了,你说好不好笑。”
“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舒雅正好笑的在床上打滚,结果一个滚打过去,再打回来,舒雨忽然就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就是你在自言自语,说他没瞎的时候。”
“那你就不知道了,想打听消息,我们学校是最方便的。”舒雅捂着嘴偷笑,“你们学校的那些事,我也门清儿,还知道你们学生会的会长可以帮人出国是不是。”
“你连这都知道,厉害啊。”舒雨还真没想到,她消息这么灵通。
“这不算什么,多少人排着队想请我们学校的同学吃饭呢,我随便打听打听,人家立刻奉上,都不带打一点折的。”
舒雨明白了,想到姐姐的同学来他们学校帮忙拍照的事,也是引得一堆男同学跑去献殷勤,就知道姐姐所言非虚。
“我记得管前是在追你们宿舍的女生吧。”
“你说那个记者的儿子吧,你还别说,我们宿舍真有人觉得他不错,本来想给他个机会的。结果这个家伙,根本没那个意思。”舒雅耸耸肩。
“奇怪了,这个家伙整天说自己忙,我还以为追女同学去了呢,感情不是啊。”舒雨也就是顺着话问到了而已,很快放到一边。
“别说这个,快跟我说说,路晁怎么表白的。”舒雅滚到床沿边,撑着下巴看着妹妹,眼里的八卦之火汹汹燃烧。
“唉呀,这有什么好说的。”舒雨实在捱不过姐姐的死缠烂打,“好了好了,也就是那样而已,笨死了。”
只不过呢,笨的可爱。
“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这还叫笨,明明就是浪漫。”舒雅看着妹妹,“噗嗤”一笑,“不过想想这是路晁做出来的事,还真觉得挺好笑的。”
舒雨也在笑,只是她觉得,最重要的并不是表白的方式,而是他很隆重对待这件事的态度,这才是最浪漫的地方。
“所以你栽到厂区的花草,那就是他的心?”
“什么呀,被姐姐这么一说,偶像剧变惊悚剧好不好。”
“什么是偶像剧?”听到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舒雅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
“两个长的好看的人谈一场不普通的恋爱,就叫偶像剧。”
“长的好看我理解,什么叫不普通的恋爱?”舒雅刨根问底。
“两个字贯穿全剧,你猜猜看是哪两个字?”
舒雅歪头思索片响,忽然抬头,一脸兴奋道:“浪漫。”
舒雨鼓掌,“回答对了,加十分。”
“咦,我怎么被你带跑偏了,你别想转移话题,我跟你说,你跟路晁谈恋爱归谈恋爱,可得……”
后头的话,舒雨自动给屏蔽了。
在今天之前她从未想过会和他在一起的事,可在今天之后,她的身边只会有他。这种感觉真奇妙,就象是一切的情绪早已层层累积,一点一点夯实在心底,可她却不自知。等到爆发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之间早已有了默契。
一大早的小会议室里,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警方始终未能找到有关江建功的线索,就连最冷静的许警官,都开始焦虑不已。
舒雨和路晁之间那缕情愫,鲜明的好像漆黑的长夜里放飞的孔明灯。虽然他们极力隐瞒,但眼角眉梢甚至连每一根头发,都仿佛在高声歌唱,眼前的这两个人恋爱了。
许警官挥挥手,“你们三个人都有事做,各自忙去吧,我们自己再开开小会。”
说话间,电话响了,所有人神色一怔,技术科立刻打开机器,齐齐看向许然。
许然从好多天以前的紧张里松懈下来,忽然又紧张起来,但他这个人越紧张就越兴奋。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伸手接过电话。
“哪位?”
