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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
天还没亮,程晓木便听见村子里一阵骚乱。
像是出什么事了!
程晓木昨天晚上睡得很晚,所以睡得很死很沉,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发呆。
这时,程晓木的母亲从外面回来了,来到了堂屋里。
"出什么事了?昨天半夜里狗咬的那么厉害?"程得胜问。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三更半夜地去欺负人家一个寡妇!"程母说道。
"欺负寡妇?"程晓木在隔间听得真切,赶忙穿衣服起来。
"娘,怎么回事?我听见你说什么?谁欺负寡妇?"程晓木一连串地问。
"晓木,你可别去啊!我听说,这帮人很有可能就是打你的那帮人!"
"谁家?是那个尤珊珊家吗?"程晓木问。
程母听了一愣,心想你这孩子,怎么还知道人家的名字!
"是的,是那个可怜的女人家里!"程母说,"昨天你没听见,村东头的所有的狗都裂嚓地咬,都以为是谁家招贼了呢!今天早上才知道,有几个人半夜翻墙跑到她家里,想要干坏事呢!"
"结果呢?尤姐没事吧?"程晓木忙问。
程母听见程晓木称呼那个女人为尤姐,还知道人家的名字,现在又这么着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问这些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晓木,现在你可千万不能出去,不然碰上那帮坏小子咱又得吃亏。"程母说。
程晓木见母亲不回答,便转身朝外跑去……
"哎--你这孩子,要到哪儿去?你可千万别再惹着他们!"程母大声喊着。
程得胜斜也觉得不对劲儿,便问程晓木的母亲:"那娘俩怎么样?没出什么大事吧?"
"听说,那帮人使劲撬门,想要把门撬开,把那娘俩都吓醒了,尤寡妇用桌子顶门,大声喊人,才把那帮人吓跑了!"
"只要人没事就行。"程得胜松了一口气。
"谁说没事的!他的孩子被吓得不轻,刚才我看的时候,那孩子还说着胡话呢!"程晓木的母亲说。
"这帮畜生!人家孤儿寡母的,这么不容易,居然还能干出这么坏良心的事来!真是应该进监狱!"程得胜愤恨不已。
"孩他爹,你没注意到刚才晓木说的话吗?这好像有问题啊!"程晓木的母亲提醒道。
程得胜不解:"能有什么问题,难不成咱家晓木还想找个寡妇不成?"
……
程晓木跑到尤珊珊家门口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出了老太太老娘们之外,也有几个爷们。
程晓木迟疑了一下,进了院子。
程晓木看到堂屋的两扇木门已经被撬得变了形,门框都被撬断了!
堂屋门两边的窗户被咂得稀巴烂,玻璃碎了一地。
看样子这帮人不是一个人呀!
程晓木随着人,想要进屋看看,但可看到进屋的都是娘们,那几个热心的爷们都在院子里站着,自己便没去。
"吆,晓木,你来了?"一个男的跟程晓木打招呼。
"哎,我来了,我听说招贼了,就过来看看。"程晓木说。
这时,程晓木听得尤珊珊在屋里大哭起来,"小文小文!你快醒醒啊!"
程晓木听了,心里发急,想也没多想,就跑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有七八个热心的娘们,她们就喜欢掺和这种事情,农村的生活本来就很单调,这些事对于她们来说,可是很好的调剂。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也是有一些真正热心的女人的。
这帮娘们看到程晓木闯了进来,不免有些吃惊。
"晓木,你怎么来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程晓木的一个邻居,按照辈数应叫她二婶子。
程晓木见是二婶问话,便赶忙回答,"我听说有坏人,就过来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个什么忙?"
程晓木听见里屋的尤珊珊还在伤心地哭着,便想进去看看。
没想到被二婶使了个眼色。
程晓木走到二婶的身旁,二婶小声说:"你傻了吗?这种地方你能来吗?还想叫人家给你找媳妇吧?"
程晓木知道二婶的意思,大概是怕众人的风言风语。
想想也是,自己姓程,跟着尤珊珊家不是一个本家,非亲非故,没有理由到人家家里来,居然还到人家屋里来,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别人说闲话吗?
程晓木这才想起来,院子里的那几个是他们的本家,自己这么鲁莽的闯进屋里,那帮人肯定不乐意。
可是,里屋的尤珊珊还在哭着。
"婶子,里屋干什么呢?她怎么一直在哭?"程晓木问二婶。
二婶本想让程晓木赶紧走的,见他根本没有走的意思,也没有办法,便告诉程晓木:"听说,昨晚那帮人敲门敲不开,把窗户什么的都给砸了,想要从窗户爬进去,把孩子吓着了,这不,正找神婆给叫魂呢!"
