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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对你实在是太过失望,瞧瞧朕的好丞相,这么些年干了些什么?平日里那些小打小闹朕不是不知道,念在丞相岁月已暮难免做些糊涂事,可今日仍执迷不悟,到底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温水青蛙?”北燕皇越说越觉得好笑。
孟佩哪还敢抱着什么侥幸,连忙跪下,老泪横流道:“老臣知错,辜负了陛下期望!”
北燕皇却是摆摆手,眉眼间疲惫渐浓,“朕倒是希望你是狼子野心,瞧瞧,活在舒适圈,打压一下老对手,这日子就这般清闲。”
“回去好好给朕反思吧。”北燕皇说得有些乏了,冲着他摆摆手,轻眯着眼,“你同张毅先下去吧,朕乏了。”
事情就这般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怎么看这两位也是今日的开胃菜,重点还是在后头啊。
张毅顿了顿,还想再说什么,却是叹息了声,冲着北燕皇拱了拱手,便等也不等孟佩,自顾自地离开。
今日孟佩可谓是死里逃生,眼下台阶也给了,还不顺势往下爬?一把站了起来摸了把脸上的泪水,便跟着张毅的后脚离开。
大门被打开又合上,吱嘎一声,将所有沉默掩在了门内。
任慎之轻轻皱眉,这一天总算是来了。
“霍北,你同朕说说,你当真毫无抱负?”北燕皇轻抬眸子,定定地望着霍北,眼中似是藏着千百般的无奈。
霍北不答。
任慎之却是拱了拱手,“臣弟有话想说。”
他又扭头睨了眼霍北,又回头道:“北燕可有能将?”
老将老矣,那还能提刀上战场?霍南,张殊子虽是少年英雄,举国上下,竟也只有这两位顶头上任。
北燕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那是泱泱大国,其中未接触阳光的,是已经腐败溃烂,成为了毒瘤。
大臣同敌国勾结,朝堂上下皆只为了小利,何人过问边疆安否?任慎之刚从战场归来,他见过了战场上的生离死别。
北燕皇不作为吗?他作为?诺大的北燕就没有一个为国效力的?还是有的。
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许是只有旁观者能看得清。
北燕老了,强者也有离开的那一天。
北燕皇闭上了眼,他是一名合格的皇帝,兢兢业业数几十载,他又是一名不合格的皇帝,帝王家的冷漠竟没有彻底发挥,看重了太多不应该他去看重的东西。
“慎之,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北燕皇淡淡道,再睁开眼时,眸子却是湿润了起来。
任慎之默然。
霍北倒是笑出了声,斗胆道:“陛下,臣的妾经常同臣说一句话,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眼下,陛下还是以龙体为重。”
轻笑北燕皇?不,霍北是在笑自己,眼前坐着的,可是他噩梦的罪魁祸首,他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彻底憎恨。
残忍的不是让他接受,而是让他去爱。
“纠察密院从来都是陛下的,臣不过是代理者,陛下想要不过一句话的问题。”霍北眯了眯眼,靠在扶手上有些不正经,偏偏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皆是重点。
任慎之心口一紧,纠察密院可谓是所有人的聚焦点,谁拿到了它,走遍天下,畅通无阻,若是北燕皇收回……
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北燕而努力着,只是各有各的着重,霍北的仇恨,任慎之的执念,放不下罢了。
北燕皇像是一瞬间老了数十岁,嘴边却噙起一抹笑容来,“你那妾室倒是个有趣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罢了罢了。”
这是放下了想要控制纠察密院的决定。
霍北抬眸,“霍北再怎么纨绔,也断断不会做出危机北燕的事。皇后无子,陛下的几个儿子尚是幼时,若是陛下愿意冒险,不如放手一搏。”
说到底,今儿个北燕皇这般,不过是为了试探二人的口气,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怎么也不会有事没事拉着他们进宫畅聊人生了。
眼下倒是任慎之沉默了,霍北不露痕迹地睨了眼他。
上辈子,国家动荡,四面应敌,好不容易安静了段时间。
任慎之却是默不作声坐上了北燕皇位的位置。相处下来,却又觉得任慎之不是个为了权利而相争的人,这样的矛盾实在是太多了。
“陛下,战场的血雨腥风您是见过的,与其纵容大臣官官相护,党派相斗,不如快刀斩乱麻,一并去了。”任慎之淡淡道,这也是第一次,任慎之同自己的兄长展开了心扉。
“说的倒是轻巧,动了一个,另一个一家独大,拿什么权衡?朕不敢拿北燕子民的性命来做赌注。”北燕皇叹息道。
“北燕迟早要开战的,皇兄,您在等待着什么?”任慎之索性直接坦白,他冷哼一声,“臣弟在边疆看到的是为国捐躯的战士,回来竟看到公子哥们浪荡人间。”
“您就这般旁观着,这才是北燕频频陷入战火的原因。”任慎之冷冷道。
……
等到孟佩回到了丞相府,孟慈已经抓破了脸,孟氏见着他,哭哭啼啼忙着跑来。
“老爷,老爷,孟慈她病了!”孟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想到孟慈满是红痕的脸颊,眼眶越发红了起来,却没望见孟佩周身的颓然。
“叫医生。”
“是大母虫。”孟氏颤颤巍巍,解药千金难求,更是难得一见,她一个深宅贵妇,那认识什么广大神通的大夫。可若是任其发展,孟慈那张脸可就毁了啊!
“去寻太医,同皇后问问吧。”孟佩只觉得心绪烦闷,根本没有在想孟氏的话。
孟氏的手一僵,不敢置信地道:“孟慈虽做错了事,到底是你亲身骨肉,你怎能这般冷漠?她难道不是你的女儿?”’
“快去寻皇后。”孟佩摆了摆手,转而自顾自地往前走着,丝毫不顾身后哭哭啼啼的孟氏,他自然是知道孟慈是他的亲生女儿,可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
这头孟氏哭哭啼啼,那头孟慈又在撕心裂肺地叫着,孟佩耳边嗡嗡作响,脑仁都要炸掉。
“老爷!”孟氏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