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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恩和霍北看着莫知言的神情变化莫测，便知他肯定想明白了什么。但顾忌到他咳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不得不借太医打断他的回忆。
一片静默……
宋予恩突然感到庆幸，她来到这里，遇到的是面冷心善的霍北。
她若是在同样的环境下，从一开始就被蒙骗，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她悄悄握住了霍北背在身后的手。霍北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感受到了久违的信任。
“御医，莫太子的情况如何？”带着安抚的意味反握住宋予恩，眼神却是看向站立把脉之人。
这老头子为御医十三人之一，出门还带了个专属医生，也算地位不低，怎的看个病还这般拖拉，着实浪费时间。
眼神里不禁带了分嫌弃。许是御医察觉到了什么，终于开口：“微臣回世子殿下，这病状虽有娘胎里带出来之嫌疑，但也少不了有人后天暗算……”
“且……”御医目露不忍，“莫太子好像替人试过药，那药虽是专治体弱之病，但用药之时太过莽撞，可能……”
刚说他行事拖拉，这说话也吞吞吐吐。
“可能什么，直说便是。”霍北冷言道。
御医看向莫知言：“可能木已成舟，回天乏术。”
“请恕老臣能力不足！”
御医说完歘的就跪下了。
莫知言自打御医开始说后天暗算，面部表情就没再大变过，始终淡淡的，知情人都不免想赞一句好定力。
“无妨，御医留下些补身子的药膳再开一些清神醒脑的药过来便可以离去了。”霍北作主张，让那老头子先走了，还有最重要的事还没做，“其他人也可先行退下了，守好门口，没有命令不得擅自闯入。”
“老臣告退。”“是。”
又恢复了平静。莫知言看着他们直到关好门才开口道：“你们方才提到的那些，我都知晓了，可还有我不知道之事？”
宋予恩让莫知言控制好自己情绪，示意霍北找到他身旁，准备一旦暴走就钳制住他。
从怀里掏出娃娃，展现至莫知言面前。
果然，他的眼神波澜四起，但没有之前那次反应强烈。
“这，是什么？”莫知言潜意识又开始作乱，告诉他必须娶了宋予恩。但他强行压下，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这就是他们控制你的娃娃。”宋予恩肯定的说道，确认完毕后又收回怀里。还是不宜放在外面太久，待销毁之时再拿出来也不迟。
随着娃娃消失在莫知言的视线内，他心里的躁动也少了不少。
“我感受到了，好像有不是来自本心的想法，埋在我的潜意识里。”莫知言怔怔的说道，做好了准备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与常理不符之物，还是会让人震惊。
“能不能让我跟宋予恩单独说两句话。”这次是面对霍北，他眼里的坚持和宋予恩的默许让霍北自觉的退了出去。
霍北虽有不解，但还记得自己的承诺，不会再怀疑宋予恩了。去厨房看看药膳可有做好吧。
“予恩，之前我若有什么冒犯，还请多多原谅了。”莫知言真诚的说道。
若真是如他们所说是齐芸芸——他名义上的亲妹所操控，会让他对宋予恩做些什么扫除障碍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了。
“也还行，就是那时你的力气确实会变大很多，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宋予恩很是疑惑，她看尚书家儿子倒还记得发狂之前的事，难道俩人操控程度又有所不同？
莫知言只是摇了摇头，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你想离开这里吗？”
“这里？”宋予恩压低了声音，“你说的这个时代还是北燕？”
“前者。”
少说少错，莫知言示意宋予恩小心隔墙有耳。
“没事，霍北看着，我相信他。”宋予恩心情有些雀跃，现在说起那个时代好像很久远的事情了，但回忆起来总归是有些美好的，“你有什么法子？”
“我没有，但我怀疑这天底下，不只我们两个，西凉有些东西，也是我们那个地方的，不过看起来时间比我们两早去不少。”莫知言思及在西凉皇宫看到的那些东西，很是肯定。
宋予恩则想到了幽草宅里的那支翻盖手机，现在都iphone11了，着实有些年头了。时隔这么久人是回去了还是自然死亡了，也都说不准，那莫知言是有什么依据吗。可她若回去了，霍北怎么办。
看她蹙眉沉思不已，莫知言淡淡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但现在生出了几分回去的念头。你还是好好在这待着吧。”
他猛咳了两下，将话勉强说完：“我没有牵挂的人了，你还有。”
“别说了。”宋予恩掏出娃娃，“我现在就给它毁掉！”
莫知言这回才细看，刚刚只觉得震惊，现在看来，这服饰画的样子不就是自己在西凉最爱的那套由母后缝制的衣袍吗，当日的欢喜还历历在目。既然她利用了自己，那么以后让她用什么来还呢？
莫知言整个人的气势逐渐扭曲起来，原来不知，他虽体弱还练得几分内力。
“别冲动！”端着药膳前往的霍北看见宋予恩的动作只觉得心头一惊，还没有让尚书知道究竟何人是幕后黑手，此时毁去就难以取信于尚书了。
莫知言在一声大喝后也陡然清醒，这是生了，心魔？
“你，先用膳。”霍北给莫知言放在桌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个，饭后两刻后再服用。”
又把宋予恩拉倒一边，让她把娃娃放好，小声告诉她还有尚书没解决。宋予恩连连点头，俩人前去引来尚书及其子。
这下，就真的只有莫知言一人了。他舀起一勺轻轻吹了一口气，上升的蒸汽和屋外如雾的景象混为一体，仿若隔世。
若是也有间自己的小院子，每日这般看雨落下，学个制瓷的手艺，有妻有子，好不快活。
一碗眼看着就见了底，身体感到一股热流有规律的流动，喉咙也滋润了不少。说话墨迹了点，开的方子倒是不错。他吃完最后一口，嘴角也有了笑意。
一切都会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