“豪哥好信用,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江建功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呵呵,原来是你啊,好说好说。剩下的两千万,什么时候送来。”许然又开始抖腿,抖腿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就会自带又贱又嚣张的属性,仅仅听声音都会觉得这是个讨厌的人。
他现在扮演的是捞偏门的,这个属性正合适。
“呵呵,随时都可以,不过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江建功说道。
“价格不可能再谈的。”许然不满道。
“不是价格的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豪哥是把现金送回香江处理吧。”
“那又怎么样?”这种事并不是秘密。
“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带上我。”问方不方便,但意思其实就是说,如果不能带上他,下头的合作就只能告吹。
“你要去香江,哦,也对,然后去美国嘛。可以,我们有渠道送你过去,只需要花一点小钱。”许然一听就明白,演的像模像样。
“呵呵,谢谢豪哥帮忙,我在那边也有一点关系,事先已经谈好条件,如果他们出了差错,希望豪哥到时候不要嫌我再来麻烦您。当然,如果一切顺利,我在国内这边还有几个难兄难弟,希望能找豪哥帮忙。”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还是今天晚上吧,老地方见。”许然拿到许警官的字条,直接报出今天晚上。
“不见不散。”江建功撂下电话。
这边的许然也挂了电话,问道:“能查出对方在什么地方吗?”
很快就有答案,市中心的公用电话亭,现在赶过去肯定抓不住人。万一他留在那儿观察,说不定又会脱钩。
许警官干脆道:“不用去了,请深城警方让那一片的巡警转一转,不用额外派人过去。”
“你们又干了什么?”第一笔款子早被平湖省带回去了,警察不可能为了剩下的两千万,就真的换四五十万的美元给江思齐汇去,没有这个做法。
但是警察不能做的,他们三个人能做,只要他们自己高兴就行。
所以三个人一摊手,许然坦白道:“我给江思齐汇款了,反正再这么下去,江建功肯定得溜,不如赌一把。”
“就算抓到江建功,拿回剩下的两千万,你汇到美国的钱也拿不回来了。”许警官急了,这孩子跟自己同姓,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不过现在看看,八百年前也不可能是一家人。
“没关系,只要抓住江建功,拿回剩下的两千万,这笔帐我认了。”许然一指舒雨和路晁,“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承担,还有他们呢。”
“你们这几个孩子啊。”许警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消息,我们的人,发现了江建功的踪迹,是否立刻行动。”平湖省的警方后续派来了精兵强将,再加上他们之前一直在寻找排查,这一回竟真叫他们找到人。
江建功懊恼的捶了一下墙壁,“早一步就好了。”
报信的警官吓了一跳,“出了什么变化。”
“无事。”许警官看着对方短短几日便黑瘦的脸颊,哪里还能怪罪的下去。
只能抱歉的看着几个年轻人,“等这件事了,我会想办法打报告上去,看看能不能请美国那边协助,尽量帮你们挽回损失。”
“这件事先放下不提,咱们是不是赶紧商量对策,到底如何实施抓捕。”舒雨心想,这笔钱花用出去,其实是有价值的,只是这个价值,不方便对人言而已。
钱赚了就是花的,只要花在能让自己开心的地方,就是值得的。
抓捕定在晚上,根据盯梢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江建功手持一张山区老农的身份证,来这边打零工,住所经常更换,无论哪个住所都狭□□仄不可能存放住两千万的现金。
“还得再辛苦你一趟了。”许警官拍拍许然的肩膀,今天晚上豪哥也得倾情演出。
许然拍着胸口叫,“没问题。”
他心情已经激荡兴奋起来,亲手抓住江建功,之前的投入才显得有价值。
路晁自然是不许舒雨同去的,本来舒雨还想磨一磨,结果被许警官一瞪,只好老老实实回屋待着。
舒雅接到命令把人看好,又被人叫出宿舍,不一会儿重新进来,怀里抱着一大袋零食。
“喏,别生气了,你家那位怕你闷得慌,给你准备的。”舒雅把零食倒出来,挑了样自己喜欢的吃了起来。
“他自己怎么不送进来。”舒雨郁闷的挑出一瓶酸奶,明明她才是主力,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被扔到家里。
“还不是怕你哭,说因为不能答应你,所以不忍心看你的眼神,就不敢来见你咯。”舒雅忍着恶心说完后,放下零食做出双手合什求饶的手势,“求求你们,以后这么肉麻恶心的话,自己说去,就算我是你姐,我也受不了。”
“去,昨天追着我问的人,又是谁啊。”舒雨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不知道今天晚上顺不顺利。”舒雨说完又赶紧呸了几口,“大吉大利,肯定顺利。”
“放心吧,去了这么多人,要是抓不住一个江建功,那他们干脆抹脖子好了,也不用回来丢人现眼。”
船上的人也是这么想的,特别是平湖省的警察,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一把擒住江建功。这个人折腾了他们几个月,省里几家厂子的职工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别人不知道,他们当警察的能不知道吗?
