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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木和李芳饱餐了一顿。
山里的野味腊肉一锅炖，最后放了一些大白菜，荤素一搭配，很是美味，再加上两个人饿了大半天，所以吃得相当的饱，李芳也顾不上什么节食减肥了。
“大哥，你做的饭真是好吃！”程晓木发自肺腑地称赞。
“荒山野岭的，也没啥好吃的，你们吃得习惯就行。”壮汉说。
“大哥，你们常年住在山上，岂不是很孤单？要是有个电视看就好了，可惜没有电啊。”
“习惯了就好，有时看看他们打牌，更多的时候我下棋--”壮汉又加了柴。
“还不错，在这里还能找到棋友--”程晓木说。
“也不是啦，这些护林员中也就老王头懂个象棋，可他也是个臭棋篓子！一般我都是自己下--”壮汉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自己下？自己怎么下？”一旁的李芳也很好奇。
壮汉听见李芳问话，居然脸红了，在微光下，他的脸又红又黑黑中带红红中有黑，泛着怪异的光--
“自己下棋的时候，我会把自己分成两个人，让他们两个打起来。”
李芳听得有些害怕，而程晓木倒是明白了，不就是这边一步那边一步嘛！幸好程晓木也会下棋，便萌生了与这个壮汉切磋切磋的念头。
说起下棋，程晓木的父亲便是村里出了名的棋迷，忙完了农活，或是阴天下雨没有活时，便在村头巷尾与人对弈，受父亲的影响，程晓木的棋艺也是可以，大一时学校组织的象棋比赛还拿了个亚军呢。
“大哥，你要是不忙的话，教兄弟两把怎么样？”程晓木一脸真诚。
“你--也会象棋？”壮汉有种觅见知音的兴奋。
“会一些，要不咱们杀两盘？”程晓木说。
壮汉急忙去翻找棋子棋盘，趁这个空当程晓木给李芳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晚上警醒一些--”
李芳听后，脸色一变，随即明白了意思。
壮汉拿来棋盘棋子，摆在暖和的壁炉前，又把那盏煤油灯拿近了一些，两个人便隔着楚河汉界激烈拼杀起来。
壮汉的棋艺果然不差，攻势凌厉，防守严密，丝毫不露一点破绽。
程晓木本以为这等粗人棋艺必定高不哪去，还想怎么让他几盘，以免自己赢了象棋却伤了和气，谁知却是遇到了高手。
第一局程晓木输了，一着不慎，被人家一个闷宫将死了！
“过瘾！”壮汉一声低喝，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
第二局开始摆棋的时候，程晓木问壮汉贵姓。
“赵，赵子龙的赵！”壮汉回答。
“赵大哥，您这里是不是只有这一个房间？”程晓木问。
“旁边不是还有一间嘛！山里用不着多大的房间，像前六七年我们都是一帮老爷们住在一起，那时候可真是热闹。后来他们有带着家属过来的，慢慢的就都分开了。”赵壮汉说。
“看来我们只有在这里坐上一宿喽”程晓木大发感慨。
“不用，下完棋我到小屋里住去，那有个简易床。”
“那怎么行！”程晓木有些感动，这些人看起来粗旷，但心地要比城里的人强多了！
“要睡也是我们睡小屋的床才对--”程晓木谦让道。
“那个床太小，睡不开俩人，好了！该你走了--”壮汉催着他走棋。
迎顶炮！
把马超！
第二局又轰轰烈烈地开战了，李芳坐在一边，虽是看不懂，也是图个热闹。
“这样，赵大哥，你也别让我了，咱们也别光下棋，咱们打个赌吧--”程晓木笑着说。
“怎么打？打什么赌？”壮汉很感兴趣。
李芳也是诧异地望着程晓木。
“这样吧，咱们五局三胜，我要是赢了呢，你就听我的，你住这屋的大床，我们住另一屋；你要是赢了呢，就按你说的，我们睡这屋大床，好吧？”程晓木说着规则。
程晓木想赢，他觉得住在小屋去，即便是挤上一晚上也算合乎规矩呀。
壮汉听糊涂了，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下个棋吧，你立这么多规矩，我都听糊涂了--”
程晓木正想讲第二遍，壮汉摆手止住：“这样吧，你要是赢了，怎么着都你说了算；我要是赢了呢--”
他沉默不语--
