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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徐瑾画和沈古蔺已经很老很老,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尤其是那些难以忘却的。
回想当初,徐瑾画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跟沈古蔺想要成亲竟然会是这么难的事情,好不容易熬到了赐婚,却竟又被国事而延后——
徐府,亭台楼阁水榭,景致怡然。闺阁之内,徐瑾画一身纯白色的衣裳伏在案前执笔丹青。
上好的白宣纸上,映出的是俊美的蓝衣男子躺在一棵桃花纷繁的树丫上小憩,浅红深白的桃花瓣纷纷扬扬,宛若桃园仙境里的桃花仙人。
最后一笔落下,徐瑾画勾起唇角一笑,满意的点点头。
这画上的蓝衣男子正是八王爷沈古蔺,是徐瑾画心悦之人,也是她即将要嫁去的夫婿。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嫁给沈古蔺,徐瑾画笑得更加开心了,眉眼弯成了月牙。
“小姐,小姐!”焦急的呼唤声,匆匆忙忙跑进来一粉衣少女,水灵灵的,正是徐瑾画的贴身丫头,阿桃。
“阿桃,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般急急忙忙的啊?”
徐瑾画放下手中的画笔,将书案上的东西整理好,然后将那副墨迹未干的画卷挂在了帘内的墙壁上。
比起自己小姐不紧不慢的温吞性子,阿桃则是风风火火的跳脱性子。
“小姐啊,我跟你说,我刚才去前厅的时候,听到老爷跟姑爷,哦不,未来的姑爷在谈话。”阿桃说着忽然一顿,想了想,又改了对沈古蔺的称呼。
徐瑾画见阿桃这模样,忍俊不禁,用袖子遮掩着嘴笑了,“好阿桃,你到是快说说爹和阿蔺说了什么啊?”
对于自己爹爹和未来夫君的谈话,徐瑾画不免有些好奇,尤其是在阿桃这么一惊一乍的说了之后。
“哦,好好好。就是我去的时候听到他们两个人正在商谈婚事。小姐你知道的,本来你和未来姑爷的婚事是定在下个月的初九的,但是皇上的寿宴也马上就要到了。因为没有小辈的婚宴提前在长辈的寿宴上这回事,所以老爷就和未来姑爷商量着延后。”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又是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的,这会阿桃已经有些气结了。
“唉,这样子啊!阿桃,那我爹爹和阿蔺有没有说延后到什么时候呢?”
阿桃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听到了这里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告诉小姐你了!”
“阿桃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可得给我改了,下回要是有什么急事就你这样还不得出事。”
徐瑾画叹了一口气,想着这婚期延后的事情,她还是等下亲自去问问爹爹好了。
“小姐,我一直都是这性子啊!以前也没见你要我改,还说这样挺好的。现在倒好了,马上要嫁人了,就开始急着嫌弃我了。”
阿桃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依我看,小姐你就心急着要嫁人了。一想到要嫁给未来的姑爷,你就慌了欢了狂了!”
徐瑾画听了前几句还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惹得这丫头真的难过了,本来想着要道歉安慰,结果一听后面这几句,就知道这丫头实在调笑自己了。
“好啊,阿桃你这丫头敢戏弄你家小姐我,看我不好好的罚你,我要罚你把你也嫁了出去。”
“哎呀,小姐,别呀别呀,你自己想嫁人了就直说嘛,干嘛要托我下水!”阿桃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担心徐瑾画要把她嫁出去。
“哦,是吗?听奶娘说,你最近跟阿罗走得很近啊!还有说有笑的闹在一块,难道你不喜欢他?”徐瑾画挑眉一笑,一脸揶揄。
这阿罗是徐瑾画奶娘的亲生儿子,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比阿桃大两岁。两个人关系好,经常在一块玩。
阿桃顿时脸色通红,倒真是桃花一般红艳。
“哪,哪有的事情!小姐你别胡乱说啊,我跟阿罗哥只是比较玩得好而已!没有别的,你可别在说了。”
徐瑾画闻言“噗嗤”一笑,阿桃这丫头羞得脸都通红了,说话都结巴了,要说两人没有点猫腻,她可不相信。
“好好好,不打趣你了,不过你两个要是真的,可记得告诉我哦!”
心里知道这丫头脸皮薄得很,徐瑾画也不再拿她开玩笑。
“小姐,你最坏了,老是这样子!”阿桃已经羞得脸蛋通红,捂着脸瞪了徐瑾画一眼。
“唉,我怎么了?我没干嘛啊!呦呦,说不定是阿桃自己心虚了哦!再说,你家小姐我一向不是这样的吗?”
