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小说网】biquge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若是此时有什么意外发生,鹰王山怕是要全军覆没!
吴浮生看了看鹰王山众人,心知再干下去并不可取,点了点头,略一思索,心生一计,说道:“好!但是这里的活绝对不能停,你派人去找几百号苦力来,多给劳务费,派十几个鹰王山的弟兄在这里盯着,就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挖出来!”
邓金龙忍不住问道:“大哥,恕我冒昧问一句,您到底在找什么?”
吴浮生看了邓金龙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也许是一只狐狸?也许是一具尸体?也许是一个奇特的物件?我也没见过,我也不知道,但这个东西很特殊,如果能找到这个东西,肯定能发现这个东西很特殊!而且这个东西,对我们鹰王山至关重要,如果找不到,没准那天就又冒出一个妖人,把我和我们鹰王山都杀了!”
吴浮生语气越说越是凝重,越说越是骇人,直听的邓金龙背上冷汗直冒!
“你还记得那个死了两次的伍六两么?”
“记得!这个人十分的诡异,我明明刺穿了他,不知怎地,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没刺中,而且我感觉这两个伍六两明明就是一个人!但一个人明明死了,都被分成好几块喂狗了,突然又活蹦乱跳的冒了出来,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错!其实两个伍六两就是同一个人,他被我杀了一次,又复活了,又被我杀了一次!若是这次能毁掉那个东西,这伍六两就会彻底死透,如果毁不掉,也许某一天,这伍六两,又或者是陈玉秋,甚至可能是陈残钩,在某一天还会再次出现!”
邓金龙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忙吩咐手下弟兄去城里找苦力,又命人抬藤椅回城外客栈休息,又命人将许气义找了副上好的棺材拉到城外客栈外埋葬了!
兄弟三人结义,如今只剩下他邓金龙一个,邓金龙不由得在许气义坟前痛哭了一大场!
但干他们这一行,本就是有今天没明天,刀头舔血的买卖,生离死别见的多了,死的人就埋葬入土,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继续苟活下去。
邓金龙忙活完了这许多事,已是日上正午。
这么一大套活,又是一日一夜一上午没有睡觉,没有吃饭,累的他很是有些头晕目眩,他命回来复命的王山将城里监工的弟兄替换回来,又询问手下弟兄吴浮生的情况。
得知吴浮生早已沉沉睡去,他放心不下吴浮生的安全,生怕吴浮生在最虚弱的时候被人暗算,直接在吴浮生的外屋里和衣而睡!
邓金龙这次也累的够呛,一着床就晕死过去。
就在他睡的天昏地暗,昏昏沉沉的时候,突然听到“砰砰砰”的巨响!
练武之人,睡觉都很轻,因为练武免不了就要与人动手,跟人动手免不了就会出人命,出了人命免不了就会结仇,结了仇家免不了就会被人报复!
报仇之人,如果光明正大的动手打之不过,往往就下毒暗算,偷袭围攻,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一用,不会的手段,只要是认为有效,那是绞尽脑汁也要学上一学!
所以,想要活命,睡觉也得睁着一只眼,这就叫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这次邓金龙着实困顿的狠了,所以门砸的山响,砸了半天,他仍旧未醒!
但里屋的吴浮生却在门砸到第三下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他虽然睡着了,心里却一直提心吊胆!
而且他睡着以后,做了个噩梦,梦见那老妖怪起来作妖,将他和张云扬和阿福阿如阿东阿海全都捉住了,吊起来一个一个的处死!
正处死到张云扬的时候,吴浮生被砸门声惊醒!
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个砸门声,但这砸门声如此之大,如此之急,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莫非——莫非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高州城里出事了?
吴浮生跃下床来,出来开门,正看到睡眼朦胧的邓金龙正坐将起来!
二人对了一下眼神,都心里明白必定是出事了,急忙一起将屋门打开!
打开屋门一看,砸门的正是在城中监工的黑脸大汉王山!
