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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一番功夫,躲过巡视的人马,两人摸到了凤阁。
与别处的灯火通明不一样,这里漆黑一片,冷如冰窟。
这才是北桑该有的温度。
“爷?”
容不下低声询问了一句。
容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看着冷清清的宫殿,容昱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里就是他母亲从出生到逃离的地方。
容昱禁不住会想,如果当年没有那所谓的逃离,母亲如今会怎样?
是不是也会成亲生子,生下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模样?
轻笑,摇头。
容昱收回思绪后,与容不下纵身一跃,翻过了凤阁的围墙。
入眼处,是一片空旷的荒芜。
雪很厚,厚得没入了小腿,前院没有一点生机。
容昱是无法想象这里曾经的欢乐与温馨了。
既然是母亲要逃离的地方,又有多少温情可言?
皇家?
呵呵,最不需要的就是温情。
朝里走,雪地里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
宫殿不大,可即使是现在,也能瞧出它曾经的精致。
没有金碧辉煌的柱墙,入眼是无数的蜘蛛网,一个重一个,狰狞中带着诡异。
空气中还有粉尘的味道。
脚下凌乱,不难看出,主人走后,这里经历了怎样的肆虐。
暮色中,容不下一直小心翼翼地瞅着主子,生怕主子情绪浮动影响了这次行动。
不是主子的情绪不重要,而是主子只有控制好了情绪,才能做更重要的事。
好在容昱没有放任自己,环视了一眼,摸清自己所处的方位后,甚至还朝后退了半步。
容不下神色一凛。
右手悄悄握在了腰间。
容昱深吸一口气,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空气中的呢喃,他迈出了左脚。
嘴里的呢喃速度加快,脚下的步子也提了速,那带着些许规则的步子,有规律地朝里走着。
容不下小心且谨慎地跟在容昱身后。
这首童谣,他听主子念叨过几次。
每次都是在主子心情最烦躁的时候。
虽然没有一次听真切了,听懂了,可这不影响他对这首童谣的认知。
据说,这是夫人还在的时候,教给主子的,是北桑常见的童谣。
两人很快就到了凤阁最里面的寝宫。
容昱脚步顿了顿。
皱眉,似乎是想了想,然后,嘴里的童谣再次继续。
只是,这次容昱移动的速度很快,没有一点停顿和犹豫。
最初的时候,容不下只是随意地跟着容昱,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行进得越来越困难,原本还能跟在主子身边,可不知怎么回事,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容不下心里大惊,想要靠过去,却发现,无论他用什么办法,他都无法近容昱的身!
这是什么鬼!
容不下心里大骇。
两人明明一起进的凤阁,一起从前院走进来,一起踏进了最后的寝宫,而主子,明明就在自己身边,为何与主子的距离在拉大?
这种拉大,是肉眼分辨不出的。
作为习武之人,容不下认为自己五感敏锐,可他也没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与主子之间距离的异常。当他后知后觉,想要靠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他都无法近身。
容不下从未遇到过如此玄学的事情,想要张嘴询问,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听不到主子的呢喃了!
怎么会这样!
容不下惊恐地看向容昱。
主子的嘴还在一张一翕,说明主子还在念叨那首童谣,可为何……
他什么都听不到?
对了!
容不下猛地回神。
从主子一开始念叨童谣,走那诡异的步子时开始,他似乎就与主子“渐行渐远”了。
是因为这样吗?
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身后。
容不下琢磨着,他现在回去从头再来,还来得及吗?
可是,主子移动的身法,他好像没记住多少。
烦躁地抓头。
容昱似乎察觉到了容不下的情绪,侧目,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并示意他暂时留在原地。
容不下稍作犹豫,终于停在了原地。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左右各走了几步后,原地消失了!
消失了!
容不下心里一句脏话,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而此时的容昱并不轻松。
每走一步,身上就沉重一分。
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每次抬脚,都要耗费容昱几乎全部的力气。
童谣才过半!