徐瑾画耸耸肩膀,笑得无辜,阿桃看了气得跺跺脚就跑了。
才刚跑出去,恰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沈古蔺。
“未来姑爷好,未来姑爷再见!”阿桃捂着脸点点头就赶紧溜了。
“呵呵,你又欺负阿桃这小丫头了吧!”明明是肯定的语句,沈古蔺却是一副疑问的调调。
徐瑾画眨眨眼睛,俏皮道:“咦?有吗?谁看到我欺负她啦?”
“你呀,真是调皮!”沈古蔺伸出食指在徐瑾画的鼻尖一刮,摇头笑得无奈又宠溺。
“咳咳咳,哪有嘛!”这下轮到徐瑾画自己羞得脸色泛红了。
“哦,对了,阿桃刚刚跟我说我们的婚期延后了。”忽然想起这事,徐瑾画忍不住问了出来。
沈古蔺展开右手握着的折扇,挑眉邪笑,“唉,小画儿,你消息可正真是灵通啊!我才跟你爹说起,你这就知道了。”
“给我正经点,还不是阿桃刚才匆匆忙忙跑过来告诉我的,不然我哪能这么快知道!”
徐瑾画抱着胳膊抖了一下,每次沈古蔺一不正经地叫她“小画儿”,她就觉得浑身要起鸡皮疙瘩了。
呵呵,“小画儿”?还笑话呢!取的什么难听的称呼。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遵命!”沈古蔺摇摇头,收起了折扇,正正经经地跟徐瑾画开始谈他们婚期的事情。
“唉,到时候还有南耀国的太子也会来?排场很大啊!”
“是的,听说那个南耀国太子是来贺寿的,但是谁知道他到底要过来做什么?”
“阿蔺,那爹爹和你谈的婚期延迟到什么时候啊?”其实,比起什么贺寿什么南耀国太子,她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婚事。
沈古蔺听了一笑,“我都不着急,倒是你这么急,原来你这么想要嫁给我啊!”
“去去去,我只是希望能早点安定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莫名的不安啊!”
徐瑾画白了沈古蔺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近些日子她总是心里不安,感觉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她跟沈古蔺之间能走到如今也是不容易的,自然是希望能早日安稳下来。
“瑾画,放下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有什么,我也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沈古蔺将徐瑾画抱在怀里,两人安安静静地享受着此刻温馨的氛围。
正值暮春,正是陌生花开,岸边杨柳渡春风的季节。
那日徐瑾画跟沈古蔺两人谈了许久后,沈古蔺告诉她,有空要邀约她去游芜湖。恰好今日天气晴朗,正是游湖的好时机。
闺阁之内,徐瑾画正在发愁今日游湖改穿什么衣裳。想穿白色怕太素了,想穿绯色又怕太艳了。
“哎呀,小姐啊,你都把衣裳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了。”
阿桃无奈地摇摇头,自从自家小姐和未来的姑爷在一起后,就变得非常的麻烦。穿个衣服要纠结,化个妆要纠结,总之都要纠结一番。
“阿桃,你快帮我看看哪件裙裳好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穿了。”徐瑾画苦恼的看着手上拿着的一件湖蓝色裙裳。
“要我看嘛,就手上这件最合适。既不会太素雅,又不会太艳丽。”
“可是,这件上次穿过了啊!”这件裙裳她前不久才在沈古蔺面前穿过。
阿桃闻言,翻了个大白眼给自己小姐,“难不成小姐你要天天不重复的穿给未来姑爷看么?那得要有多少衣服啊!”
“哎呀,我不是那意思,起码也得隔三差五的换换啊!”徐瑾画轻轻的敲了一下阿桃的脑袋。
“唉,既然这样,那小姐就穿这件寒烟翠色的吧!”阿桃看了一眼衣橱里的裙裳,选了件徐瑾画就穿过一次的。
“这件很合适,而且小姐就在进宫的时候穿过一次,还是初遇未来姑爷的那一次,穿这件真的很合适。”
阿桃将裙裳在徐瑾画身上比划了一番,越看越满意。
“好,那就这件了。”
徐瑾画拿了裙裳去了里室换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阿桃满意的点头。
“小姐,我在帮你梳妆打扮一下,等会保准你漂漂亮亮的。”
将徐瑾画按坐在妆台前,阿桃拿起木梳就开始替她梳发髻。选了合适的簪子插上,又替她开始画眉,抹胭脂。
铜镜里的女子甚是美好,温婉怡然,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
“阿桃,你真厉害!”徐瑾画很是满意,笑得比牡丹花还艳丽。
“哼哼,那是当然啦!嘿嘿,小姐,我也想去,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未来姑爷的。你也带我去好不好嘛!”