邓金龙急忙问道:“王山兄弟,高州城里出了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挖掘到了什么东西?”
吴浮生也有些焦急有些期盼的看着王山那张黑锅底似的脸!
王山被问的愣了一愣,茫然道:“高州城里?什么事也没有呀?嗨!挖了都快一丈深了,什么也没有挖到!”
邓金龙一下子就火了,怒道:“那你来砸门做什么?谁让你砸门的?”
吴浮生拍拍邓金龙肩膀,说道:“二弟,莫急,听王寨主继续说。”
王山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一向稳重的二寨主邓金龙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不就是想刨点金银财宝出来么?也没人说过那破地方肯定能挖到呀?
他有些不满的撇撇嘴,道:“大寨主,贵府上的管家阿福突然跑到高州城里找到了我,说有急事见您!”
吴浮生心里‘咯噔’一下子沉了下去,惊觉大事不妙,心里不由的浮现出了刚刚做的恶梦的画面来!
“不好!莫非云扬出事了?!”
来高州之前,吴浮生特意选了鹰王山武功最高强的数百个弟兄,由外寨副寨主,也是外寨主王山的婆娘——辣手鸳鸯——冷霞率领着,守卫张府!
而且来之前他又跟县令通了信,县令又派了三十军兵,守在外围,将整个张家庄守的是铁桶一般!
黑白两道,同时把守一个地方,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观!
就这样他还不放心,原想让张云扬暂时离开张家庄,到鹰王山上住一段时间,等他回来了,再回张家庄.
可张云扬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张家庄,说山上住不习惯。
吴浮生没有办法,又把最快最好的马留在了张府,如果事情有变,让阿福尽快来高州报信搬救兵!
“快!快!阿福在那里?快带我去见他!”吴浮生有些焦急的催促道。
“回禀大寨主,阿福管家似乎是累坏了,昏了过去,我让人抬到大夫家……”
吴浮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等王山说完,抬脚就蹿出了门去,道:“走!快带我去!”
一行三人快马加鞭,很快到了高州城里最有名的济世堂。
吴浮生到了医馆,一进屋就看到一脸风尘的阿福正往外走!
他急忙按住了阿福的肩膀,焦躁的问道道:“阿福,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阿福一见吴浮生,‘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哭诉道:“老爷,大事不好!不知怎的,昨天下午,庄外忽然来了一伙倭寇,见人便杀,直接杀到了府上来,幸好他们人少,只有百十号人,我们这边毕竟人多,但倭寇实在太凶狠,委实阻挡不住,没法子,我跟阿如四人和大家伙只好护着小姐,往鹰王山上逃跑,被倭寇杀了好多人,半路上我不一小心跟小姐他们走散了!”
阿福用力咽了咽吐沫,润了润干渴的喉咙,续道:“我见不是头,忙骑马到高州找老爷们来报信儿!可我道路不熟,天可怜见,又费了好大劲才在高州城找到了王寨主,这才……”
吴浮生听了这话,急怒攻心,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几乎要昏倒了!
他心中暗暗后悔:“他奶奶的,早知道这样,不如就带邓金龙来高州,其他人全都护着云扬好了!不对!应该直接带着云扬来!”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不然吴浮生非得吃他娘的几斤!
吴浮生定了定神,猛一跺脚,道:“二弟,王寨主,快跟我回鹰王山!”
邓金龙也感觉到事情不好,但这高州府还有许多事情未完,怎能拔腿就走?
而且那些倭寇如此厉害,不多带些弟兄,怕是会吃大亏!
但现在众弟兄都操劳了一日一夜,正在休息,将他们召集起来,恐怕也得费一些时间!
况且现在各山各寨都在高州,此刻倭寇来袭,剿灭倭寇是岭南武林盟主的职责,武林盟主发话,谁敢不出力?
如果能领着这数千人马去剿灭区区百十号倭寇,那还不是顺手牵羊的轻巧事?
