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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谁人不知这怀柏莨平日温良恭俭,温润如玉,最是恪守礼法,他竟也会做出这等事来,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有人怒声道:“好你个怀柏莨,素来以正人君子模样示人,却不料你也会做出这等肮脏之事,居然在外头连私生子都有了?简直有辱门楣,那你之前岂不是一直都在装模作样,可见你也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众人都没说话,可眼中却都是赞同。
怀柏莨也没有反驳,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再睁开眸子时,愧疚难掩:“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
根据他所言,年轻时,他曾去过寒国经商,偶遇一普通农户家的绝色女子,一时情动,结下了露水情缘,本想将她带回府中,却不料世事难料,两人不慎失散,便就此分开。
谁知多年以后才知道,竟然还有一个孩子,如今这个孩子找上门来,他自然是要弥补过错,让她认祖归宗,好好照顾她余生。
怀柏莨这番话说的声泪俱下,十分煽动人心,众人也都情绪缓和下来,如此一听,倒也是阴差阳错。其中甚至有被他感动的,叹道:“真是有缘无分,造化弄人,怀老爷也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旁边人附和:“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遇到那些个为了面子死活不认的男人,那才叫倒霉。”
这话似乎有些道理?
众人对视一眼,都默默不语,但原本看着怀柏莨指责的目光却是消了不少。
小清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感叹:这怀柏莨蛊惑人心的本事的确厉害,方才还都隐有愤怒的人一会儿纷纷感叹造化弄人,竟每一个人再说他有何错。
就在这时,怀毅提出异议:“既然十多年未曾见过,你又是如何确定她就是怀家血脉?若是弄错了,我们怀家可就成了天大的笑柄。”
此言一下就戳中众人心坎,都不由得点头,有人出声道:“不错,此事必须好好核实,一定要十分慎重才行。”
“怀家血脉不可乱。”
怀柏莨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玉佩,底端坠着红色穗线,他道:“这就是凭证。”
小清望过去,这玉佩她从未见过,不过是怀柏莨用来唬人的东西罢了,要知道她来相认可是拿着母亲的玉簪,那东西怀柏莨自然不会拿出来。
此时怀柏莨又道:“这孩子就是凭着玉佩来认亲的,绝不会错,这乃是我和她母亲的定情信物,是我亲手赠予。”
小清微微垂眸,暗自好笑,可也真是难为怀大老爷了,不敢拿出母亲的玉簪,便只好拿玉佩来充数,还套用她的故事改成了定情信物,编的如此有模有样,可真是不容易。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信了,可就在这时,怀毅忽然哼了一声,出声道:“那可不一定,这玉佩谁捡到了就算谁的。”
怀柏莨微微皱眉,拉过小清,叫众人看她的长相:“单凭这张脸也能确认她乃是我怀家子嗣,还是说叔公蒙上眼睛装作看不到?又或者叔公嫉妒我与阿爷一样,总能生出天姿国色的女儿?”
怀毅脸色一沉:“竖子无状!”
“叔公莫怪,我不过是有一说一罢了。”怀柏莨微微垂眸,却没有多少愧疚之意,话锋一转,说起小清的身世。
说她幼年苦楚,多受磨难,而后千里寻父,一路上风餐露宿,又不知吃尽了多少苦头,克服多少困难,终于历经艰辛,好不容易来到了怀府。
这一番话,他说的声情并茂,又赢得了众人的唏嘘,皆是同情和感叹。
怀柏莨拍了拍小清的肩膀,温声道:“不仅如此,这孩子非但继承了怀家的出众相貌,才情也不遑多让,尤其操琴当年颇有当今皇贵妃的影子。”
众人一听来了兴趣,当即有人道:“若真如此,不若让她表演一番。”
怀柏莨便道:“小清,露一手让你叔伯们瞧瞧。”
小清福了福身,端的是温柔恬静,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半点瞧不出乡下丫头的土气来。很快,下人安置好琴凳,她坐于凳上,琴便放于膝盖之上。
拨动琴弦,琴音潺潺而出,曲调婉转柔和,众人不由得听得入了神,直到结束之后久久方才反应过来。
有人叹道:“真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若非怀家血脉,普通的农家女如何能练出这等琴技,至此,众人已是信了七分。
怀柏莨顺势说道:“既大家都无异议,今日就让小清行礼,入族谱。”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有异议。”
怀柏莨骤然转身,看向说话那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一支都没有开口的大夫人。
众人也非常诧异,皆是望着她。
怀柏莨脸色深沉,余光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而后低声道:“夫人,你可是少说了一个字?之前你可是非常支持小清入府的。”
大夫人轻笑一声:“我何时支持过?”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打算再给怀柏莨面子,否则今日真让这死丫头入府,日后就没有她女儿的立足之地了。
小清暗自冷笑,这大夫人果然还是出手了。
大夫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而后缓缓自怀柏莨身侧走过,无视他暗含威胁的目光,眉宇间带着一抹决绝,开口道:“适才听叔公的疑问也是我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众人面露不解,唯有怀畑牵起嘴角阴恻恻地笑了笑。
怀柏莨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低声哄道:“此时并非胡闹的时候,你若是心有不满,回去之后,我自会与你说分明。”
大夫人冷冷地瞧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向前一步“噗通”一声跪下,正对着列祖列宗的排位,高声说道:“我实在不忍欺瞒列祖列宗,就算今日忤逆了夫君的意思,也是为了维护怀家的正统血脉,怀家血脉决不能叫他人玷污,还望先祖谅解。”
怀毅满脸严肃,上前扶起大夫人来,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怀柏莨,沉声道:“你此为是对的,怀家列祖列宗在上,决不能容他人欺瞒哄骗,你且将事情说清楚,有三位叔公为你做主,我就不信什么人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颠倒黑白。”
大夫人万分感激:“多谢大叔公。”
说罢,她转头看了一眼怀柏莨,一瞧之下顿时心中一惊,只见他铁青着脸,满脸都是警告之意,且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叫人不由心生畏惧。
她忽而有些胆怯,可事到如今已是不能回头,再想起前两日小清在四夫人院前的狠辣手段,足可见这丫头绝非等闲之辈,若此时不除,只怕后患无穷。
她深知自己的女儿看似精明,实则糊涂,若论心机手段,远远不如这个惯会装模作样,瞧着楚楚可怜的死丫头,即便因此断了与老爷的最后一丝夫妻情意,她也绝不能养虎为患!
大夫人心中一定,为了怀梦婵,今日她必须阻止这个死丫头入府,索性不去看怀柏莨,只缓步行至小清面前。
“我问你,你真是老爷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