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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人回过神来, 看着这个画面倒是都没有担心,还有闲心开始闲聊起来。
周老爷子疑惑道:“年年这是准备做什么?”
“不清楚。”迟康栩摇头无奈自嘲,“商场上,别人都说我精明。但一个一直照顾不好孩子, 也弄不懂自己儿子的想法的父亲,哪里谈得上精明呢?”
通过一路的交谈,再加上周老爷子从前的只言片语, 孙亚从已经有些了解迟景年这孩子的状况,不禁开口安慰道:“不用自谦,你已经把孩子照顾得很好了。”
迟康栩笑了笑,倒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指了指三个孩子的方向:“小王, 你每天都跟着年年,你知道那把刀是从哪儿来的吗?”
“不,在这之前, 我从没有在少爷身上发现过任何刀具。”
“但是, ”小王木着脸道,“我似乎在黎少爷身上也看到过不知名的利器,结合绑架案, 我猜测那是为了自保才随身携带的。至于少爷,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小王说的这些都是猜测, 偏偏在仔细思考过后, 这就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否则为什么一个孩子会在自己身上藏着一把凶器呢?
对比起其他人, 小王对此感到的震惊要更深一些,他天天跟在迟景年身边,却从没有见过这把刀,更不用说了解它的来源以及隐藏方式。甚至,在迟景年自己主动拿出来之前,这把体积称不上小的刀,竟然让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绝对不是一个孩子能够在无意间做到的。
自闭?无害?柔弱?内向?
小王觉得,他需要重新在自己脑海里建立起自家少爷的印象。
周老爷子皱起浓眉:“绑架?”
迟康栩简单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然后解释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快半年了,怕您担心,就一直没有告诉您。”
周老爷子瞪眼,跳起来毫不客气地给了他脑门一下:“这种事居然敢瞒着我?!是不是要等人真找不到了才想起我来啊?!”
迟康栩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在周老爷子面前他就像从没有长大过那样,总是拿不出面对别人的能言善辩。
这是他如今在世的唯一一位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了。
孙亚从抬手扶住总是忘记自己是个老人家的周老爷子:“周爷爷别气,迟先生这不也是担心您吗!”
他没想到来这一趟还能听到这么多在男孩身上发生的事情,看了眼病床的方向,下意识叹道:“这孩子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突然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围在一起的三个孩子,显然各自有各自的理解。
大人们的谈话丝毫没有影响到这边,迟景年黑得慑人的瞳孔轻轻转动,从周永泽身上一晃而过,然后又移向他身上的毛毯,身下露出来的被单,窗口的布艺窗帘……
周永泽感觉背后一凉,他轻飘飘地看了眼小胖子,眼底似乎闪过丝丝狰狞的晦暗,转瞬间就被温软的笑意吞没,不过才十岁出头,却已然有了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雏形。
看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他觉得合适的东西,迟景年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苦恼,视线晃了晃,然后竟然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不再犹豫,他的右手轻轻一抖,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动作说不出的纯熟利落,像是已经提前模拟了千遍万遍。
刀刃一露,霎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迟康栩皱眉看着自家儿子危险的举动,准备走上前夺过刀柄,他轻斥道:“年年,这个很危险!听话,快把刀……”
却没想到他才走了一步,迟景年已经动作起来了。
迟景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迟康栩的劝阻,他握着刀柄,在一阵不明所以的惊呼声中,下手在自己的衣角干脆利落地一划,一片巴掌大的衣料顺势滑落在他的掌心。
他偷偷抬头,正好对上男孩若有所思的视线,一惊,迟景年急忙挪开视线,耳廓却诡异地红了些许。
垂眸,浓密的眼睫在脸上打下弧形的阴影,迟景年板着面瘫脸,表情异常严肃地拿起那片衣料,认真仔细地把它覆盖在病秧子伸出来的手腕上,直至两人有可能接触到的皮肤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来为止。
做完这一切,他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往上拉了拉,随后又迅速平复。
周永泽感觉自己的眼角微微跳了一下,他面不改色地笑道:“年年,你这是?”
迟景年的目光下意识地往男孩的方向飘过去,飘到半路又僵硬地挪了回来:“手,会脏的,不要碰。”
这解释真是十分不走心,还说不出的简单粗暴。
似乎终于明白小胖子在作什么妖的黎稚:……
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的周永泽:……
隐约感觉目击了争宠现场心情十分微妙的围观群(jia)众(zhang):……
或许已经十分习惯于小胖子各种各样的作妖,黎稚回神的十分迅速,他嘴角无意义地一扯,淡定道:“那我们开始吧。”
“咳咳,”心理素质强大的周永泽轻咳了一会儿,表情温和自然,仿佛刚才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好,麻烦你了。”
黎稚轻笑着点头。
诊脉的时间向来因人因病不同。号脉的最佳时间是在早晨,在一天的开始,由于人体休息了一夜,气血未动,此时最能反映出各脏器功能的真实状态,其他时间也行,但最好在号脉前先静坐一段时间,使人体恢复到气血未动的状态。
通常是按照上述方式号脉,但周永泽身体弱,长期不做剧烈运动,气血本身就没怎么波动过,当然也不影响此时号脉。
黎稚把病秧子的左右手都号了一遍脉,因为脉象复杂,又装模作样地延长了号脉时间,中间迟景年又割下了一片衣角,这下他的衣服总算是对称了。
黎稚沉吟间,突然感觉肩膀一沉。
在身后那道似乎要洞穿他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的视线中,周永泽带着些许微妙的愉悦,轻轻把头靠在男孩瘦小的肩膀上。
众人只能从他多了丝疲倦感的眉间猜测他的虚弱和疲惫,因为他面上依旧如暖阳般的微笑而心生钦佩和怜惜,却听不到他在男孩耳边轻声的呢喃——
“你知道吗?每天,每天都有那么多人,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自己医术高明。可惜,都是些废物点心。”
笑意如兰,犹胜毒蛇嘶鸣。
“小杂种,你呢?说说看,你又是怎么骗过爷爷的?”
听到这话的男孩眸底有某种晦暗的东西一闪而过,面色不改,面上的笑意却渐渐加深。
“你想知道?”黎稚侧头,合上眼轻轻靠在周永泽的脑袋上,日光下,两个同样苍白通透的男孩头碰头互相依靠在一起,如画般的场景美得让人微醺,“我再做一次给你看吧。”
“好不好,病秧子?”
小杂种?
这个病秧子可真是挑了个刺激的好词。
黎稚背对着众人起身,动作轻柔地把周永泽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挪开,在他震惊中暗含暴戾的视线中,把病秧子像洋娃娃般轻轻摆放在床上,还好心地为他调整了角度,防止其他人的视线看到周永泽现在的表情。
这可是病秧子如此精心装饰的精美外皮,若是被轻易破坏掉了,岂不实在可惜?
不知为何全身动弹不得的周永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当成玩偶一般随意摆弄,口不能言的感觉让他眼里暗含的戾气愈发浓厚。
周永泽平生最恨这种身不由己无能为力的感觉!
就仿佛是有人在耳边时时刻刻提醒着,带着深深的恶意宣告着——无论他如何拼命挣扎,也无法摆脱自出生以来就仿佛已然注定他会困于高楼,亦或者是任人摆布、暴于风雪的命运!
他对这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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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原地爆炸!
蟹蟹若水宝宝和短小君的营养液,还有菊花花和白开水水的地雷~(づ ̄ 3 ̄)づ短小君的原因窝觉着窝好像找着了,一切都是因为爱~啊!【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