“你赢了怎么着？”程晓木问。
“算了，我不说了。”壮汉言而又止。
“大哥，说吧，你又不一定能赢--”
“好吧我说--”壮汉竟然说：“要是我赢了，就让我亲你媳妇一口--”
程晓木没想到这个家伙说出这话，即使到你家借宿，你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吧。
“就是--亲一下腮帮子就行--”他还在强调！
程晓木正想发火呢，却听见李芳说话了--
“行！”
程晓木一怔，这个李芳真是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但感觉太窝囊了吧。
“晓木，我相信你能赢，所以我答应了！”
壮汉听到此话也乐了，心想能亲一下这个美人也够惦记一辈子的。
“好吧--”程晓木扭扭脖子提提精神，“大哥，第一局算是热身，不算啊，从这一局开始。”
“好！”
格子里的战争开始了！
双方你来我往，兵来将挡，杀得是天昏地暗硝烟阵阵。
壮汉的眼睛兴奋得发亮，他不仅享受着下棋的乐趣，还有赢了棋之后的亲嘴呢！
程晓木的眼神慌乱，脑门上都渗出了细汉--
结果，程晓木输了！
壮汉呵呵一笑，摆棋，准备第二盘。
第二盘开始了。
程晓木毕竟很久没下棋了，还没有适应过来，而这个汉子的棋艺确实厉害，结果第二盘程晓木又输了！
五局输了两局，要是再输上一局，就不用再比了！
“过瘾过瘾！”壮汉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第三局开始了，程晓木尽量压住阵脚，掌握好节奏。
李芳尽管看不懂棋，却知道此时的形势，她把凳子搬到程晓木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然后无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头发，看着棋盘。
程晓木看到壮汉的手抖了一下，拿着象棋的手不知往哪里放了，程晓木一抬头，发现李芳正在牺牲自己扰乱对方，心里有些愧疚。
结果这一局，壮汉出现了破绽，被程晓木几下子给将死。
壮汉的心境被扰乱了是一个原因，其实根本上是程晓木的状态回来了，就像一个赛车手一样，好长时间没有比赛，开始不适应，但跑上几圈就进入状态了。
一比二！
又开一局。
二比二！
最后一句是决胜局，谁赢下这一局，就决定了谁将主导赌局。
程晓木让壮汉开局，对方上象，看来准备下得保守一些，程晓木干脆撇开防守，把兵力全部压上，决定实行闪电战，该换子的就换子，该拼棋的就拼棋。
壮汉没想到程晓木实行的是自杀性袭击，虽然抵住了这一波进攻，棋子损失差不多，但守护老将的象和士都不全了。
大不了再拼棋，弄一个和棋也行啊。壮汉心想。
程晓木的目的达到了，双方棋子拼得差不多了，最后他的两个卒子却过了河，步步为营步步紧逼，最后将老将弄死在宫里！
壮汉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差一点儿就要垂头顿足。
赢了，程晓木拍拍壮汉的肩膀，“承让了，大哥。”
壮汉怅然若失，“你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可我让你们睡这屋是好意啊--”
“我知道--”程晓木感激地朝他笑笑。
最后他俩进了那个小房间，点上了一盏孤灯，发现那张床真是简易，但作为客人，哪有住主屋的道理。
李芳有些扭捏，床头上的被子还算整洁，但两个人怎么睡得开。
程晓木心里暗笑：昨天都已经什么了，现在怎么又装纯情？
“李姐，要不，我到外面和赵大哥睡吧--”说完，程晓木笑了。
李芳嗔怒道：“我又没赶你走，再说我都说咱是两口子了，分开睡会引起怀疑的。”
程晓木心里也感到一丝不安，他把小屋的门关好，关门时他看了一眼赵壮汉--
他还站在棋盘前研究着刚才的残局，似乎还在为哪一个错招而后悔呢！
程晓木把门关严，用里边的木棍顶住，又从一边抬来一节木头顶住门，这才放心下来。
这会是一个安静的夜吗？程晓木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