后面要如何,容昱心里没有一点数。
机会只此一次。
来的时候他心里就清楚,这一趟不容易。
嘴角噙着笑,容昱黝黑的眼底碎裂出一抹星光,璀璨生辉。
抬脚,嘴里的呢喃缓缓从嘴角溢出。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已经原地消失。
在容昱的视线里,周围的精致没有任何变化,他依旧站在凤阁的寝宫中,唯一不同的是,前面那堵墙不见了。
当然,并不是真的不在了,而是阵法的缘故。
容昱没接触这些,解释不清楚。
只知道,这种看似玄学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直到念叨童谣的最后一句,站在一堵黑压压的墙前,容昱才微微松了口气。
两腿有些力不从心,那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从习武开始,容昱就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了。
就是刚开始,学扎马步的时候,也没有如此脱力过。
嘴角噙着笑。
若是筱筱知道了,估计又要调侃几句。
不行,回去得练体力!
被这么一刺激,容昱居然还给自己立了一个训练计划!
站在墙面前,容昱吐出一口浊气。
并不是放松,而是……
抬手,嘴里念叨出了最后一句童谣。
随着嘴里吐出的那最后七个字,容昱的手指在墙面上有规律地按下。
声音停止,动作停止。
“滴答!”
像是水珠落地的声音。
这声水滴声过后,一串齿轮运转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暮色里异常明显。
容昱明显地吞咽了一下。
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
齿轮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墙体微微震动。
容昱明显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眼底的光亮浓郁了几分。
墙体发生了变化,一部分凸出,一部分内凹,很快,一个巴掌大的洞口在容昱眼前浮现。
饶是容昱见惯了大场面,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捻了捻手指,容昱伸出了手。
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没有打开,直接拿在了手里。
“爷!”
几乎就在容昱拿到木盒的同一时间,容不下终于能发声了。
发觉身上的禁锢没有了之后,容不下迅速赶到容昱身边。
容昱随手把木盒递给了容不下。
容不下心里紧张,手忙脚乱地收好。
“你先回去,我去别处转转。”
“爷!”
“放心,我不会打草惊蛇。”
就只是单纯地转转。
容不下知道主子决定的事是不会变的,再加上身上的东西至关重要,不再多话,与主子兵分两路,自己先回了大本营。
这边,容昱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皇帝寝宫摸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是觉得吧,来都来了,自然要到处看看。
此时的北桑皇帝,不知在何处宠幸哪位妃子。
自己的寝宫虽然空无一人,可灯火通明。
容昱只在外面大致看了一眼,就发现不下于十个暗卫。
不要小看了这个数目。
这些都只是在皇上寝宫外面守护的暗卫,还不算皇上带在身边的暗卫,以及跟在身后的护卫。
所以,容昱心里的想法和容不下一样。
北桑的这个皇帝,究竟是有多怕死?
寻了个最佳时机,容昱潜伏进了北桑皇帝的寝宫。
很空旷。
这是容昱的第一感官。
整个寝宫没有多余的装饰和物品。
倒不是说这个北桑皇帝有多节俭,而是因为东西太多,越容易藏人。
现在这样就刚好。
不管站在寝宫哪个方位,都能将寝宫的一切一目了然。
冷冷清清,带着某种肃杀的意味。
正如北桑皇帝的性子那般。
北桑皇帝的小心翼翼,倒给容昱提供了不少便利。
没有任何阻拦,容昱到了宫殿最里处。
容昱对北桑皇宫的了解,都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
容夫人对皇宫里每一处宫殿的描述,容昱能倒背如流。
最初的时候,他以为这是因为母亲对这里的怀念。
后来岁数大了,容昱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所以,他顺利地站在了北桑皇帝寝宫的暗室门口。
不是书架。
不是花架。
也不是哪副字画跟前。
而是……
龙床。
顺着小时候母亲念叨的那几句话的记忆,容昱在龙床边上摸索了两下,按下一处凸起。
龙床一分为二。
入目,没有金光闪闪的珍宝,也没有价值连城的珍品,只有一副年代久远的画。
只一眼,容昱的眸子猛地一缩!
……
与此同时,河尖庄与北桑的交界处。
冬雪皑皑,河尖庄到中馆的路,终于还是封路了。
正规的商队已经停运了,小本生意的商人们自发组织的商队还在继续。
要养家糊口就要铤而走险。
富贵险中求的,不仅仅是权贵。
商人一样不容易。
一个歪歪斜斜的商队,艰难地穿梭在风雪中。
这不是正常的官道,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