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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名警探走了过来,匆匆行了个礼,把一份资料递到陈国豪面前，说道：“长官，这是你要的资料。”
陈国豪点了点头，接过资料,又挥挥手让警探下去。他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对越凌解释：“我刚让人去查了他二人这几天的行程，也派人去问了还关在看守所里的李拓飞。
无论如何，总得先弄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才行。两个大男人，总不见得是有人把他们绑来的吧？”
陈国豪把资料看完一遍就合上了，看着越凌道：“李拓飞说，张元应和刘舜民都有秋寒玉家的钥匙，他们要是想来，随时都进得来。”
“可是,秋寒玉已然身故，他们过来是想要做什么呢？”越凌对此着实不解。
“张元应,应该是为了钱。”陈国豪想了想，“他好像沉迷赌博,借了一屁股高利贷。秋寒玉极其富有,就算她身故了,也并不会影响她家收藏品的价值。
张元应多半是等到我们警方彻底撤离了，半夜三更潜入这里，我想,他应该是为了窃取秋寒玉的私藏去卖钱。”
“那刘舜民呢？他难道也缺钱？”越凌问道。
这个年代，能够成为一名医生，并且还是一位名声不错，有富人愿意聘为私人医生的西医，那他的家境想必不会差到哪去。
医生的收入是不菲，但这年头的西医，必然是海归。要是没点家底，普通家庭是供不起孩子留洋学医的。
所以刘舜民的家境应该不错，他应该不缺钱。
陈国豪摇了摇头，说道：“他倒不是为了钱。李拓飞说，多年前，刘舜民有一次酒后行医，导致了严重失误，造成一名病患终生瘫痪。秋寒玉知道了这件事，就一直以此来威胁他。想来，秋寒玉手上握有能定他罪的证据。
秋寒玉一死，他大概想趁此机会销毁掉这些证据，才会与张元应一起潜入这里。”
“所以……这案子看起来是他们半夜潜入时，张元应因天太黑没看清路，一时不察掉进了池塘？而刘舜民则是寻找证据的时候，不小心引发了枪支走火？”越凌总结道。
“如果仅仅只从表面上留下的证据来看，我们确实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陈国豪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是，你也看过那份手稿的，你也不会相信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吧？”
越凌点了点头。
就算世界规则有惯性，会将原本错漏的情节纠正回主线，但绝不会出现这种程度的“巧合”。
这不像是惯性导致的纠正，反像是某个位面维护者，强行把错误的剧情扭转回正确的轨道。
对！眼前的这桩案子，在越凌眼中，就是一个粗暴的位面维护者，强行把原本脱离正轨的剧情扭转了回来！
秋寒玉死后，按照原著剧情，接着死亡的确实就是张元应和刘舜民。
如今再要让他们为了争夺遗产而死在这栋别墅里，已经没了可能，所以这个人索性用更为简单粗暴的方式，让这两个人按原样走上相同的道路。
越凌在陈国豪的带领下去了花园，看到了张元应溺毙的池塘。
花园里的池塘并不大，周围种着些花草树木。虽然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显得有些凋敝，可仍能看出这景致布置是花了心思的。
这样的小池塘，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本该风景优美，然而现在没人有欣赏它的心情。
张元应的尸体也已被移走，池塘边只留着些凌乱的脚印。
“这水池……看起来不深？”越凌问。
池子里的水还算清澈，能看得出来水深不过一米多。这水位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着实算不上深，稍微蹬两步就能够靠到岸边。哪怕是个不会游泳的人，也不至于会被淹死在这里。
“没错。”陈国豪道，“不过李拓飞说，张元应幼年时曾经有过差点被溺毙的经历，从此之后他就怕水怕得不行。平时他连游泳池都不敢靠近，一到水里就会全身僵硬到无法动弹的地步。所以，即便这水池很浅，他还是被淹死了。”
“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越凌看着地上的脚印，“除了他，还找到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吗？”
她记得，原著中，陈国豪对足迹学深有研究。
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主修刑侦，研究脚印这方面，他有特别深厚的造诣。
他能从一个人的脚印判断出这个人年纪、身份、生活习惯，甚至踩下脚印当时的心情。
他破获了好几个著名的棘手案例，无一例外都是利用脚印作为突破点，最终成功破案的。
