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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朋狗友相聚于最适合彰显富贵,挥霍家产的云洲天香楼。
这些年,随着天香楼的生意越做越大,天香楼龟公老鸨们的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若是普通客人,跟本都懒得出面,今天听说杨家三公子驾临,连天香楼的金牌老鸨都浓妆艳抹,早早的候在门口,亲自迎接云洲天字号公子哥。
“哎呦喂,今天吹的什么风,看把谁盼来了!”一名装扮艳丽的美妇人款款走来,散发着熟透了的独有的风韵,肆无忌惮的扭动着腰肢,风姿摇曳。
石皓快走两步,上前搂在妇人腰间,轻声笑道:“徐大娘,哥几个有些日子没过来了,今儿可有新鲜乐子?”
妇人笑容谄媚,胸前亦是颤颤巍巍的壮观景象,熟络的回答道:“有,有,咱天香楼的姑娘可是日夜都盼着各位公子,你们再不过来,她们一个个可都要消瘦了,还有那些新来的姑娘们,个个都能掐出水来,包您满意。”
石皓抽出一张能让寻常百姓开支一年的银票,塞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鸨领口,怪笑一声道:“一晃就是三年呐,说起来还没尝过你这等岁数婆娘的滋味,要不今天破个例?徐大娘,可有再从我这拿走一万两银票的本事?”
老鸨伸手戳了戳满脸邪气的石皓,笑着说道:“呦,石公子难得有这般雅致,若是不嫌老牛吃嫩草,奴家可就要使出十八般武艺了,到时候公子下不来床,可莫要怪罪! ”
石皓嘿嘿笑道:“说笑呢,说笑呢 ,徐姨你还不知道我的口味,我建议你去撩撩唐公子,他最近可正愁着呢!老规矩,先找个清净地方,上天香楼新出的菜式和歌舞,咱哥儿几个难得齐全,有什么好点子也是时候拿出来了。”
四人在二楼视野极好的位置坐下,点了香楼的招牌舞曲,堆积如山的珍馐美馔,还有位容貌清丽的女子红袖添香,附近的客人不动声色的缓缓离席,免得引火烧身。云中城有件心照不宣的事情,出门只要遇上杨家小霸王,那还是乖乖的绕着道走,别说还有喝花酒的心思,只要不被盯上,那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
“辰哥儿,在外面这些年,就最惦记你了,真想着什么时候,咱哥几个出去闯闯!”董胖子拿着云洲特有的桃花糕囫囵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说句实在的,云洲好是好,可跟外面比起来,还是太小了,你们是不知道...”
石皓迅速拿起几样吃食,一个接一个的塞到董胖子的嘴中,“桃花糕都堵不住你的嘴,吃你的!”
石皓眨了眨桃花眸子,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根纤细红绳,递给年轻公子哥,笑呵呵说道:“辰儿,怎么说也是三年不见了,这是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你可收好了,宝贝着呢!”
董胖子一边忙着吃东西一边拆台道:“石头,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寒掺点了吧!我可是给辰哥儿准备了两大袋法宝,已经差人送到府上了,一根破绳子你也拿的出手?”
石皓回骂道:“你懂个屁,就你那些破铜烂铁,你好意思送,别人都懒得收,亏得是辰儿不跟你计较!”
石皓清了清嗓子,继续趾高气昂的说:“这可是我从高人手中硬抠出来的,实打实的好物件,你们是没看到那道士死了爹妈的表情,啧啧!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他说这跟红绳用的是千年狐狸尾巴上的毛,还是陆地圣人花了九天九夜的时间亲自编织而成,取名为九九结。据说男子戴上以后,可以强健体魄,滋阴补阳,若是给女子戴上,...”
石皓用扇子挡在嘴边,后边四个字尽量只让杨辰听到,“任君采摘!”
说完之后,一脸邪气的石家公子赶紧咳嗽道:“总之,这绝对是好东西,全天下找不出第二根,辰儿要不你先戴上试试?”