用当地老百姓说的话,姓江的一家造大孽了,死了也得镇在地狱十八层受尽酷刑,永生永世不得超脱。
死后受到多少酷刑的事不归警察管,他们只管活着的时候,抓住他们,让法律制裁他们犯下的罪恶。只管拿回他们所贪的民脂民膏,归还给老百姓。
“来了。”有人低声传信,船舱里的气氛顿时越发冷肃。
外头,许然哈哈一笑,站在船头道:“咱们终于见面了。”
江建功此时已经换过装束,头发也重新理过,看上去就和香江人平时的打扮差不多。许然好奇的看上一眼,心里想他还真是准备充分。
“东西就在船上,麻烦老板帮我搬上来。”江建功回头喊道。他
坐的船是租来的,船家收了钱,麻利的让人把二十只箱子搬上许然的船。
许然一脸亲热的揽住江建功的肩膀,“走走走,咱们进去说话。”
掀开船舱的帘子,许然放开自己的手,往前一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头。就看到埋伏在门侧两边的人,直接一个恶狼扑虎用尽全力扑了上去,“扑通”一声将江建功压倒在船板上。
这一声扑通跟屠夫甩着肉打到案板上一样,又沉又闷,听着就疼。江建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啊”就已经被牢牢制住,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弹的。
“终于抓到了。”所有人都从心里发出呐喊。
江建功被拎起来,灯火通明,一张脸因为被重重扑到地板的原因,一片青紫,甚至鼻血横流。
“他为什么要笑?”路晁看到他咧开嘴,虽然很丑很难看,但确实是在笑。
“疯了吧。”许然笑着朝江建功看过去,“怎么样,没有想到吧。”
江建功咧开的嘴越来越大,喉咙里似乎发不出声音,一口血吐出来,终于发出笑声,如同飞在最深的黑夜里的夜枭,笑得放肆而难听。
“糟了,开箱,快开箱。”许警官最先反应过来。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二十只箱子被打开,里头装的全是石块,一毛钱都没有。
江建功看着所有人,眼里没有一丝悔意,更没有一丝害怕,他早就想好最糟糕的结果,也想好该怎么应对。找不到钱,他就可以好好活着,哪怕没有自由身处牢房,那也是活着。
回去的路上,许然站到船上的甲板上生闷气,路晁也跟了出来,两个人都没说话,实在是心情一样的沮丧。
面前“哒哒哒”开过一条船,大概是看到有船经过,特意鸣笛一声,许然哼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连挖沙船都在嘲笑我。”
“是我们,不管怎么说,人抓到了,两千万就是用翻的,也能翻出来。”
许警官也走了出来,和他们并肩站在一起。
“他竟然能狡猾成这样?”许然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女儿都拿到钱了,他还不相信我。”
“等一下,如果他不相信你,他根本不会上你的船。”路晁提醒道。
“他一定还有同伙。”许警官早已反应过来,之前送江建功过来的船也被扣了,正在审讯,但目前来看,他们应当与江建功一案无关。
他也不会把同伙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一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人,隐藏在暗处。
江建功被抓,深城警方也不用再隐瞒目的,大张其鼓的搜捕能用到的手段就非常多了。江建功从到深城第一天起所认识的人,都开始例行盘问。
“没有目标,他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人见过他和谁交往甚密,甚至连个偶尔同行的人都没见过。”结果很不乐观。
舒雨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如果只抓到人没有拿到钱,任务只能算完成了三成。