邓金龙毕竟是老江湖,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事情的最佳解决办法,劝阻道:“大哥,此事不要着急,待我们先回客栈,你拿了风雷棍,我在城里召集人马,等大家伙都到齐了,一齐回鹰王山,必然马到……”
吴浮生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绽,暴跳如雷的怒喝道:“放屁!放屁!放屁!现在就走!”
他也不管邓金龙再说什么,飞身上马,连打三鞭,直奔鹰王山方向而去!
邓金龙料不到一向行事稳重有心机的吴浮生竟然会这样,愣了愣,急急忙地把事情向王山交待了一下,持枪上马,急追吴浮生而去!
吴浮生出了城,认准了方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拼命挥鞭,直恨不得马生双翅,一瞬间就飞到鹰王山上去,心中越想越是后悔,越想越是气恼自己,双眼急的几乎要喷出火来!
马儿吃痛,撒开四蹄,一路向东狂奔,扬起了一溜灰尘!
吴浮生很难将心平静下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让他牵挂的东西,自从父亲母亲死后,只剩下她了!
事到如今,她竟然也突然要死去了吗?
吴浮生心如汤沸,煎熬难忍。
“如果云扬出事,我定要让这世界与我一起陪葬!”
吴浮生心中暗暗祷告上苍,恳请上苍怜悯一下他这个可怜的人!
可惜,他没有想起,在此时此刻,因为他的一声令下,多少颗人头落地,多少个家庭破碎,多少人阴阳相隔。
当然,每个人都是有局限性的。
人们往往只能注视到自己眼前的世界,对脑后因自己造成的惨剧都听而不闻,或者是看了也假装没有看到。
所以上苍如果真的有慈悲之心的话,上苍应该怎么办呢?
上苍怜悯你,就会伤害另外的人,上苍怜悯别人,就会伤害你。
所以上苍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世界上的一切,什么都不做,也许这就是上天最大的慈悲吧!
大音无声,大象无形,大慈悲无动于衷。
所以世界终究只是凡人的世界,神灵有神灵自己的事情要去办,世界——只因凡人而改变。
细数历史上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搅动着世界的浪潮,站在了世界巅峰的一个又一个的伟大人物,也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凡人罢了。
吴浮生压根不去管马儿的死活,只是拼命的鞭打。
他胯下的马儿虽然神骏,却也抗不住这般玩命的折腾,在日头渐渐西斜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悲鸣一声,栽倒气绝!
吴浮生被惯性带到了地止,翻滚数丈,才一个猛子翻了起来!
他扔了马鞭,左右观瞧,见此地已到了鹰王山脚下,离山寨已经不太远,心中微微有些宽慰,顾不得歇息,提气往鹰王山上急奔!
堪堪快跑到第一道关卡时,看到了十几具尸体和暴毙的马匹!
显然双方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斗!
吴浮生粗略扫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紧,这些尸体竟都是鹰王山的弟兄,一具倭寇的尸体也无!
不知是倭寇太过于强悍,导致根本没有死伤一人,还是他们将尸体都带走了?
吴浮生脚步不停,从大敞四开的寨门里穿上,直向山上奔去!
奔到第一道关卡时,又看到了十数具尸体,不过这次很明显能看到其中有两具倭寇的尸体!
“看来这批倭寇也是倭寇里的精锐之士,杀了鹰王山三十来个好手,才折损了两人!好厉害!看这地上血迹未干,显然这场打斗是刚过去不久!”
吴浮生见鹰王山人数虽然占优,但战绩却大大劣势,心中更加焦急万分,奔跑的脚步不由的又快了三分!
一过了第二道关卡,一路上的尸体就没有断过,有很多甚至就是跟倭寇同归于尽,就是死了,仍旧搂抱在了在了一处,由此可见战局之惨烈!
堪堪快奔至聚义厅之时,吴浮生隐隐听到厅中传来铁器撞击和打斗时的呼喝之声!
吴浮生不由得心中大喜:“看来我来的还不算太晚!”
