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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边被安则临摔坏的桌椅都已经被收拾掉了，到处一下子变得更空，原本好些大件就给安则临拿去当了的。
剩下好些小件本就不值什么钱，结果现在都被打烂了，正厅里再又少了几把椅子，一眼看过去落魄之态，不言而喻。
其它房的姨太们都被江佑程赶回了各屋里头，现在正厅里边也就只剩下他和安以柔了。
安以柔四下走了圈，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安府要败了。”
“世事无常，最近这样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江佑程只是实事求是地说。
新民政府以来，很多行商之家都被明里暗里地搞乱了，他作为了当地的督军见的自然也就多了。
虽然安府是安以柔的家，可也并不会因此而例外，毕竟商贾，赔赚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以柔知道其中的利害干系，没有多说什么，只嗯了声表示同意。
“我父亲这样子，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呢？”若是安则临没有这个瘾的话， 至少还能想着震作一下剩下的家业吧。
因着受大烟的影响，他每天都只顾着想要去哪里花重价再弄点烟膏回来，完全不在意商行一天不如一天的景象。
再这样下去，这一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风。
其它人喝西北风安以柔倒是不在意，可是母亲跟在其中必然会不忍看到安府破败。
再怎么样，她也姓安，能帮着想点办法就想点办法吧。
“只能是强行戒了，不过很折磨人，我就怕你父亲受不住。”江佑程说，他把椅子拉近了些，就近坐在安以柔面前，伸手在她肤上捏了捏。
感觉好像瘦了些，精神也没那么好了。
江佑程笑了笑：“事情总会过去的，大不了以后我养你们一家。”
他这么一说，安以柔就跟着笑了起来：“你们当督军的都很有钱吗？听说现在新民政府的官钱都不多的。”
“几斤大米还是买得起的，就是可能顾不起做饭的人。”江佑程也笑。
新民政府的军费有限，自然发饷银也不会太多。
安以柔故意装出一副皱眉的样子：“那生米可怎么吃？”
“夫人要是不愿意下厨的话，只好本督军亲自入手啦。”江佑程看着安以柔一副拧眉头的样子，越觉得欢喜，伸手揉了揉安以柔的眉心。
这时一直不放心的宋兰芳走进来，看到两人这般亲密的样子，便低声咳了咳：“江督军。“
“在呢，是丈母娘啊。”
江佑程这声丈母娘叫得宋兰芳又是一个手足无措：“这事儿都没个着落，你这么乱叫不好。”
“怎么还没有着落了，我江佑程一言九鼎，当众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不作数呢，等着，我很快就会娶以柔的。”
江佑程说着又是一点也不避讳地在安以柔脸上捏了把。
安以柔被他这么弄得脸倒是先红了：“你别乱说。”
“真没有乱说，行吧，我先回去了，留下兵在这里，有事直接来找我，你们家老爷，醒了后可能会安静一天，不过到时候可能还会反复，明晚上，我再让医生过来给他看看。”
江佑程说完就把帽子戴上，再又早手捏了把安以柔，然后就走了。
“他这，哎。”宋兰芳看着江佑程离开，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同时又看着安以柔，不由得满面愁容。
这江佑程对安以柔的好，她都是看在了心里边的，可是江佑程的霸道和不讲礼数她也是看在了心里边的。
真担心哪天江佑程就真的落在安府里边不走了。
可这两人名目还没个眉头呢。
“他这也没请个正式媒人上门提亲的。”宋兰芳拉过安以柔就开始了自个的唠叨。
“现在府里边这样，提交也不是时候，你看父亲。”安以柔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头却知道是江佑程还没有处理好和周寒如的婚约。
他总不能两边都搁着亲事的名头在那里。
如果退婚了的话，报纸上会有说吧，安以柔从角落里边找了报纸带着同母亲回了房。
报纸上这两天还是讲各大商行被新民政府迫害，民致破产的消息，安以柔想，大概过几天，安府也要见报了吧。
倒没有看到和周宅有关的新闻，如果说有的话，安以静的那个孩子就要过周岁了。
以周宅的作风，摆宴也是必然的。
可是安府现在这个样子，安以柔真担心到时候安以静孩子百日的时个，安则临能不能出席还是个问题。
也就过五天的事情了。
得想个法子才行，若是安则临不出现的话，他们府里边的狼狈事情肯定又会披露出来。
对下边的产业只怕会有更多伤害。
安以柔想着这样的事情，到很晚才终于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只听得院里边吵吵闹闹的。
“外边怎么了？”安以柔起来，看到母亲站在门口的，便问了声。
宋兰芳还是老样子，叹了口气：“还不是大姨太和二姨太。”
是近吵得是越来越厉害了。
吵的根源也多数是钱的问题。
安以柔走上前，听了两声，只听二姨太的声音说：“月份钱一扣再扣，我们屋里头可是三个人要用呐，还有一个是安府未来的少爷，你就是看不得我生了儿子。“
看来又是月份钱， 正房里边是自上次安则临停发了就再也没有给续上，不过从府里边下人们的闲谈里，兰姨告诉安以柔最近几个姨太的月份钱一直都在减。
三姨太是不在意这么点小钱了， 不过二姨太不一样，她屋里人确实也算多，本来一个安以露就大手大脚的，现在加了个小少爷也要花上好些银子，自然很是在意这月份钱的分配。
大姨太其实都是按着剩余的那么点钱精打细数来分配的，自个还贴补了好些，现在反倒还要被二姨太污一口，心里自然是气不过的：“生儿子了不起啊，要不是我女儿嫁了周老太爷，你们以为现在安府还有得饭吃吗？”
周老太爷娶安以静是花了大手笔的，要没有那份子钱，安府估计早就接不上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