“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帮了大忙,一千万和江建功都是战果。不是你们,可能我们还没摸到他的衣角,更别提已经挽回的一千万。”许警官再次叹息一声,江建功武力值不高,但确实狡猾异常,而且戒心极重。
隐藏在全中国最特殊的特区,现在即没有监控,当地也没有健全的户籍管理体系,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都是外地人,人员流动极大,难度呈几何倍的增加。
警方再次开会商讨搜查一事,他们三个年轻人自是避嫌离开。
许然的办公室里,多了一台冰箱,从里头拿出冰镇好的啤酒,许然直接用牙咬开,“这是我为庆功准备的,没想到,用不上了。”
给自己和路晁倒上一杯,舒雨也拿起杯子,“给我来一杯。”
实在气人,她也得消消火气。
“不对啊。”舒雨喝着冰啤酒,心有不甘道:“他上船之前还没有识破许然的假身份,只是出于谨慎才用假箱子上船,那如果许然是真的豪哥呢,他总不可能用二十箱石头换美金吧。”
“许警官早就想到这个可能,不仅送江建功的那条船,还有当时出现在江面的船,以及沿岸的村民,都纳入到查访的对象当中。”
“那就没有遗漏了。”舒雨泄气,不过想想也是,他们能想到的,警察自然能想到。
“当时江面就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舒雨将啤酒杯放到桌面上,蹙眉苦想。
“有很多挖沙船,算不算可疑。”许然嘀咕了一声。
挖沙算是现在刚兴起的致富手段,来来往往的挖沙船都快成为一景,也因为太多所以导致这里的人看到,都视若无物。
“为什么不算可疑?”舒雨和路晁一起反问道。
“你们不知道这里的政策,挖沙船只有当地人能开。”深城的当地人才多少,这些人和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建功能有什么关系。
只有外地人往深城流动的,深城有几个会往外走,而江建功在没有犯事以前,也没有来过深城。
更关键的问题,什么样的交情才能让人在八十年代,放心交托两千万现金。
确实有道理,舒雨也无法反驳。
路晁坐过来,按住舒雨继续往啤酒杯里倒酒的手,“喝一杯消消火气得了,多喝无益。”
“对,你还是赶紧去买酸奶吧。”许然头疼的看着他们,“你们偷摸拔了我的花,到底种了个什么宝贝。我那花盆里种的,可都是很名贵的花木。”
“我先回去看看舒雅。”舒雨可以跟姐姐敞开心扉,但可没法在许然面前说这些。
“别瞪我,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哪儿知道她脸皮这么薄,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许然面对着路晁杀人的目光,赶紧否认三连。
“有新进展?”
听到消息,办公室里正在打嘴仗的两个人一起回头。
“什么样的进展?”这是听到消息,才跟着警察又一起跑回来的舒雨。
“江建功以前曾经救过一个女同志,他的家乡传来消息,说是多年前因为婚嫁的关系,将户口迁到深城。”报信的警察兴奋的搓手。
大家一致判断,这个人一定是江建功在深城的后手。
三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说道:“挖沙船。”
一幕幕的回放,仿佛电影画面一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一千万运回工厂时,油纸包外沾满了海沙,大家惯性思维以为是因为海货而沾染上的,可既然海获不是现捕,而是后来放进去充当遮掩的,又怎么会有海沙。
海面上什么样的船来来往往最容易被人忽略,就是挖沙船。什么样的地方能放下两千万现钞,还不会被人发现,同样是挖沙船。
有了目标,再有了身份,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
警察有了目标,一切都如同拔开云雾见到光明。
“嫌疑人苗兰花,多年前嫁入深城,户口也迁到丈夫家中,这两天忽然说要带一批货回老家做生意,租了一辆卡车出城。”
“车呢?”