他扬声大呼:“兄弟们莫慌,我吴浮生来了!”
腾越而起,一脚踢烂了窗户,直蹿进了聚义厅!
进了聚义厅,他定睛一看,登时心中大怒!
只见十来个身穿麻衣的倭寇,手持倭刀,正将一个人团团地围在中央狠斗!
再看中间被围住的那人,身穿青衣,手持一长一刀两把双刀,身上鲜血淋漓!
此时的她如疯如魔,疯狂的舞动着长中的双刀,勉力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这中年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山的婆娘,也隐隐算是鹰王山的四寨主——辣手鸳鸯刀——冷霞!
那十几个倭寇见窗户突然蹿进了一个人,马上分出了五名外围的武士,团团向吴浮生攻来!
吴浮生冷笑一声:“来的好!”
不退反进,迎面一个窝心腿,朝着当先的倭寇的面门就是重重一击!
那名倭寇连哼都没哼一声,面骨碎裂,人未落地,气息已绝,如同一捆破稻草一般,从大门里直飞了出去,!
另外的四名武士身形微微一窒,刚想招呼其他人一起上,先对付新来的强敌!
但与人交手,胜负只在瞬息之间,敌人迟疑,如此大好时机,吴浮生怎肯错过?
但见他身如鬼魅,腿如风车,聚义厅时瞬间响起了‘嘭嘭嘭嘭’四声闷响!
刚刚第一腿,他发的是刚劲,不单单踹碎了那倭寇的面门,连人都踢出了门去。
但他毕竟现在身体有些疲惫,眼下仍旧不知有多少强敌,不可浪费体力,所以这四腿全使的是柔劲!
正所谓:刚劲威猛,柔劲阴狠!
四腿踢过,那四名倭寇中腿之后连地儿都没动,直接站在原地,慢慢的软倒,死于当场!
柔劲乃是使用的骨骼的力量,并非使用的是肌肉之力,是以以此劲击人,外伤不显,内脏皆裂,乃是武术习练至高深之时方能悟的一种劲力!
剩下的倭寇见吴浮生几个呼吸间就解决了五人,不由得全都脸上变色,呼啦啦阵形一变,不再理会冷霞,已将吴浮生围在了阵中心!
冷霞本已是油尽灯枯,不消一柱香的时间,便要身死当场,周围压力一撤,她‘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双刀拄地,呼呼直喘,从散乱的发隙中看向吴浮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吴浮生扫视了如临大敌的众倭寇,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这些倭寇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服饰和打扮都各不相同,有的看起来像是汉人,有的则一看就是异域之辈。
“你地是什么人?死啦死啦地!”
吴浮生刚刚连出五腿,发力过猛,此刻隐隐觉得有些胸闷,他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阴恻恻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自来投,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大言不惭?现在跪地求饶,老子还可以给你们这群废物留个全尸!”
一个肌肉发达满脸伤痕的大汉大吼道:“不要废话!!可迷迷达衣!”
大汉说的什么可迷迷达,吴浮生全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这群人全都听的明白,只见这十个人将早已伸入了衣领的左手陡然摔出,只听“嘭嘭”之声大作,无数黑色烟雾猛然从地上涌将了上来,将吴浮生全包住了!
原来这句倭寇话说的是烟弹,这是倭寇团伙作战时的暗号,一旦遇上打不过的强敌,便扔出烟弹,然后众人挥刀朝烟中一顿乱砍乱剁。
一个人突然被烟雾遮住了双目,然后就是乱刃加身,任你是多大的能耐这时也白瞎!
若是寻常高手,突然遇到这种袭击,必死无疑!
这烟弹乃是倭寇国特产之物,冒烟极快,烟雾极为浓烈,而且里面还加了辣椒粉胡椒面之类的玩意,呛人眼鼻,乃是倭寇们常用的一种阴损手段!
不论是用来逃跑,还是用来偷袭,都极为有效!
可惜吴浮生并非寻常高手所能比拟的!
