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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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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娜急不可耐地踏进屋内,鼻尖就窜入一股靡靡之味,她顿时心中闪现出不好的预感,快步往室内赶去。
    内室烛光微弱,唯一的烛台已经快要燃尽,“哔剥”几声跳动着,连带着火苗也明明灭灭地窜动。
    塔娜几乎第一时间发现了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躺在外侧的男人,月白银纹衣衫,胸口大敞,将一女子护在怀中,极尽宠溺之姿,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林琅。
    而他怀中的女子么……
    她轻声上前细看,倏然瞪大了双目,一股火从心口上涌,险些扑上去将人掐死。
    永宁这个贱,人,竟然趁虚而入,坏她好事!
    她怎能如此龌龊卑鄙!
    塔娜正在气头上,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决眼前的棘手事,心口被熊熊怒火烧得发痛。
    她随身的婢女已处理好了外头的两名侍卫,见塔娜仍在站在屋内没有得手,也察觉到了不对。
    婢女上前,在身后看到床榻上依偎而眠的两人,顿时了然,低声问道:“公主甘心将旭王拱手让人吗?”
    “自然不甘心!”塔娜银牙暗咬,其他婢女丫鬟也就罢了,断断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可要是换做朱永宁这个毒妇,她还有机会与林琅成婚吗?
    今夜一过,林琅必定会公布旭国与厉朝的婚事,她也会因为身份尴尬,被遣送回突厥。
    她早已和父王暗中通信,商量了反间之计,如果提早离开,突厥一统天下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
    更何况,她向来讨厌朱永宁,让自己退步成全?不可能!
    黑暗中,婢女也悄悄松了口气,小声进言道:“公主不必担心,也许我们可以用一出调包计。”
    “如何调包?”
    “公主有所不知,酒中迷药乃西域迷情散,药性上来后不仅会迷人心智,而且会致人产生幻觉,阴阳解药后,更是昏沉睡去,几个时辰后才会清醒,”婢女低着头,眼中皆是算计,“只要奴婢趁二人昏睡时,将永宁公主弄走,公主再假作被侵犯的模样,旭王自然不会起疑。”
    塔娜将这个计谋来来回回想了几遍,颇觉完美,再看向身边婢女时,眼神就有了变化。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身边的这丫鬟变得聪明深沉了许多,每次遇事时总会给她想出不少绝妙的主意。
    可,她怎会与从前变化如此之大?
    塔娜心中有了疑惑,可如今境地下不容她多想,便点头道:“吉兰,你立即去将这个贱人拖出去,扔得远远的!”
    她不知林琅何时解了药,又会何时清醒,必须尽快将朱永宁带离。
    吉兰领命,动作麻利地将昏睡中的永宁带离,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了林琅与塔娜。
    林琅仍旧沉沉睡着,因为怀中骤空,他微蹙着剑眉,在锦被中胡乱摸索,喃喃着:“永宁……”
    塔娜才平复的火气,又瞬间蹭蹭蹭地冒上来,她不敢再拖延,站在床榻前就开始解开衣裙。
    等到她褪去外袍,正要解开里衣时,榻上的男人缓缓撑开了眸子。他适应了会儿暗沉的光线,在看到榻前的女子后,立即坐起,沉声不悦道:“你怎的在这里?”
    方才他明明与永宁……现在为何站着塔娜?
    药性仍未完全消退,林琅头痛欲裂,转身去寻床榻内的永宁,却只看到了空空荡荡的被褥。
    银灰色的锦锻上赫然留着一大抹红,暗示着几个时辰前的疯狂并非梦境。
    他动作一顿,冷眼质问榻前的人:“永宁呢!”
