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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了？”季端羡抬眼望窗户那儿望去，不过眨眼间，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没一会儿季端羡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是如因。
“小姐，原来是你在这儿啊。”如因起夜，发现厨房的灯还亮着，就猜到可能是季端羡，于是就过来了。
“来吃宵夜。”季端羡一幅餍足的样子，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吃。
“小姐，不是奴婢说你，你每天都吃这么多，可就是没见长肉，你不知道，老太爷还私下请教黄大夫，说你这样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病。”
“老太爷真因为这件事去问黄大夫了？”那这乌龙可就大了。
“是啊，奴婢亲眼看见的，黄大夫还说等什么时候有空了给你把把脉呢。”
如因只顾着说话，这会儿才注意到季端羡手上的动作，“小姐，怎么能让你收拾呢？你放着让奴婢来。”如因赶紧接过季端羡手里的碗筷。
“没什么的，也习惯了。”
“小姐，你以后吃宵夜的时候叫上奴婢，奴婢帮你收拾碗筷。”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这大晚上的，哪能叫你来收拾啊。”主要是吃宵夜的人不是她啊。
“小姐，你对如因真的是太好了。”
季端羡看如因，两眼泪汪汪的样子，“傻丫头，哭什么啊？”
“小姐，真的，从来就没有人对奴婢这么好，就连奴婢的爹娘都没这样。”
“别哭了，回去睡觉吧，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季端羡拉着如因出了厨房。
“小姐，碗筷不收拾了吗？”
“明天李大婶会收拾的。”
一路上，如因跟季端羡说了很多，季端羡原先就知道如因从小就过得艰难，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的艰难。
如因出生在贫穷人家，如因上面还有三个姐姐，如因之后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这个弟弟可是全家人的宝贝，为了这个宝贝，如因，以及她的姐姐妹妹都卖身做了丫鬟。
而如因从小在家里也是受尽了各种苦楚，冬天的时候，天气冷，五姐妹挤在一张小小的床上；而夏天，天气热的时候，五姐妹也是挤在一张床上。
捡柴、喂鸡，成了五姐妹每日必做之事。
如因的三个姐姐很早就卖身为奴了，她们偶尔也会回家，但是如因看她们身上伤痕累累，而且神色十分的疲惫，如因以为她今后也会跟她的三个姐姐一样，每日都会有做不完的活，要是没做完，还会有人拿着棍子打她。
可是来了张宅后，现实中的生活跟如因想象的是千差万别。不仅不用担心吃穿，府上的杂活也不用她干，她只要负责伺候季端羡就好了，而且张立还给她找了个练武的师傅，让如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好运气才会遇到这样的人家？
只是有时，如因就会想起她在其他府上受苦的四个姐妹，很多次，如因都想去求季端羡，把她的四个姐妹也都买过来，可是她开不了这个口。
这里并不需要那么多的丫鬟，而且她的姐妹已经卖身其他人家了。
看着如因，季端羡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许多人跟如因一样，或者过得还不如如因的。
众生皆苦，所以当初章家的先祖才走上了从商的道路。
季端羡觉得肩上的担子忽然就重了起来。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季端羡跟张立说要出去一趟，张立也没问去哪里，只是嘱咐季端羡多带几个暗卫。
看着张立的样子，季端羡知道张立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现在既然知道事情不严重，季端羡索性也不瞒张立了。
于是季端羡就把昨日收到信的事情跟张立说了一遍。
“你是说无极阁的人拿闻香居的那几个小孩来威胁你？”
“应该是萧少阁主跟我开玩笑，我等会去见见他就知道了。”
“要不要叔爷爷陪你去？那温经年当初求亲不成后，与章家再没了联系，这会儿突然找上你，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看张立一脸担忧的样子，季端羡就把之前萧固为她去玲珑阁借人参的事情说了，以及她上次救了许重后，也无极阁收留他们的事。
“那这么看来，那萧固对你并无恶意，那他为何命人送来这封信？”
“叔爷爷，别担心了，我去见见就知道了。”
“暗卫还是要带的，要是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让暗卫把消息传回来。”
“知道了，叔爷爷。”季端羡不想拂了张立的好意。
“你刚才说你上次救了许重？”
“是啊，正好遇到，就救了。”
“信是无极阁送来的消息是怎么查到的？”
“府上的暗卫查到的啊，怎么了，叔爷爷。”
“不对，不对。”张立摇了摇头。
“叔爷爷，哪里不对？”
“信上既然没有署名无极阁，那就说明送信的人不想暴露身份。府上的暗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跟无极阁的人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所以暗卫不可能查到送信之人是谁。”
“所以呢？叔爷爷，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这信的来源，其实是别人告诉你的，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这许重。”
“叔爷爷，没有，你想多了。”季端羡此刻是冷汗淋淋，早知道就不说了。
“还有，昨晚你不来吃饭也是在烦恼这件事，你应该是吃完饭后才知道信是无极阁送来的。”
张立的每一句话都让季端羡心惊。
“所以，那许重昨天半夜来找你了？”想到这个可能，张立瞬间变了脸色，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季端羡。
“叔爷爷，没有的事，时辰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看着季端羡落荒而逃的样子，张立知道他猜对了。
但是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他知道季端羡有主见，不想干涉她太多，只是想在必要的时候给她一个提醒。
这一出，季端羡真的是刮目相看了。
她没说了什么啊，怎么这么轻易就猜出了事情的经过？
果然是宝刀未老，不愧是章家的管家啊。
季端羡跑远了后，她才反应过来，她这算不算不打自招呢？
季端羡扶额，事情有点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