在烟雾一起来的瞬间,他已经屏住了呼吸,在众人挥刀之前,他已当先出击了!
虽然他听不懂那大汉说的什么玩意,但他见众人动作神情有异,抢先一步从一名倭寇的脑袋上蹿出了圈外!
待烟雾一起,众人挥刀之时,吴浮生在众武士身后连连出脚,或扫或鞭,或踢或蹬,全都是重腿法,招招不离众倭寇的后脑勺、裤档和脖颈!
只听‘砰砰砰’‘嗯、啊、吔’响个不停,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聚义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冷霞忽忽悠悠地勉力站起身来,挥开烟气,拔开额头上的乱发,隐隐约约地在看到吴浮生半跪在一旁,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朦胧之中,见刚刚的那十几个倭寇,此时都已横尸当场,一个能动的也无!
“大寨主,你还好吗?”冷霞知道吴浮生棍法高深,实料不到他的腿法竟凶悍如斯,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实力极强的十几名倭寇毙于腿下。
吴浮生缓缓抬起头来,嘴角里有血液涌出!
他在力有不逮的时候强行用雷家正法激发身体里的潜力,敌人虽然没有伤到他,他也受了颇为不轻的内伤!
“冷寨主,内人现在人在何处?”
冷霞这时才如梦方醒,急道:“大寨主,大事不好!倭寇实在太强,我领着大家伙边打边退,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被他们攻进了聚义厅,最后没法子,在倭寇攻进来之前,我让阿如阿东阿海和几个路熟的弟兄,护着寨主夫人走咱们山后小道,躲到鹰愁涧里去啦!”
吴浮生神表微松,说道:“哦?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还有倭寇追去吗?鹰愁涧如此隐秘,又易守难攻,想来倭寇定然找不到那里!”
冷霞顿了顿,有些疑虑重重地道:“大概两柱香前,那个倭寇头目见聚义厅里只有我一人,便跟一个蒙面的汉子嘀嘀咕咕一番,留下了十来个人围攻我,剩下的人不知去那里了,那个蒙面汉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可能……可能……可能是熟悉山寨的内奸!”
冷霞犹犹豫豫的说出了最让吴浮生担心的话!
吴浮生眼角狂跳,猛然站起了身来,身如脱兔,急忙忙向鹰愁涧赶去!
冷霞也有些急,想起身追过去,可只跑了两步,急怒攻心又有伤在身,不由得‘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地摔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鹰愁涧是鹰王山后山上最险要最隐秘之处,乃是鹰王山的要地,寻常喽啰严禁进入,平时放一些食物粮草、和兵刃,平日里接待一些不方便出现在山寨里的人。
鹰王山上一任大当家的跟陈玉秋动手,便是死在了鹰愁涧此处!
吴浮生只觉得脑袋嗡嗡只响,也顾不得身上伤上加伤了,心中不停的盘算,那个蒙面人是谁?这个人真的准确清楚鹰愁涧的位置吗?
鹰王山后山鹰愁涧。
这里在陡峭的山崖之后,突然变的十分的平缓。
平缓之处,盖了有五间房子。
房子前的空地上此刻摆着两个架子。
架子上分别用麻绳五花大绑的捆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
女的正是吴浮生的妻子,张云扬。
男的却是一个皮肤黝黑,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半大男孩!
架子前不远处,正坐着一个头顶剃光后脑勺梳着怪异辫子的倭寇!
此人正是这伙倭寇的首领人物——勾氏一答!
勾氏一答坐在太师椅上,有些满意地摸摸自己刮的溜光的脑瓜顶,看看张云扬,又看看那个半大的男孩,嘿嘿嘿冷笑了几声。
张云扬毫无惧色,怒道:“狗倭寇,你莫要得意,你敢动手杀了我么?等我官人,叫你们一个个都死!”