    塔娜被他凌厉的眼神看得发慌,强自镇定,委屈道:“什么永宁,这房里从来都是我。”
    林琅眉心紧紧蹙起,努力回想刚才缠绵的细节,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他拢好衣衫起身,塔娜想要去扶,却被男人一把挥开。
    眼看着男人就要径直出门,塔娜半褪着衣衫一把拦住,眼中逼出点泪水:“林琅,你是个男人吗?你拿了我第一次,就要对我负责。”
    “你在酒中混入了什么?”林琅居高临下的看她,眼里冷寒一片。
    塔娜不由得瑟缩一下身子,心虚道:“没……没混入什么,我是真心向你道歉才……才拿来了酒。”
    “那你为何去而复返?”他的声音更冷。
    “我……我担心你,哪里知道进屋后你就抱住我,口里不停喊着永宁,”塔娜用帕子拭泪,屈辱又不甘,“就算在做那事时,你也喊着我最讨厌的女人的名字,林琅,你太伤我了!”
    闻言,林厉色稍顿,一时竟拿不准她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淡下声音:“穿好衣服,先回去。”
    塔娜不依不饶:“林琅,你不会要做个临阵脱逃的伪君子吧?”
    吉兰叮嘱过她,今日不得到一句承诺,她绝不会走!
    “若今夜真如你所言,”林琅深深看她,眼里暗潮涌动,“本王会负责到底。”
    只是,此事虽然确凿,可他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好,”塔娜一喜,翘起唇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等着你的负责到底。”
    说罢,她收拾好衣裙,快步离开了寝屋。
    吉兰将此事设计得如此稠密,她就不信酒醉忘了大半的林琅,真能察觉出异样来。
    屋内又恢复了宁静,林琅颓然坐在圆凳上,“啪”的一声脆响,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以手遮眼。
    随后,就是长长的沉默。
    余义恰在此时回来。
    他在温泉院小憩了会儿,年岁到底长了,一睡过去就忘了时辰。刚才被晞公主身旁伺候的碧落唤醒,就惴惴不安地赶了回来。
    只是,这屋门口的两名侍卫呢?
    屋子里怎么也漆黑一片,冷冷清清的,永宁公主呢?
    他有些不安地走进屋内,就连主子也一声不吭地坐在圆木桌前,屋子里还有股……怪味?
    “陛下,时辰不早,您早些歇了吧?”
    林琅不言,仍用手支着头,一副颓唐沉思的模样。
    莫不是永宁公主来退还凤钗,主子伤心了?
    余义偷眼观察四周,果然就在凌乱的小榻上,发现了装有凤钗的漆木盒子。
    “陛下,永宁公主退还凤钗,许是因为觉得这份礼物太过贵重,”余义斟酌着,“若您一直待公主关心有加,相信总有一天……”
    他话未说完,林琅却忽然抬头,伸手拽住了他的肩膀,急问道:“你说什么?永宁来过?”
    归还凤钗?
    他怎的毫无印象了?
    余义被问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道:“奴才几个时辰前去送凤钗,永宁公主正巧在温泉院,晞公主见永宁公主不想收下,便让奴才先去偏室休息。就在刚才,晞公主的婢女碧落告知奴才,说是永宁公主已自行前往归还凤钗,让奴才安心回去便是。”
    末了,他瞧瞧主子阴沉不定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永宁公主归还凤钗后,可有要事发生?”
    看这屋内的凌乱程度,动静还不小啊……
    难不成遭遇了刺客?
    林琅看了一眼余义,松开他的肩膀,又默默坐回了原处,脑中开始隐隐作痛。
    他要是能想起来发生了何事,就好了……
    半晌,林琅又问:“你从温泉院回来,晞公主可歇下了?”
    永宁是从温泉院离开的,说不定可以问出一些蛛丝马迹。
    余义点头:“奴才离开时,晞公主屋内的烛火已经熄了。”
    林琅了然,没有强求立即去找林晞问个明白,她身子弱,自然应该早早歇下才能养好身体,否则又要开始三五病痛,抱着药罐子过活了。
    永宁的事,等明日再问个明白也可。
    他挥挥手:“下去吧,本王想静一静。”
    余义不敢忤逆,忙不迭地应下,正要退出门,他又把脚伸了回来,问:“陛下,屋门口的两名侍卫既被您遣退,是否重新选两名私卫?”
