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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三十三节 李渊逼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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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李渊秘入大理寺,见到狱中的长孙无忌。
    “无忌,委屈你一直替我们大家呆在这牢狱中受审。弘阳兄的后事,我一定办好。对你们长孙一族,我李氏真愧对万分。无忌,我已经私下让手下找了个与你长相酷似的年青人,过几日,我便想办法将他送进来换你出去。小杨侗自小不在洛阳和长安长大,对你并不熟悉,李密他们与你更不熟。我答应给他重金相授,保他一家老小平安富贵,你再忍耐几日……”李渊道。
    “唐王,杨侑是我一剑所杀,刺杀君上,是灭九族的大罪,我认。但是,我不后悔。只是唐王,最可恨的是杨侗,他其实早可以赐我死罪,但一直拖着,实是他听了李密的奸计,想从我父亲口中探出当年我父亲为杨广修建大运河私下从关中筹集的钱财。这李密,心思真深沉,真是狡猾。”长孙无忌道。
    “李密曾在宫中做过杨广身边的侍卫,因为杨广不喜欢他,所以他离开宫中,但后来追随宇文化及曾前往东征高丽。可能他从宇文化及身边得知你父亲为东征和修建大运河筹资之事。这李密,想借此在小陛下面前邀功,同时来打压我们李氏,真是一石二鸟之计。”李渊道。
    “李密昨日带走了我们长孙府上的父亲从前的账房主薄梁先生。我担心梁先生会禁不住拷问。将柴氏钱庄暗藏当年那笔筹资巨款抖漏出来。”长孙无忌道。
    李渊沉默在那。柴氏钱庄的实际掌控人,正是他的女婿,柴绍。长孙弘阳执管户部之时,就与长安富贾柴氏钱庄往来频繁。柴氏富甲天下,柴家的唯一继承人柴绍看中李渊幼女李秀宁,上门请长孙弘阳来提亲,李渊经长孙弘阳暗示,立即同意将秀宁许与柴绍。李氏,长孙氏,柴氏这三大家族,早已是解不开的望族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时,李渊原本前来探望长孙无忌,是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替他找好了替身,接他出狱。但听了长孙无忌提及李密暗审梁主薄,定然会牵出柴绍。柴绍是自己的女婿,是秀宁的丈夫,如何能承受住李密的严刑逼供!
    想到此,李渊安慰了长孙无忌两句,立即起身回唐王府。
    只见秀宁和无垢在堂中央。见到秀宁,李渊大致已猜想到李密已然对柴氏动手。
    “父王,李密拿着圣旨带走了柴绍。”秀宁道。
    “为父知道了。”李渊冷冷地道。最后的时刻还是到了。
    “父王,女儿恳请父王遣我唐府一支府将,我带队前往大理寺。女儿要救出夫君!”秀宁道。
    李渊看了看无垢,问道,“无垢,你的意思呢?”
    无垢欠了欠身,道:“父王,杨侗暗审柴家,已然明了。家父已身死大理寺,若是柴氏被陛下下贬,那柴氏整个钱庄都会被充当杨侗的国库。儿媳支持秀宁,不仅是要救出柴绍,更是要保住家父多年来的心血。”
    丽华立于边上,她虽不懂柴氏、长孙氏与李渊的过去,以及对李氏的意义,但她从她自身是杨广的遗妃,想来将来杨侗也不会放过自己。“国公,无垢已经没有了父亲,若是秀宁,要是没有柴绍……”
    李渊望天,叹了一口气,转而道,“杨侗所逼,我李渊不得不反!秀宁,你且先在府上住下,你四个哥哥都出将在外,无垢怀有身孕,唐王府兵暂由你接管。等我命令。随时准备出发前往大理寺,救出柴绍。”
    “是!父亲。”秀宁道。
    李渊立即召来小厮,“来人,备车!”
    想到当年自己被杨广囚禁在广德宫,是弘阳想出办法救出了自己,而现在杨侗逼长孙弘阳自禁仍不满足,定想查出当年弘阳不满杨广修运河大肆搜刮的关中钱财,带走柴绍。当下,无论柴绍招与不招,柴氏钱庄都会被充国库。一则是弘阳为自己牺牲,二则柴氏钱庄的巨资,三则柴绍是自己的女婿,也是自己的半子。逼至如此地步,我李渊如何能不反?
    出唐王府后,李渊密入郑公府。王世充见之,窃喜。
    “郑公,我愿与你联手,在明王归来之前,除去杨侗。不过,你须将手书还我。”李渊道。
    “好!王恽,将手书给唐王。”王世充道。
    王恽将手书交予李渊,李渊视之,只是半面锦绢。
    “国公见谅,此事关系王家全家性命,若国公不相助,世充断不敢只身起兵,所以先给国公半面锦绢。待杀了杨侗后,剩下的半面定然还给国公。”王世充道。
    “你不负承诺才行!”李渊道。
    次日朝堂,众臣在朝会,王世充命禁军包围整个宫城。
    杨侗听完众臣所奏之事,正准备散去,立即有禁兵堵住杨侗的去路。杨侗立即惊吓,“还不快退下!”
    话还未说完,已被王世充一刀刺中后背!
