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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初撵走芙蓉，是因为她除了脸，别的方面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为了弥补，她其实送了十两银子，也解了她都卖身契，可是真没想过她还会再回来。
一个平平无奇的，只是长得好看些的丫头，就算是舍弃了，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可若是这么一个有本事的，错过了……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再对比一下自己如今那个儿媳妇儿，除了家世以外，还真没什么真比那丫头强的。
“这丫头以前确实性子极好，我也不是非要你把她赶走。只是你也知道，我家这个儿媳妇儿出生实在太好了，我们家庙小，得供着这尊大佛呢。”
季灿点头表示理解：“伯母，你也不用太介意了，那丫头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年她也不会来这边的，你放心吧。”
毕竟是培养来管理店铺的，虽然名义上是叫小管家，实际上人家是正经的店铺掌柜，月银最少也有二三十两，对张家来说，这笔银子不多，但是女子赚钱本就没有多少门路，何况赚这么多，而且能比过那些男人，她也是见识过季灿手下人的本事的，要不是她没有商铺，还真想买走一个给自己做掌柜的。
“……那丫头……那丫头身边是不是只有一个人呐？”
季灿点头：“这姑娘身世也挺可怜的，之前她的孩子，就在几个月前夭折了，因为没钱看大夫，正好遇到他表妹，救了她，她表妹你也是见过的，我以前带她来过一次，两姐妹从小感情好，若是早去一点时间，她孩子说不定还能保住呢……哎，其实那位少夫人真的不必担心的，她心里有人，只是夫君没了，孩子也没了，只想着好好活，以后领养一个孩子。”
这样的女人并不在少数，很多女人若是丧夫可能会改嫁，若是孩子也跟着没了，那没死也差不多了，很大程度上不可能有别的心思。
深知那个孩子是自己孙子，张大夫人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月份小的时候，打掉也就算了，只当没来过，如果因为银子没活下来……还就差那么一点点时间，这人心里可别提多难受了。
“那孩子？她身边怎么会有孩子呢？多……多大了？”
她明明记得，让那家人打掉的，怎么还会留下来？
季灿笑了笑：“怎么不会有孩子，她不是成过亲吗？只不过运气不好，丈夫出了意外，没了孩子，前段时间又因为……又因为生病了没了。”
芙蓉被赶出家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她家里的拿走了一大半，她一个人，又要生孩子，又要想法子赚钱，不想卖身，那就只能找别的活儿，零零碎碎的，好不容易才生下孩子，然后很快家里就没吃的了，她没有地，没有房子，没有收入来源，乞讨为生还得四处躲着，要不是孩子实在活不了了，她还不会回来。
张大夫人十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少了，起码打掉孩子，芙蓉养一养，找个人嫁了，并不是难事，这里的男人真没金贵到所有人都有挑拣的资格，若是家里不够有钱有势，你娶妻子，还想挑对方是否是处子，那你做梦去吧。
芙蓉长得好看，会干活，身体也是不错的，还在张家当过几年丫头，说起来很有几分见识了，普通百姓，不会纠结她是不是打过胎，最多纠结她还能不能生。
这也是张大夫人那么利索把人撵走的缘故。
季灿问清楚一切以后，虽然不觉得张大夫人所作所为算得上正确，但也不算赶尽杀绝，留有几分人性。
所以她问芙蓉，要不要选择做张思远的妻子，她可以帮她，只是条件也很苛刻，本以为芙蓉最少也会犹豫，但是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如今季灿故意不说出全部真相，只是挑拣着说，张大夫人果然心生愧疚，只是季凝还不给作死，张大夫人此时虽然不认同她这个媳妇儿，但是想让她放弃她，也不是那么容易。
出身太好，真的很有优势，最起码，婆家需要看你颜色，你这么作死，明明是大家闺秀去毫无教养，她依然不敢对你做什么。
季灿不着急，她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更何况，要留人有的是借口，只是太明显罢了。
那天她走了以后，张大夫人一个人呆愣了许久。
离开的季灿，去看了一下芙蓉，她跟着那群美人还在苦练刺绣，为了帮季灿圆谎，虽然季灿觉得没必要，反正嘛，随便找个理由也可以忽悠过去。
然而她却不愿意这么敷衍，只想着减少季灿的麻烦。
“看来你的绣技很有进步，可是我也劝你刺绣这件事情十分伤眼睛，若是你为了求成反而伤了眼睛，将来可不要后悔。眼睛这个东西特别金贵，到时候你花千金万金怕是也换不到如今的好眼睛。”
芙蓉：“东家，我不会后悔的，我只怕自己愚笨，学不会这些。”
季灿笑了笑：“你愿意学也是好事。不过，若是只是为了退路的话，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不必如此的。”
她虽然需要绣娘，但是也会再三和对方确认，若是家里没有依靠，她不会支持对方学这个，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刺绣伤眼睛，记忆越好，到时候绣的东西越精致，眼睛也就越是麻烦。若是为了这个，大可不必如此。赚钱的办法有很多，没必要真的熬坏了一双眼睛。没了眼睛，到时候退路才是真正的难以寻觅。
如今芙蓉想要学好这个，其实她并不认同，相反想要让她学别的，可是她真的算不得聪明，又急于求成，别的路子她觉得看不到希望，反而自己放弃了。
张大夫人不缺绣娘，几个儿媳里除去季凝，另外三个都会刺绣，想靠这个立住位置，简直痴人说梦，但是她不愿意学别的，又有什么用呢？说了也不听，听了也怀疑，还不如随她，然后要求她兼顾一些别的，说不定反而能听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