“已经派人拦截,马上就会消息传回来。”
所有人全部出动,谁都不愿意错过这个见证的机会。
跟着警察的车队赶到,许然从车上跳下来,后头是路晁和舒雨。他们远远看着,从卡车上搜出二十只熟悉的木条箱,撬开箱子,里头是用油纸包包好的一捆捆现钞,整整两千万现金。
“虽然中间有曲折,但结局是好的,只可惜了你们那笔美元。”许警官心情大好,这回出来人赃并获,三千万一分不少,江建功和同伙也被一锅端。
还揭露出存在于地下的非法金融渠道,深城这边的警方已经在到处寻找大洪帮的踪迹,看样子准备憋着一口气立件大功。
不管许警官还是平湖省的警察,都是归心似箭。
送走许警官,许然把他们送去五星级酒店。
“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赶紧去五星级酒店好好享受享受,不然别人该我说不是待客之道了。”许然心情极好,还是回国痛快,看看这事办的。真是刺激,要是能天天这么刺激就好了。
“我姐呢?”舒雨收拾好行李,发现姐姐的行李已经不见了。
路晁接过她的行李放车里,又接过她手里的花盆,“提前一步让黄灵送去了。”
许然看到花盆,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啊啊啊,我的花盆。”
“借来用用,别那么小气嘛。”路晁把他推上车。
“哼,种在花盆里的,都是名贵花木。”许然气哼哼道。
“那就更应该直接种在花坛里,接收天地灵气。”舒雨帮腔。
许然发现靠自己的力量,想斗赢他们两个人联手,胜算太低。于是改变策略,一路挑拨,把路晁从小有多招女孩子喜欢的事说了个遍。
舒雨津津有味的听完,不停问道:“还有呢?”
越说越觉得不对,许然干脆把车一停,“我说你就这么听着?也没点什么想法?”
“哦,这么说的话,还真有点想法。”舒雨抿着嘴笑个不停。
“这才对嘛,快说快说,什么想法。”许然双掌一击,总算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可惜没有冰镇啤酒。罢了罢了,这个时候就算配点空气,也一样难掩心中激动。
路晁伸出手,舒雨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两个人脉脉无言,不用开口,已经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许然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抹脸发动汽车,“输了输了,我简直是自取其辱。”
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许然熟练的点菜,舒雨四处张望一眼,“我姐呢,她知道我们背着她偷偷吃好东西,肯定得跟我们没完。”
“约好了中午在这里见,还有时间,等人到齐了再上菜。”
许然合上菜单还给服务生,目光一抬就是路晁的方向。
“哎,你看他,在看谁呢?”
舒雨扭过头,果然发现路晁的目光投射到坐在他们隔壁的一桌。
那一桌人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从举止来看,应该是日本人。
舒雨轻轻用胳膊肘拐了一下他,轻声道:“认识?”
“嗯,来过我们厂。”姚厂长接待的时候,他虽没陪同,但也看过一眼,其中几个日本人特征明显,他不可能认错。
说话间,舒雅和黄灵,还有许然的秘书一起到了,秘书是过来替他们办理入住的,房间都已经开好,一会儿舒雨和路晁直接住进去就行。
秘书又接过车钥匙,去叫服务生搬行李进房间。
许然兴奋的计划着,下午先去游泳,再去享受泰式按摩。
“你们女生可以去做美容,酒店里全都有。”
“不是,你也住这里?”路晁问道。
“那当然,我得陪着客人嘛。”许然一脸理所当然。
黄灵在旁边闷笑,知道这位老总是玩心太重,难得有人过来一起玩,他都开心死了,怎么会错过这种机会。
“明天警方要过来送好市民的锦旗,您得在公司吧。”黄灵提醒他。
玩可以,不能耽误正经事。
秘书过来落座,许然便叫服务生上菜。
吃到一半,秘书眉头微蹙,表情很不高兴的样子。黄灵低声问她,“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两个人在公司都很受器重,私下的关系也不错。
“怎么会,这可是五星级酒店的饭菜。”秘书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用眼神示意隔壁桌的日本人,小声道:“这些可不是好人。”