    林琅动作一顿,整个人瞬间被寒气笼罩:“选两名新的,另外,去寻原先两名私卫的下落。”
    “哎!奴才遵旨!”余义被主子浑身突然冰寒的气场吓得不敢再停留,连忙点头应下,迅速退出了屋内。
    ——
    永宁因为几场激烈,被折腾得昏沉睡去。
    吉兰扛着人在夜色中穿梭,终于来到药谷一处偏僻角落。
    她走到一处枯井旁,侧目看了眼肩上人,阴毒道:“永宁公主,你可别怨我,是你自己撞上来送死的。赵姑娘早有心让我弄死你,这下能轻松交差了。”
    她将人从肩上落下,伸手一推就要将人推入枯井中。
    “谁在那儿!”
    黑夜中,忽然出现冷肃男声,吉兰一惊,万万没料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会有人来,她迅速将永宁推倒在地,自己则隐在暗处。
    一名将领打扮的男子警惕着走近,看身手,武功应该不低。
    吉兰脸色一变,再顾不得永宁,借着黑暗夜色闪身离开。
    永宁再次醒来时,入目是陌生的屋子,她浑身酸涩,艰难地斜靠着坐起,看到自己仍穿着原先的衣服,只是腿间略有粘腻,心中松了口气。
    可,自己不是应该在林琅的屋中吗?还与他做了……做了那事……
    想到这里,永宁脸上一阵发烫晕红,她……她为何如此不知礼数,竟然昏了头并未抗拒。
    她口中干涸难忍,刚想起身下榻,却没料到一动腿,下,身就是一种撕裂般的痛。
    “嘶……”她痛得蹙紧秀眉,怎……怎的如此疼!
    屋门“支呀”一声打开,林木披着月光走近屋内,一路低垂着头,恭敬道:“公主有何吩咐?身子可有不适?”
    永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揪住锦被拉高,戒备道:“你……你怎会在此?”
    林木面不改色,将方才偶遇她的场景一一说明,又道:“公主晕得蹊跷,又涉及女子密事,属下观公主脉象尚属平稳,便想等您醒来再作商议。”
    永宁脸上又是一红,自己衣衫凌乱,下裙带血,定然瞒不住林木。
    倒是应该感谢他并未将此事声张。
    她心头一阵窘迫,抿抿唇,试探道:“那此事……我皇兄可知道?”
    “属下尚未禀报殿下,”林木如实回答,“公主是否知道对方是谁?若想杀了那人,属下即可去办。”
    话毕,林木握紧了腰间的配剑,似乎只要永宁一开口,他就可以迅速寻到人,手起刀落取人性命。
    这……这倒不必!
    她回想起床榻上林琅炙热的呼吸,及那一声声真挚的爱慕,心中就是一阵乱跳。
    可一个念头立即从她心头跳出——为何她与林琅做了那事昏睡过去后,会被人扛着扔到枯井?
    林琅呢?他为何会准许自己被歹人带走?
    “林将军,此事本公主不想深究,”永宁有些心烦意乱,圆圆的眼看向林木,“你……你能别跟皇兄说吗?”
    如果皇兄知道此事,就算对方是林琅,他一定会先打得自己出不了门,然后去找林琅算账。
    “属下遵命!出了这个门,属下便会忘了此事,公主放心。”
    永宁松了口气,挪了挪身子,道:“我想喝水。”
    林木转身斟满茶水,递过去:“公主请喝。”
    “林将军,我想沐浴……”
    “属下即可去烧热水。”
    “林将军,我想换身干净的衣裙……”
    “属下已偷潜入公主房中,拿来一套干净的衣裙。”
    “林木,这身脏了的衣裙……”
    “属下立刻去焚毁。”
    “林木,有没有止疼的膏药?”