“我就算了,最近阳气旺盛的很呐,自己应该是用不上了!”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嘴角勾了勾,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两人,有时候好的真像是一个人。
一向沉默寡言的唐兴会意接过话茬,递上了一本厚厚的黄皮古书,说道:“我就没有他们两个那么有心了,就只准备了这本书。”
杨辰笑着接过沉甸甸的古书,看见书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太上清静”,嘴角顿时泛起一抹苦涩,“这书,是不错!多少厚了点,我可不保证能看完。”
唐兴轻松一笑,说道:“看不完没关系,本来也没想着你能把他看完,知道你不太喜欢,所以才送你的!”
年轻公子看了眼自己的好兄弟。
“这是我求学时的一点心得感悟,算不上什么大道理,做人做事,不能老是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做,偶尔也要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说不定也能发现很多乐趣,喜欢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比如我以前最不喜欢论道之事,觉得那只是读书人的口舌之争,表面上说的天花乱坠,实际道理多半立不住脚,毫无意义,后来侥幸见识了一场辩论,才知与人坐而论道,才是读书人的真风流,可惜我这张嘴,注定与之无缘了。”
唐兴笑了笑,说道:“你想起来的时候,就翻上一翻,如果实在睡不着了,也可以看看,治一治你那夜猫子的毛病!”
杨辰随手翻开一页,清一色的篆体小字,像是很多蚂蚁在眼前爬行,果然是治疗失眠的良药,只是当他看到书背面的那行清秀小字时,便下定决心,要亲自看完这本书。
“这好像是道家著作吧,为什么不是你喜欢的儒家典籍?”
唐兴仍是笑着回答,“诸子百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论了这么多年,谁也不服谁,其实各有各的道理。这次去了太学院,见识到了那里的学习氛围,才觉得只遵一家,实在是迂腐行径。”
石皓冷不丁插嘴道:“兴儿,你进入太学院了?”
唐兴摇头轻声道:“只挂了个空头名额,进不进的去还两说,原本是打算负笈游学,想着能至少把云洲和中神洲都走上一遍,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还是没能坚持下来,最后一年多的时间,都在太学院里混日子,惭愧惭愧!”
杨辰哭笑不得,“在太学院里混日子,这话真没第二个人说的出口,咱多少给别人留条活路,你就不怕气死书院的那帮老学究?”
太学院为何地?
恐怕连不谙世事的懵童,或是街边的沽酒妇人都能知晓,那座传承千年的学府,不仅是儒家七十二学宫之首,也是天下七大宗门之首,被世人称之为“书院”,不少高居庙堂的帝国重臣,名动天下的大修行者,都曾经是太学院的弟子,“帝国一半的人才都出自于太学院”,这话无人敢反驳,也无可反驳,事实就是如此。
只不过,太学院的门槛极高,能够进入太学院的人,不管是仰仗家族势力,还是凭借自身气运,无形之中就会谁甩出同龄人一大截。而更难得的是,唐兴肯定是依靠后者无疑了,一个普通殷实人家的子弟,当年差点连跟他们在鸿才书院就学的资格都没有,自然不会奢望宗族带来的福荫了。
石皓砸吧砸吧嘴,没好气道:“你就嘚瑟吧你!”
“哥几个,你们听说了没,这一届的胭脂评可又出来了啊,那可是的相当有看头,群芳荟萃,高手云集啊!可惜就是文婧姐没能排进前三,辰儿,要不咱俩拍马杀到中神州去?”
杨辰扯了扯嘴角,“得了吧,就你,杀到中神洲去?是去挑两个细皮嫩肉的小书童,还是想去看看天下第一美人是谁啊?再说了,我二姐会在乎那点虚名?”
石皓挽了挽袖管,愤愤然说道:“文婧姐不在乎是她的事,可那帮老乌龟也太欺负人了,都给我等着!”这家伙真是难得认真一会,他的姐姐跟自己的姐姐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杨辰只是一笑置之。
世间公认,云洲杨家二小姐,惊才绝艳,五岁时便被奉做神童,九岁开始写诗作赋,十三岁时以《云梦泽》名动天下,十五岁被太学院上祭酒破格收做嫡系弟子,并以连续六届探花郎的位置登榜胭脂评,成为大夏帝国数代年轻俊彦的梦中神话。
此次,杨文婧首次跌出胭脂评前三甲的位置,据说消息发布当日,便有数以万计的青年才俊,把古笙乐府围的水泄不通,势要为云洲才女找回公道,最后还是皇室出面,才堪堪化解了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