"神婆?叫魂?"程晓木听了,吓了一跳。
在农村,尤其是像许家园这种偏僻的山村,对这些东西很信。
神婆,在农村很常见,也很有市场。
似乎每几个村子就有那么一个有特异功能的妇女,大多数是老太太,神婆们受到当地人的尊敬,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的老太太没有什么两样,但一旦被人恭敬为神婆,便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半个神仙"。神婆的主要工作很杂很乱,似乎像是无所不能一样,算命占卜,叫魂赶鬼和治疗邪病。
程晓木听说,他们村的赵家神婆还能破案呢!当地的人如果丢了鸡鸭鹅,或是其他东西,找她给看看,就能顺着她指的方向找到丢的东西;小孩得了怪病;或者丢了魂;或者求问前程;有灾难求问解救办法等等情况,就去神婆家里求帮助。
以前的神婆大都是热心的老太太,都不回收钱的,因为她做事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耗材,有些东西,诸如火纸铜钱之类的,也都是事主提供。而事主求之前或事后得到了应验,就送钱或其它东西感谢"神婆"。
在贫穷的农村,神婆,就跟着媒婆一样,家里的鸡鸭鱼肉却很丰富,是较早达到小康水平的家庭。
书中常说的三姑六婆中,这个媒婆和神婆,是其中的两个最常见的。
三姑者,尼姑、道姑、卦姑也;尼姑是指庙里的女性,道姑是道观里的女性,卦姑,专门给人占卜算卦的女性。六婆者,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也。牙婆,旧时汉族民间以介绍人口买卖为业而从中牟利的妇女。媒婆,专门为男女说亲事撮合双方的妇女;师婆,又叫巫婆,以装神弄鬼、画符念咒的巫术作为生活来源的妇女;虔婆,指开设秦楼楚院、媒介色情交易的妇人;药婆:药婆是蛊药婆的简称,利用药物给人治病或加害他人;稳婆:是旧时民间以替产妇接生为业的人。
这些年,随着市场经济大潮的席卷,村里的这些媒婆和神婆也与时俱进,开始与金钱挂钩了,以至于很多啥都不懂的,也摇身一变,成了神婆,啥也不懂,就懂坑钱。
程晓木不信这个,但据说,真正的"神婆"是有特异功能的,甚至很多有文化的人都偷偷地去求问"神婆",因为神婆所说的很准确,能够应验,有事实发生,所以人们信。
按照有些人的说法,他们是这样解释神婆的:"神婆"的一些特异功能是和气功一样,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进行。"神婆"的功能不是练出来的,而是邪灵直接给的。占卜的时候,邪灵直接说话告诉"神婆",或是显出"图象",神婆只是传达邪灵的通知而已。当神婆赶鬼的时候,邪灵常常在她体内发作,这时神婆心理明白,但不愿意或无法控制自己。邪灵有时候通过神婆说预言,模仿别人的声音说话,一丝不差,甚至在神婆脸上显出别人的神态,惟妙惟肖,所模仿的人往往都是前来求问人已经去世的亲人等,从而使人大大惊恐而敬畏神婆的能力。其实这都是邪灵的作为。所谓赶鬼,就是让其它附在受害者身上的邪灵给予配合,离开所附的人,成就一件奇迹,使人相信。
他们这么认为:招魂也是如此,因为在"鬼神论"盛行的农村,邪灵活动频繁,四处游荡,经常寻找可以附上的人,而小孩的灵比较弱,魔鬼容易得手。而神婆只是做样子招魂,邪灵会给予配合释放"丢魂人"的灵魂。邪灵喜欢人拜他,喜欢到拜偶像的地方去。所以迷信思想盛行,拜偶像多的地方,邪灵会常常显示奇迹异能,一般人看来,就是怪事多,感觉到"邪门"。拜偶像人的心理是希望偶像能保护他,带来吉祥和运气。
而此刻,尤珊珊的儿子小文,似乎就是在给叫魂。
程晓木觉得这些东西不可信,有些太多的人为的渲染,你要信的话,那就你按照这个办,否则你就会有心理负担;而你要是不信,那就别信,半信半疑反而耽误了事。
就像是现在的小文一样,如果真是被这帮坏蛋吓晕了,那最好还是到医院去看!
别因为信鬼信神的,耽误了小孩的病,那可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程晓木听见里屋正有人念念有词,看来神婆正在操作着。
尤珊珊还在哭着,看来小文的情况很严重。
程晓木很不放心,便管不了这么多,走了进去。
这一看,却是吓了程晓木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