    “公主,这是上好的药酒。”
    “林木……”
    如此来回折腾了两个时辰,永宁终于一身清爽地站在了门口,粗看之下,丝毫看不出今夜她遭遇了甚。
    林木在门口候着,见到公主出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永宁折腾他一夜,颇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道:“林木,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林木面色冷肃,道:“公主但说无妨。”
    “你能不能去旭王处打听一番,是否有甚新鲜事。”说完,许是觉得这话暗示太过明显,她脸颊一红,赶紧撇过脸。
    林木依旧是雷打不动的模样:“是!”
    ——
    永宁在天刚蒙蒙亮时,悄悄回了居处。她假装才起床,推开屋门,打了个哈欠。
    流音正担忧着公主的下落,虽然昨夜有人传来消息,说是公主无碍,无须大张旗鼓地寻,可终究是未真正见到公主,她一颗心就是悬在半空,迟迟未落下。
    她正在院中修剪树枝,听到屋子的响动,以为是哪个不规矩的小丫头擅闯公主闺阁,刚想转身责骂几句,口中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下。
    流音面露欣喜,丢下剪子就往主子处跑:“公主!”
    四目交汇,主仆二人默契地进了屋子,并平静地关上门。
    流音开口想问昨夜的事,被永宁伸出一指堵住唇:“别问,没发生甚事,就当昨夜我在屋内歇下了。”
    “是,公主!”流音用力点头,上上下下观察了一番,见主子无恙,也放下心来。
    她想了想,给主子倒了茶,转身去湢室拿换下的脏衣物。
    可,湢室内干干净净,别说脏的衣裙了,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公主换下的衣裙呢!?
    永宁干咳了几声,掩盖道:“原先的衣裙被树枝划破了几道口子,我扔了。”
    “可是,公主又是在哪里沐……”流音急急追问,她总感觉昨夜的事处处透着诡异……
    “无事!”永宁板起脸,“出去吧,我想歇一歇,如果林将军求见,不可阻挠。”
    “是,公主!”
    流音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屋门,等到屋门轻轻关上,永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仰面躺倒在床榻上。
    终于可以放松了。
    她一夜未睡好,体力又消耗过大,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昨夜,林琅强势霸道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说尽亲昵之言。
    他说,他从前并未看清自己的心意,如今真正明白,自己心中的女子便是她。
    他说,当初只因权势所迫才不得已靠近塔娜,到现在才明白,心意不可造假,他一定会与塔娜划清界限,再不会做任何惹人猜测的事。
    他说,他送她凤钗,就是要让她成为旭国唯一的王后,从此宠爱只给她一人。
    永宁望着深红色的帐顶,眨眨眼,又眨眨眼,脸上又开始发烫。
    她暗骂自己,朱永宁,你怎么如此不争气呢!不是下定决心再也不搭理林琅了吗!
    榻上的小姑娘翻来覆去地乱滚,直蹭得头上的乌发散了,钗环掉了大半,她索性将脑袋整个埋在锦锻中,嘻嘻地笑起来。
    倏然,外面响起叩门声,流音的声音隔着屋门传入:“公主,林将军求见。”
    永宁一愣,这么快就有林琅那边的消息了?莫不是他要向皇兄提亲了?
    她立即坐起身,大致整理了下乌发钗环,对外道:“让林将军进来!”
    屋门应声而开,林木站在紫檀木地屏前,声音没有丝毫情绪:“禀报公主,旭王那边一早传来消息,昨夜突厥塔娜公主留宿,两人似乎发生了……咳,这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旭国内臣泄漏,旭王正准备迎娶突厥公主的一应婚事。”
    地屏内,“框铛”一声,茶盏应声而碎,茶水冒着热气淋淋沥沥蔓延开一大片。
    永宁小脸煞白,她咬着唇,似乎怕自己听错,又问:“你说……昨夜与旭王……的是谁?”
    林木恭敬重复:“谷中都在流传,旭王昨夜与突厥公主有了夫妻之实,正着手筹备婚事。”
    里头久久未有动静,林木怕出事,开口试探:“公主?”