徐瑾画看着摇着自己胳膊的阿桃,用食指戳戳她的额头,“我又没说不带你去,你再摇,要是把我摇昏了,谁带你去?”
“嘿嘿,就知道小姐最好了!”阿桃眯眼一笑,赶紧松开了徐瑾画的胳膊。
“好了,你也去换身衣裳吧,快点啊,我等你。”
“好的,小姐,我马上就来!”
阿桃得令风风火火地跑了下去,看得徐瑾画无奈她摇头。
芜湖,岸边的嫩柳在春风里飘荡着,碧水中映着岸边杨柳倒影。湖中央,三两成群的鸳鸯正在戏水。
画舫上,徐瑾画正和沈古蔺坐在里面对弈,两人杀得不分上下。外面,阿桃拿着一包鱼食喂给湖里的鲤鱼。
“哎呀呀,快吃快吃,吃完了快快长大。嘿嘿,然后我就可以吃红烧鲤鱼了。”
阿桃喂得正欢快,忽然听到了一声嗤笑,转头一看,对面也有一艘画舫,正是太尉的女儿秋白。
“呵呵,真是蠢得丢人现眼,不用说也知道是徐瑾画教出来的傻丫鬟!”秋白轻蔑地看了一眼阿桃,说着跟刺猬似的带刺的话
“你才傻丫头,你个坏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坏女人。”
别看阿桃平时冒冒失失风风火火的,却是十分的护短。
如今秋白这般拐着弯讽刺徐瑾画,气得阿桃直接拿手里的鱼食一把撒过去。
“啊,你个死丫头,竟然敢拿鱼食丢我,你信不信我叫人打断你的狗腿!”
秋白一边气得口不择言的怒骂,一边挥着袖子闪躲对面阿桃丢来的鱼食,奈何还是被撒得一身的鱼食。
“是么?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要打断谁的狗腿!”
深沉的冷笑声忽然传来,秋白抬头一看,正是沈古蔺走了出来,身旁跟着徐瑾画。
“不过是个贱婢罢了,跟八王爷可没什么关系?八王爷可切莫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才好!”
因为沈古蔺一直把无用不受宠的风流王爷演得十分到位,以至于秋白根本就把他放在眼里。
“秋小姐,你怕是没高清情况吧!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可没有资格来教训我家的婢女。”
徐瑾画皱着眉头,她知道秋白素来不是个善茬,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连沈古蔺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太过嚣张了。
“徐瑾画,你骂谁是过街老鼠呢?”秋白气得浓妆艳抹的脸扭曲成了夜叉。
“呵呵,谁应声谁自然就是过街老鼠咯!还有,本王就算是再不得宠,本王也是王爷,你不过是臣子之女,要是不想脑袋搬家,说话还是给本王注意点好。记住,本王的女人,可不是任你们欺负的!”
沈古蔺笑得邪魅阴沉,看得秋白脊背一阵发凉,正要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吞咽了下去。
秋白虽然嚣张,却也不傻,自然知道沈古蔺那番话有几斤几两,恶狠狠地白了徐瑾画一眼,转身就进了画舫里。
呵呵,徐瑾画,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你给我等着,我秋白可是有仇必报的。
阿桃郁闷地看了对面的画舫一眼,然后将手里剩下的鱼食一把扔进了湖里,跑到徐瑾画身旁抱着她的胳膊。
“唉,好讨厌哦!本来心情好好的出来游湖,结果谁知道会碰上这个坏女人啊!”
“好了,不说她了,我们进去吃东西吧!阿蔺,走吧!”
徐瑾画安抚性的拍拍阿桃,挽上沈古蔺的胳膊就进了画舫。
画舫里,看到吃的,阿桃立马忘掉了刚刚不开心的事情,开开心心地吃着。
倒是沈古蔺,神色抑郁地盯着桌子,半晌不说话。
“阿蔺,吃些东西吧!”徐瑾画知道沈古蔺还在恼怒与刚才的事情。
“好,放下吧,我没事。唉,只是想着让你受欺负了,我心里难受。”
沈古蔺接过徐瑾画递来的食物,自责地摇头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这不是没被她欺负到嘛!再说,我们可是来游湖的,你可得让我尽兴而归才是啊!”
徐瑾画温婉一笑,她性子素来温和,若非秋白要故意找麻烦,她只会懒得理会当做没看到罢了。
“哈哈,好!”沈古蔺爽朗一笑,只是那眼眸里一闪而过的狠戾却没人看到。
这世上,欺负他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秋太尉是么,嚣张得太久了,这跟刺,迟早有一天要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