    “陛下!”众臣惊叫。瞬间禁军已包围整个朝殿。
    “诸臣肃静!杨侗不义,认叛军为重臣,诛杀忠义,实乃昏君。但凡降郑王者,均可位居原位。”王恽道。
    立即兵部郭庆下跪道,“臣等拥立郑王为君。”
    随即,王世充所辖党羽尽跪地,拥立王为帝。朝中原有的反王之人,原以为李渊能从大局出发,反王世充,结果李渊也作揖,愿尊王世充为帝。
    “唐国公,你如何好站着作拜郑公?” 王恽道。
    李渊咬着牙关,向王世充下跪行跪拜礼!
    立即有杨氏宗族,指骂李渊,“唐国公,你也是皇亲宗族,如何好认反贼为君,还行下跪礼!文皇帝眼瞎,看错了你!明王也看错了你!”
    立即所怒骂之人,被王恽一刀而下。
    大殿之上,但凡不降者,怒骂者,均被禁军剑杀!一时大隋朝堂,血流成河。
    王恽拿出为王世充提前制好的龙袍皇冠,为王世充披上。
    王世充称帝,改国号为郑,年号开明!
    朝堂夺权之时,李渊待王世充自立为君后,立即带人马前往大理寺。
    时李密还未知王世充已杀害杨侗,仍然在严刑拷问柴绍。
    “柴少庄主,您还是老实交待,当年长孙弘阳将关中巨贾的为运河修建筹资的钱财你都放在哪里去了吧?”李密道。
    “在下早已告诉你,在下实不知长孙大人有钱财存在我柴氏钱庄。我柴氏钱庄通兑天下,从不经营官府的钱资。”柴绍道。
    “哼,你们柴氏钱庄这几年,在关中、陇西、太原接连开了几个分号,开办之资从何而来?”李密道。
    “天下局势混荡,大隋富贾怕战乱纷纷将钱财存我柴氏钱庄。这有何问题?李大人也知道,当年你们瓦岗寨的钱财也有部分存入我鄂州分号。连官府都不知道你们瓦岗寨有多少钱财,但我柴氏却知晓的一清二楚。所以,我柴氏经营着天下的钱庄,黑白两道,官家商贾的钱,那是分也分不清楚。”柴绍道。
    “柴绍,想不到你一个富家子弟,竟然骨子也是硬气。我李某佩服。不过,就算你嘴巴再硬也没有用,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只要告诉我当年长孙弘阳的巨资在你们哪个分号,我拿圣旨取出便是。但你若不告诉,那别怪我,拿着圣旨,封了你们柴氏钱庄所有的分号!柴氏钱庄,全部资财,全数充国库!”李密道。
    “你们不怕官逼民反吗?!”柴绍道。
    “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呢!”李密大笑。
    柴绍仍然沉默在那。长孙弘阳的这笔巨资,秀宁是交待过他,那是长孙世伯不想这么多的钱财全部用在了修运河和东征高丽这些杨广荒淫无度的耗费上,他是想存着,如果世道再乱,用这笔巨资助力父王起兵,买兵买马之用。这小杨侗一登基,就以长孙无忌剑杀先帝杨侑为由,将长孙氏满门抄斩。这李密诡计多端,竟贪恋起这笔巨资。长孙世伯宁死也未说出巨资下落,我自然也不能说出,若不然,如何对得及秀宁?对得起岳父大人?
    “来人,拿此诏书呈送陛下,盖上玉玺之印,前往洛阳、长安各柴氏钱庄的分号,全数查封!”李密道。
    柴绍看了李密的诏书,上面只写道柴氏钱庄与有着弑君之罪的长孙氏有来往,所以择日查封!柴绍心中大怒。
    “李密,你完全没有真凭实据,查封我柴氏钱庄,我定会让岳父上诉!柴氏钱庄汇通天下,天下之人都会来声讨你!”柴绍道。
    “哈哈,”李密笑了起来,“你们柴家富可敌国,让你们柴家万贯家财充资国库,那也是陛下的意思!你上哪去告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柴家的财富,那也是君上的财富!”
    “李密,无耻小人!我要上书明王。”柴绍道。
    “明王?明王现在正忙于应付三国侵军,陛下早已明确,要在明王班师归朝之前,将长孙氏与当年的巨资之事了结。”李密道。
    李密将诏书给了徐世绩,“世绩,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事,只有你能办好。请你立即将这诏书给陛下,用好玺印后,立即前去查封柴氏钱庄。”
    徐世绩拿过诏书,面有迟疑,对李密道,“密公,我们想查的只是当年长孙弘阳的巨资军晌,现在要查封整个柴氏钱庄,未免会引起众臣的非议!”
    “这事是陛下的意思,难道你要抗旨吗?”李密道。
    世绩无奈,包好诏书,出了大理寺。
    出来的路上,正遇上带着唐王府兵的李秀宁。
    “谁人?竟然敢在大理寺外屯兵?”世绩道。
    “将士们,刚接到暗号,城头已换了旗面,小皇帝已归天,我们冲进大理寺去!”秀宁举剑号令道。
    徐世绩一听“小皇帝已归天”这六字,顿时停下战马,“你是何人?刚如何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在下唐王府,五小姐,李秀宁!正为救驾我夫君柴绍而来。你回去转告李密,今日早朝,郑国公王世充杀了小皇帝杨侗,已经自立为帝!”秀宁道。
    世绩一听,觉得大事不妙,立即驾马回头,命手下全力先抵挡住李秀宁的府兵,自己一路向李密审讯柴绍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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