    又过了许久,永宁依旧未出声。
    林木心中担忧,突然一咬牙,快步闯入了内室。
    雕花金丝楠木桌边,小姑娘正趴着,纤瘦的背轻轻耸动,明显在抽噎哭泣。
    大颗的泪珠坠下,落在青砖地面上,已经积了一滩深色的水渍。
    鬼使神差的,林木心中闪过锐痛,径直上前,宽厚长着厚茧的手掌,轻轻拍着小姑娘不停颤动的肩膀。
    他说:“公主,别伤心。”
    永宁的抽噎一顿,抬起头,那双原本英气的眸子已经红肿,不断地冒着珠泪,嗓音轻颤:“林木,为什么?”
    为什么林琅昨夜要了他的身子,与她说尽甜蜜情话,满口承诺,第二日就要迎娶她人?
    为什么她满心满意等他兑现承诺,却收到他为其他女子兑现承诺的消息?
    果然她整个人,在林琅眼中,至始至终就是个笑话吧?
    她终于明白为何昨夜自己会差点葬身枯井——原是她碍着他迎娶塔娜了!
    她哭得越发汹涌,哭花了脸上的妆容,黑色的发丝被泪水浸湿,粘在脸颊两侧,无比可怜。
    林木深深地看她,掌风一改,将哭得汹涌的姑娘抱入怀中。
    他轻轻拍着永宁的肩,轻哄:“公主,别哭……别怕……”
    此刻,这屋内不再有甚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有孤立无援、不知所措的姑娘,在他怀里寻一息安稳。
    永宁哭了很久才渐渐止住了抽泣,她难为情地从林木怀中挣脱,道谢:“林木,多谢你。”
    “属下愿为公主赴汤蹈火。”
    他说得坚定,永宁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咬咬唇,道:“昨夜的事,你能否替我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好!”
    “就算是皇兄逼问,你也不可告诉。”
    “好!”
    永宁便对他一笑:“好,那昨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还是清清白白的厉朝公主。”
    只是,再也不会嫁人了。
    这世间的男人,遇见一个薄情的,便足以让她再不愿触碰情爱。
    ——
    到了午间,永宁兴致缺缺地用过午膳,正在窗下发呆。
    温泉院的碧落亲自来请:“永宁公主,我家公主新得了一壶碧水清泉,邀您一同品茶。”
    永宁摇头:“我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吧!”
    碧落却不走,坚持道:“永宁公主,我们公主是真的思念您,想与您聊聊天。”
    昨晚才见过,何以今日就思念得如此?
    永宁转头看向院中站着的碧落,见她一脸为难的模样,暗中思忖——晞晞似乎从未如此坚持请她过去,难道有重要的事?
    思及此,她点头:“好。”
    永宁当即唤来流音,重新梳妆补粉,确认眼底的红肿与脖子的印记被厚厚的脂粉遮盖住,才起身往外走,边小声嘱咐:“到了温泉院,昨夜的事一概不要透露,就说我归还凤钗后便早早回来歇下了。”
    “是,公主!”流音郑重应下。
    那一边,林琅正坐在林晞院中,一张俊美的脸此刻被阴影笼罩。
    突然传出的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了整个药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与塔娜发生了夫妻之实,不日就要成婚。
    可,昨夜的疑团实在太多,他必定要查个清楚,昨夜与自己共度云雨的女子,究竟是谁。
    林晞将昨晚永宁离开的时辰一一说明,正巧与他饮酒后的时间对上,他心中有了希冀,恨不得立即到永宁面前问个明白。
    杯中茶水续了三回,永宁终于姗姗来迟。
    她提裙款款走进屋内,林晞起身迎,她神色如常地与她问候几句,视线忽然落到几步外正灼灼注视她的男人。
    她得体地笑,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气:“见过旭王,恭喜旭王与突厥公主好事将近。”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晚一点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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