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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个警察清了一下嗓子，“你们打算公了还是私了？”
老头阴厉的眼神扫了程晓木一眼。
程晓木没料到会被问到这个，便问：“什么公了？什么私了？”
“这么说吧--”警察顿了一下，这样似乎显得更威严一些，“公了呢，就是这位大爷可以告你故意伤害罪，当然你也可以告他诬陷你，以及损害名誉罪，双方自己寻找各自有力的证据，比如人证物证，之后便是等待法院判决；至于私了呢，就是你们赔这位大爷三千块钱，当然数额你们可以商量--”
“为什么我赔他钱，他这是赖人啊！”程晓木反驳。
“就是嘛！是他扑上去的，哪也没受伤，这都是他装的！”女孩也说。
老头翻了翻眼皮：“小子，三千不算多，我要是到市立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可不止这个钱！”
程晓木瞪了他一眼：“警察同志，你看，这明摆着是碰瓷嘛！”
警察起身，“这样吧，你们现在这里协商，协商好了再做决定。”说完，两个警察走了。
“小子，你挺横啊--”老头斜着眼瞅着他俩。
“你这老头，不会是专业碰瓷的吧？”程晓木冷笑道。
“瞧你说的，谁让你逞强的？我这没多要，才三千--”老头也冷笑。
“才三千？您老人家也太狠了，再说你演技也太差了，就照你这演技也不值这么多！”程晓木身上倒是有钱，但他可不想给钱，不然会助长社会不良风气的。
“那你肯出多少？”老头眯起眼睛，打量着程晓木。
女孩看着程晓木，轻轻地摇摇头，意思是不能给。
程晓木看着老头，眼神中带着试探带着戏谑，他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老头不禁说了出来。
程晓木摇了摇头。
啊？老头不明白了--
“两百--”程晓木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
“两百？”老头一脸惊异。
“两百，不能再多了--”程晓木瞥了老头一眼。
“你打发叫花子呢吧！”老头恼羞成怒！
“老人家你也别太没数，这短短半个多小时就轻轻松松赚了两百，你还想怎么着？够多了已经！”
“简简单单？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得需要体力呀！不得需要演技呀！”老头似乎很在意自己的付出。
“演技？你还以为你是大牌明星，还得要出场费！”程晓木不屑，同时转过脸，对着那个女孩眨眨眼睛。
女孩也眨眨眼睛，算作回应。
老头很生气，摆出一副看谁耗得起的姿态。
“老人家，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也挺不容易，我再加一百，三百！总归可以了吧--”程晓木觉得这老头不好对付。
“三百也不行！”
“那你说，多少？”
“起码得两千！”
“去你大爷的！”程晓木忍不住低声骂道。
老头猛一蹬眼，意思是你敢骂我？还是在公安局里！
“大爷去你的！”程晓木改口--
老头呲牙咧嘴，露出大黄牙，像是要咬人的样子！
“去你的大爷！”程晓木又嘟囔了一句。
“你怎么还骂人？再骂人还涨价！”老头威胁。
“不是--”程晓木解释：“大爷，我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你要是漫天要价，那就只好你去你的，我去我的，实在不行，咱们就走法院，反正我也是无业游民，耗得起的--”
“一千五？”
“太高太高！”
“一千？”
“还是太高！”
“八百！你要是在唧唧歪歪，我可真恼了！”
“不是--”程晓木冷笑着：“大爷，你这么碰瓷，我们可是受害者，你怎么还恼了呢！”
“这个钱你要是再不给，我可真的装病了！先让你往医院里垫上五千块钱，看你小子还逞能不！”
“大爷，你经常这么碰瓷吗？业务挺熟呀！”
老头那干兮兮皱巴巴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以前没少干，现在主要是看时机，机会好就做一单--”
程晓木心想：这老狐狸终于上钩了！
“您老不会经常炒股吧，什么时机做单的，听起来好专业，是不是经常在家研究柱状--图？”程晓木继续说。