就见日本人桌上一个中国人起身去找服务生,然后又回来传话,一脸无奈的说着什么。因为用的是日语,一般人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巧了,许然的秘书可是懂英德日三国语言的人才,要是后世这样的人才,才不会跑去工厂给人当秘书。不过这个时候,外资企业是一等一的好地方,若不是她能力出众,都不可能竞聘得上。
“谁不是好人?”舒雅就坐在黄灵边上,耳朵一竖便听到了。
秘书讪笑道:“没,没什么。”
她可不好意思转述。
舒雨也看了过来,“到底怎么了?那桌人好像一直看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别人问她可以不说,舒雨问,她就不能不说了,只好将目光看向许然。
许然赶紧摆手,“让你说就说,不用看我。”
“哦,他们那桌是日本人,在议论我们这一桌的女士,都长的很漂亮,让翻译去问服务生,让他们提供,嗯,素质这么高的女士。”
秘书也是佼尽脑汁,才把话翻译的不那么难听,别看短短一句话,说完她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许然“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冲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路晁已经冲在他前头,一脚过去对方的桌子就整个翻了个个。
路晁一把抓住当中一个日本人的领口把他拖到身前,用英文骂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舒雨反应极快,立刻站起来喊道:“别打人,让他们道歉。”
许然懊恼自己慢了一脚,干脆踢到旁边的板凳上,一把揪起那个翻译,“二鬼子你好啊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在我们国家是犯法的,怎么,给日本人当翻译,连国法都不要了?走啊,去警察局坐一坐。”
日本人吓得面无人色,翻译却比他们要有勇气的多,不停的挣扎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吗?是来考察的日本财团,你惹上□□烦了知不知道。”
“许总许总,这是怎么回事?有事好好说,别动手,千万别动手。”酒店的经理匆匆而来。
许然一个外资企业的老总,而且刚来深城时,在这里颇住了些时日,酒店里当经理的自然要将这些人物都牢牢记住。
此时一看,经理心里叫苦,一边是美资企业的经理,一边是日本的考察团,怎么就打起来了。
“呵,我在这儿住了许久,都不知道原来你们还干拉皮条的买卖呢。怎么,嫌我出不起价钱,怎么不跟我好好介绍介绍,要给日本人介绍呢。”许然放出一个嘲讽,直接把事情定性在下三路上。
“冤枉,这绝对是冤枉的,我们清清白白正经生意,绝对不干这种事。”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嘴里是肯定不会承认的。
“我们来吃个饭,还要被这些日本人骚扰,是不是在日本,进五星级酒店吃饭的都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女人?”路晁还揪着那个日本人的衣领呢,直接用英文问道。
若不是舒雨大喊一声不许他打人,他怕是拳头已经上去了。这会儿强压着一口气,面色狰狞。
“您先放手,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经理只能干劝,保安就在后头等着,没经理的命令,没一个敢上前动手。
翻译也明白自己遇上硬茬子了,看经理这态度,就知道几个年轻人怕是不好惹。
路晁招招手让秘书过来,“翻译成日文,告诉他,必须给我们桌的每一位女士道歉,否则我让他零碎着回日本。”
这一翻译,日本人长吁一口气,不就是道歉吗?这算什么,行走江湖,必备技能,必备技能啊。
九十度鞠躬,慎重其事的说道:“对不起。”
中国人很少这么慎重的鞠躬道歉,几个女生看人家一把年纪还鞠躬道歉,心性善良的他们,顿时手足无措,差点说出一句没关系来。
好在舒雨一个眼色使过去,用英文道:“希望你们以后不要继续在中国给日本人丢脸,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只跟你们讲道理。要是你们遇到的是经历过战争的人,这会儿命已经丢了,好自为之吧。”
日本人连连称是,一行人转身便走,只留翻译在身后放了几句狠话追了上去。
经理看着一桌子踢翻的饭菜不知如何开口,许然一拍经理的肩膀,“我们踢的,算我们帐上,小爷可不象日本人那么小气。”
“是是是,多谢许总。”经理擦擦额头的汗,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