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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伯伯，我和我阿爸也不想分，”路安安扭着衣角，声音轻轻地飘了出来，头压了下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觉到几道毒辣的眼光射向她。
“大个，你快看，她咋又这样？”刘小杰越看越有觉得有意思，拉着费迟问道，“她到底要不要分家啊？”
费迟正担心路大钱他们怎么全身而退，被刘小杰给打搅得有些心烦，“你能不能闭嘴？不说话不会当你是哑巴。”
刘小杰不满地瞪眼，没看明白便只能认真看下去到底会怎么样，而且看路安安那前后的变化，更是觉得有趣了。
“大钱，你给我个准话，要分吗？”路村长点头之后，又要听路大钱的想法。
路大钱环视一圈，眸光暗淡下来，“我是不想分，但是娘年纪大了，真照顾不动我们了，先分开住，真不行就再说吧。”
孙招娣装模作样地挤出两滴眼泪出来，“大钱呐，还是你懂事啊，娘真没白疼你，往后要是有个需要啥的，你喊娘，知道不？”
不对，不对，路安安思绪一下子乱了，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分家，回头好话又都被老路家的占了。
“奶奶，求你不要分，好不好？”路安安也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出来，就是知道孙招娣迫切想分家，所以才‘苦苦‘央求。
只要孙招娣在分家这事儿上强硬到撕破脸皮，往后才得已清净。
路村长叹气，“就看在孩子面子上算了，要是大钱腿好了，还能给你们的生活减轻负担。”
“那万一好不了呢？那岂不是成了负担？”孙富贵是中间人，可实际上看到路大钱走路都会摔跤之后，偏心都偏到胳肢窝了。
“这……咋好这么说呢？本来就是一家人，相互照顾是应该的，”路村长很反感孙富贵的说法，“照舅公这话的意思，连亲戚都不能往来了？”
孙富贵黑着张脸，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铁板钉钉的事情，因为村长几句话而功亏一篑，别说孙招娣了，就是路大金他们都不肯。
他们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大房越倒霉越好。
“泰哥，是这样的，”路大金是村干部，和村长接触最多，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拔了根烟，再拉拢拉拢关系，“其实分家真的是很寻常的事情，早些日子，我娘不是找了我表妹给我大哥当老婆么，这不是安安这丫头死活不要，所以我们商量了下，还是分开过好，不然以后我大哥每天在家，我娘要是不方便的话，总不好让我媳妇儿和我弟媳妇儿去照顾，你说是吧？”
路村长脸色不好看，“那你们是坚决要分喽？”
路大金和路大银连忙说‘是’，“分家后我们也会照顾大哥和安安的。”
“如果你们真得要分家，我和我阿爸不要你们照顾，”路安安抽噎地说不出话来，“你们是看我阿爸不能赚钱，所以才要分的……”
这么明显的事情，说出来后味道就不一样了。
“她厉害啊，大个，”刘小杰悄悄对费迟说道，“很有心机。”
“刘臭蛋，你闭嘴！”费迟的手掌直接糊在了刘小杰的嘴巴上，眼神警告他不要‘捣乱’，要不然拳头伺候。
听到自己的‘绰号’，刘小杰咬牙切齿，无奈这是在人家家里，而且他和费迟的举动引起了路安安的注意，只得忍着了。
“既然大金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路大钱苦笑，真没想过弟弟们会用这样憋足的借口，“那打今儿开始，西边这一间房子就由我和安安住了，往后分两个灶头做饭，户口本我会让安安带上我的身份证重新去办一本，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不对啊，大钱，我啥时候说过灶台分给你的，你已经有了隔壁的房子了，不要太贪心，免得上了一家人的情分，”孙招娣唾沫星子飞溅了出来，贪婪面目昭然若揭。
路大钱面无表情地看着孙招娣，一声不吭。
“那房子可放着安安她妈的照片和灵位，也只能你们住，”孙招娣搬出了一个令人窒息的理由。
路安安心里叹气，在农村，迷信这种事真的收不清楚，放了灵位，别家的人是不敢住的。
这一点，就算是她这边占理儿也不顶用，可是砖瓦房没他们的份，实在是不甘心。
“阿爸，隔壁房子还破着呢，咋住？”路安安扯了扯阿爸的衣服，一张小脸皱得紧紧的，“前个儿我发烧，屋顶漏水，硬生生给冻醒了。”
这件事情，她从来没说过，现在提出来，等于在炙热的铁块上狠狠浇下一盆凉水，“嗤啦”一声，滚烫的水汽往上升腾。
路大钱紧了紧手掌心，表情略显痛苦。
路安安舍不得阿爸继续为这件事情纠缠，便问路村长，“村长伯伯，早前建房子的时候，给了多少人的面积？”
这三间房，有一百三十多见方，算上所有人才得了这么多的平方。
“你们一家多少人就有多少面积。”
路安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如果我和我阿爸退出来的话，那房产证还能办的出来么？”
这是尝试，少了人，房产证自然是办不出来的。
也许老路家的人从未想过，有一天，‘孝顺’的路大钱会在分家的时候提分房子。
这房子没办房产证，是因为路大金懒惰，不愿意往县里跑，所以才耽搁下来了。
正好让安安找着了机会。
路大钱眸光微微闪了闪，笑对路安安道，“咱们不搬。”
“嗯，”小隔间和西屋那是属于属于大房的，就算路安安不愿意和老路家的人住一起，也不想把地方腾出来便宜了他们。
分家分好后，从小隔间开始直接用水泥砌掉，外墙开一扇门，出西屋不用经过堂厅，也就和老路家人的没瓜葛了。
分家提到房子的面积，孙招娣一口黄牙咬得咯吱响，“大钱，你真要这么没良心？”
“娘，你能不分家么？我和安安真的很需要你，”路大钱双眸毫无情绪，哪里有语气中的央求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