“你咋知道的？别提了，要不是炒股赔钱，我还不想着用这个办法弄钱，是吧，能坐着就把钱挣了的，就不需要站着；能躺着把钱挣了的，就别坐着。”
“看来你老人家的悟性挺高--”程晓木附和道。
“悟性高？哎呀，别提了，活了大半辈子了，到炒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色盲--”
“色盲？”程晓木听到这个词，随即就一分为二：色鬼和流氓！
“红绿色盲！所以那红红绿绿的柱子就成了绿绿红红，弄得我脑子就跟翻了个似的，可没少赔钱！”
“哈哈哈--”程晓木一声长笑。
“你怎么还取笑，太没良心了吧？”老头不悦。
“大爷，你就别再提良心俩字了！实话告诉你吧，刚才咱们的谈话我们这都录音了，我可以交给警察，你可就一个子儿也捞不着！”
“啊--”老头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你小子竟敢阴我！”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大爷你不看《射雕英雄传》吗？”程晓木踌躇满志！
“那是《神雕侠侣》好吧--”程晓木身后的姑娘不屑地说。
“哎呀！”老头鄙夷的眼神像一道光，“真是没文化，这是《天龙八部》里面的！”
原来老头看的书不少，其实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大爷，您读书多，想必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吧？”程晓木切入正题，想及早结束纠缠。
“怎么说？”老头垂头丧气，彻底认栽。
“咱们两清，就当什么没发生一样--”程晓木摊牌。
“那怎么行，我做事这么些年，还从没有失过手，你总不能让我晚节不保吧--”老头心里很纠结。
“那怎么办，总不能还给你钱吧？”女孩抢问。
“多少--给点儿--”老头近乎乞求。
“算了算了，就五十吧，就算是帮你了！”程晓木想起自己还得到学校去，便想赶紧了事。
“好吧--五十就五十。”老头一声叹息：“这也算破了我的记录了，现在物价这么高，钱毛得这么厉害--”
程晓木掏掏身上，只有成百的钞票。
“大爷，你有五十吗？”程晓木问。
“啊？”老头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更大！“你不会是让我赔你五十吧！”
程晓木知道对方误解了，看到老头激动到颤抖的样子，生怕对方别犯了心脏病啥的，忙说：“我给你一百，你找给我五十--”
呵--老头长舒一口气，没了一点脾气。
“可是，我身上没带钱，这才是今天第一单--”老头不好意思地说。
“大爷，你这是无本生意啊，真有你的！”程晓木十分感慨。
“我这有五十--”女孩从身上掏出钱，递给程晓木，程晓木又把钱递给老头。
“好了，大爷，以后咱也算是认识了，下次就别往我身上蹭了--”程晓木笑道。
“那是那是--”老头灰不溜秋地躲在一边。
这时，那个警察进来了，笑着说：“看样子，协商好了？”
“协商好了！”程晓木回答，觉得有困难找人民警察，还是有道理的。
“赔了多少？”警察也很好奇。
“一千！”老头抢先说！
程晓木不解，但随后明白了，这老头很要面儿啊！
“钱都给了吗？”警察问程晓木。
“给了给了！”老头咧着嘴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好，既然协商完了，那就签上字，都回去吧！”
签了字，程晓木和女孩走出问询室，老头紧随其后。
出了大门，程晓木掏出一百元递给女孩，“你刚才垫的钱--”
女孩没接，“本来就该我出的，你收起来吧--”
“那怎么行，要不是我冲动，那老头也不会赖上的，该是我出。”
“哪有，我本想息事宁人，但你一站出来，我很受感动。”
“这一百块钱你先拿着，好不好。”程晓木想起这女孩在咖啡店打工的样子，想必也是穷人家的孩子。
“没被这老头讹诈太多钱就不错了，还得好好感谢你呢！这钱不能让你拿，否则我会过意不去的！”女孩推辞。
“都不要就给我！”身后传来一个凶狠的声音！
程晓木转头一看：四五个小混混围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