“怪就怪在这里。”陈国豪道，“除了张元应之外，池塘边再没有其他人的足迹了。”
“真的？你确定？”越凌看了看池塘边杂乱的脚印，很怀疑陈国豪真的能从这些脚印中找出可靠的线索。
“我确定！”牵扯到自己的专长，陈国豪声音里充满着自信：“在此前好几天，这里都一直在我们警方的控制下，再没有外人进入。
我们警方的制服和鞋子都是统一发放的，我们的人穿的都是老土的大头皮鞋。而张元应穿的，却是时髦的尖头皮鞋。这两种脚印的区别非常大，不可能搞错。
你看，除了我们警方留下的大头皮鞋的印子，就只有张元应尖头皮鞋的足迹了。这可以证明，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到过池塘边。”
“可是，他如果怕水，理论上应该不会主动接近池塘吧？”越凌问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陈国豪叹气道，“可我真的找不到任何其他人靠近池塘的证据。要不是我事先看过那份手稿，恐怕就连我自己也会相信，他只是偶然走错了路，脚滑掉进池塘的。”
越凌拧紧了眉头。
在侦破秋寒玉那桩案子的时候，破坏者很明显已经发现了她。可明知道有位面守护者介入，破坏者却仍然选择用原著小说里的手法杀害了张元应和刘舜民。
这说明他相当自信。他认为，就算越凌清楚知晓这两桩案子有蹊跷，照样无法破解。
就好比陈国豪现在这样，他明明坚信这两桩案子另有隐情，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真相的蛛丝马迹，甚至连昨晚有第三者来过现场的痕迹都找不着。这个认知让他懊恼无比。
“杨小姐。”陈国豪道，“这案子要是把目前我们掌控的证据报上去，上面肯定会为了息事宁人，让我以意外来结案的。
可我真的不甘心！明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这都是第三条人命了，可我却连这人的影子都摸不着……这让我怎么甘心！”
“第三条人命……”越凌沉吟了片刻，猛然抬头，“陈警官！糟了！”
“怎么了？”陈国豪被她突然凝重的口气吓了一跳。
“陈警官，你还记不记得那份手稿里，第四个死掉的人是谁？”越凌低声问道。
“是……李拓飞？可他还在我们看守所里呢！”陈国豪摇头，“就算神秘人再怎么胆大包天，他也不可能把手伸到我们看守所里去吧？”
“这可难说。”越凌不赞同，“你赶紧去问一问，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陈国豪迟疑地往客厅方向走，嘴里还半信半疑地咕哝着：“不至于吧？我才刚派人去找李拓飞问过话，没可能……”
没等陈国豪把话说完，就见屋子里奔出一名警探，喘着粗气冲着他喊道：“陈警官！不好了！刚刚看守所那边有消息传过来——李拓飞自杀了！”
“什么？！”
陈国豪彻底愣住了。
“怎么会突然自杀了？”越凌急走两步过去，一把拽住那名警探的衣领，高声追问，“刚去找他问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工夫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啊！”那名警探被她拽得踉跄了两步，“当时、当时确实是好好的，情绪也没看出来有异常。
后来、后来听说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他拆开看了一眼就回房了，没过多久就自杀了。”
“信？什么信？”陈国豪连忙问道，“看守所在押的犯人，怎么能随便收外面的东西呢？信给他以前，难道没人检查过么？”
“检查过的啊！”那名警探挠了挠头，“看守所那边说，他们检查确认了没有问题，才把信交给李拓飞的。”
“信上写了什么？”陈国豪问道。
“信上的内容特别简单。”警探脸上也透出一丝迷惑来，“据说，就三个字：第四个。”
“第四个？！”
陈国豪与越凌同时安静了。
第四个……在那本原著小说里，第四个死去的人，确实就是李拓飞。
陈国豪顾不上再跟进这边的案件，带着越凌驱车直奔看守所。
越凌这一路随行，虽然也有警官看见她觉得惊奇，但考虑到陈国豪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警官，倒也没人敢上前多问一句。
李拓飞的案子，由于暂时还没被判下来，所以他还没被关进监狱，而是暂时被关押在警局的看守所。
陈国豪对这桩案子极为重视，他特地叮嘱过，要将李拓飞单独关押。
他们赶到的时候，李拓飞的单间里还保持着原状，只是李拓飞的尸体被搬了出去。
“他是怎么死的？”陈国豪问道，“看守所里没安排人手看着？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成了？”
为防看守所里的犯人自杀或者伤害他人，看守们会杜绝他们接触到利器或者危险物品的机会。
李拓飞想要自杀，不应该那么容易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