那男孩神情冷漠,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的瞄张云扬几眼,一张黑脸,脸上羞涩的有些发红。
勾氏一答嘴角露出一个极为讥讽的微笑,道:“小娘子大大地漂亮!很好!很好!名不虚传!不枉张君早上想,晚上想,喝醉了哭着想!”
张云扬吃了一惊,有些惊惧地道:“你……你这贼倭寇,胡……胡说什么?”
勾氏一答嘿嘿两声,冷声道:“张君,不要害羞,事已至此,还不把面拿下来?”
一个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汉子干笑了两声,将脸上的黑布摘了下来!
张云扬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惊叫道:“叔……叔父?!”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云扬的亲叔叔——张至良!
张至良的表情很奇妙,兴奋中莫名的夹杂着点点的羞涩!
勾氏一答哈哈大笑,大力的拍着张至良的肩膀,说道:“呦西,张君真是人间的极品,简直非人哉!”
张至良觉得这倭寇头领的口气是在夸自己,可这话听着似乎又是在骂自己,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什么都没有意思!”
勾氏一答声调忽然变的有些低沉。
“每天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像我们这样的人,看什么都有些麻木,人生是如此的短暂,短暂的像是朝露暮霞,生命,女人,金银珠宝,在死了之后,都没有任何用处!”
色氏一答的脸色陡然变的阴沉又狰狞,他笑了一笑。这笑容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食肉性的动物,似恶狼,如鬓狗,像鳄鱼,牙齿白森森地,似乎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张云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人。
旁边的黑脸少年竟丝毫不惧,还安慰张云扬道:“不用怕,只要有我在,这鬼子翻不起什么浪花,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我会保护你!”
张云扬看了旁边的黑脸少年一眼,心里登时有些迷惑起来。
这个皮肤黝黑的半大孩子,一开始是跟这伙倭寇和张至良一起来的。
来的时候并未见什么异常,但自己被擒时,那倭寇头目不知怎的令人将这个黝黑的半大男孩也捆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这个人跟倭寇是一伙的,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内讧,所以倭寇头目才把他捆了起来吧?
但现在这个少年突然说什么保护自己云云,是什么意思?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身份?怎么死到临头,还敢大言啖啖,说这样的胡话?
莫非他被倭寇吓傻了,开始胡说八道了?
勾氏一答的音调陡然拔高,尖声笑道:“只有张君这样的人,才让我们重新感觉到了刺激,像张君这样的人,猪狗不如,连畜生都远远比之不上,张君曾经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我勾氏自认办过很多禽兽的事,可跟张君一比,简直是小巫婆见大巫婆,自愧不如啊!信鸡拉刃那一!”
张至良脸色忽而阴郁忽而愤怒忽而冷笑,他似乎生怕勾氏一答将他的大秘密说出来,可是他又不敢阻止色氏一答,而且他心里又隐隐的想让勾氏一答说出来。
因为这是他心中最得意的事,要是世上没有任何人知晓,那得多无趣?
勾氏一答压根不屑于关注张至良怎么想,在他眼里,张至良不过是一条听话一点的狗罢了,若是狗敢惹他不高兴,他一刀就能把这只狗宰了,只不过现在这只狗带给他很多乐子,所以他现在还舍不得宰了这只狗而以。
“张君说了,从他小时候起,他大哥张至善就对他特别好,虽然后来他大哥发了大财,可是大哥依然对他特别好,可是他还是恨不满意!”
勾氏一答很是玩味地看着张云扬的脸色,以生硬的口音徐徐说道:“大哥虽然亲,但金子银子更亲,于是张君就亲自出手,在饮食里面下毒,把他大哥大嫂一前一后都毒死啦!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刀剑,而是人心啊!人心!人心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哈哈哈……”
勾氏一答越说越是癫狂,仰天疯狂发笑,怪异的笑声在山谷间不停的回荡,十分渗人!
张云扬万分震惊的看着张至良!
爹和娘死的时候,她年纪还太小,都是叔叔张至良经手的,她犹记得当时张至良哭的几次晕死过去,听别人说,叔叔伤心过度,差一点就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