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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小何子刚给灯花呲着了眼,这会儿只顾揉。王贺心中惊疑, 当着翠花跟海兰珠的面儿, 也不敢多言, 装傻充愣而已。
翠花瞥一眼海兰珠,问:“你当真见了?”
她这么一问,海兰珠也迟疑起来,“着实见了。说是病了,隔着帘子跟我说了几句话。应该是安娘娘, 没错儿啊。”
翠花指着地上跪着的俩人, 问:“也见他们了?”
这回海兰珠记得清, “没,葱香姐姐也没见, 茴香跟小李子在跟前儿伺候呢。”顿了顿,愈发迟疑,“卫贵人跟德贵人也没见。按理, 安娘娘病了,她二人多少得出来应承应承才是。”
翠花“嗯”一声,照王贺踢一脚,骂道:“还不实话实说。等主子一个个问不成?”
王贺心里苦,叫我说啥?我快仨月没去启祥宫了,我哪儿知道咋回事儿?
海兰珠在旁劝:“王公公赶紧说吧。我收到信儿,我爹在这儿金屋藏娇, 藏的乃是有名的江南, 那个, 才女沈宛。怎么你们在这儿?”
翠花跟着道:“我才知道,一个户部郎中五品官儿,养个外室,竟要紫禁城六品太监伺候。到底怎么回事?”
王贺眼瞧翠花怒了,只得应承,“长公主息怒,奴才,奴才等……”
海兰珠瞧他支支吾吾,拦住翠花,劝两句,又劝王贺,“这里除了长公主和我没旁人。你尽管说就是。这院子里,住的谁?”
“住的,沈碗沈奶奶。正是您父亲藏的人。”小何子在旁听王贺怂怂地说,险些没笑出来。都到这时候了,这哥们儿还不忘白话呢。
翠花抬手要打,海兰珠急忙拦着,就听身后一人开口:“是我。”
海兰珠与翠花扭头,就瞧见灯影下,影影绰绰走来三人,走近一瞧,左边面生,右边那不是葱香?中间那位,可不就是李安安?
翠花扶着海兰珠站起来,端着灯迎上去,仔细观瞧。李安安嫌灯晃眼,拿手档了档,无奈道:“怎么,换了身儿衣裳,就不认得了?咱才几个月没见呐?”
翠花自是知道李安安早就逃出宫外,故而,再没去过启祥宫。今日听闻海兰珠在启祥宫见过李安安,还当逃宫失败,不想在这儿见着,扭头去瞧海兰珠,海兰珠也奇怪呢,“我,我上午时候,明明还去启祥宫瞧您来着。”
李安安摇头,“二月份,诊出天花那天我就出来了。”顿了顿,接着说,“至于宫里那个安娘娘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海兰珠与翠花面面相觑,想不明白。
王贺跟小何子从地上爬起来,王贺端起个灯笼,对李安安行礼,问:“院子里风大,不如请长公主跟海姑娘屋里叙话。”
李安安便问翠花。翠花也是无奈,跟着进了屋。王贺在前捧着灯,安置桌上,葱香与椒香奉茶。
李安安与二人分宾主坐了,自嘲道:“今日刚来,明日便走,没什么好茶叶。还请长公主与大姑娘别介意才是。”
翠花将就着喝一口,润润喉,道:“我们也不是为茶来的。”
李安安切入正题,问二人怎会来此。翠花见问,这才有些不好意思,扭头去瞧海兰珠。海兰珠“嗯”一声,慢慢说明。
原来今日中午,海兰珠随耿格格去永和宫给容妃请安。姑嫂侄女正说些闲话,有人来报,说启祥宫安娘娘病了,太医院要用几味好药,长春宫皇后养胎不管这些琐事,故而来问容娘娘。
容妃奇了,“自打二月起,就报病。怎么两三个月了,还不见好。药方倒越开越长。”将太医院的骂了一通,便要起身前往启祥宫探望。富强拦住,说这回病不是好病,早一个月,就把德贵人、卫贵人挪出去了,再三劝容妃别去。容妃不理会,只说打草原那边儿来,什么病没见过,硬是带着人往启祥宫去。
耿格格、海兰珠少不得随行。到了启祥宫,果然冷冷清清,茴香、小李子带着人迎出来,隔着帘子说了几句话,容妃命人寻出几株人参送去,又开了条子,叫珍兽园每半个月送一对熊掌。
李安安问:“这么说,你们并未见到那位安娘娘?”海兰珠摇头。李安安接着问如何来的这儿。翠花道:“我来说吧。”今天整好翠花也进宫,出宫时候,在神武门碰见耿格格与海兰珠。叫海兰珠坐自己马车里说话。冷不防出宫走多远,就跟人撞了车。在外头行走,翠花本不欲生事。哪知来人十分嚣张,叫嚣着什么“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奶奶是谁!”
翠花车夫那可是额驸给留下的,上过战场见过血,当即拔刀冷笑,“不知是谁家的奶奶?”
那人立马怂了,车也不要,连滚带爬溜了。一面走一面还说:“等我们奶奶告诉了容大爷,有你们好看!”
车夫驾车欲走。旁边就有人大声嚷嚷,“你可不能走哇。那位可是明珠大人家大公子在外养的外室的管家。你走了,他家奶奶回去吹吹枕头风,倒霉的可不是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当即就有人上来搅缠。
耿格格马车在后,这时候也到跟前。两家侍卫一同上前,才把人群驱散。
李安安深吸一口气,对王贺几人笑道:“可不是巧了?”
翠花点头,“如今想想,着实是巧。想我金枝玉叶,当朝皇后见了面都让三分,竟叫一个,……,给撞了,还给他溜了。心里气不过,就派人来打听。”
李安安点头,“结果,就打听到这院子,还知道大姑娘她爹养了人在这儿。这打听的,连名字都问明白了。怎么就没问明白,这院子今儿下午才进了几个妇人?”
翠花脸上一烧,讪笑一声。海兰珠开口问:“说不得,那些人本不是冲安……”李安安道,“我后爹姓沈。”海兰珠一噎,只得道:“不是冲沈夫人来的。就是叫我们来找那个沈宛。甭管找着找不着,这院子是我爹置办。这总没错。”
李安安抿嘴儿,低头想了想,笑答:“这么一说,咱们在这儿瞎猜,猜到天亮,也是猜不着的。不如回家,问问你爹。”
海兰珠干笑一声,低头不言语了。
屋里人都不说话了,只有灯花儿偶尔爆一声。隔壁院子里狗吠声传来,愈发显得屋里寂静。
翠花刚想开口,听见外头垂花门响动,不一会儿,鸳鸯在外道:“容若大公子来了。”
海兰珠听见,赶紧站起来候着。翠花面上更是一阵讪讪的。人家海兰珠来,好歹还有个替长辈捉人的名头儿,自己个儿这非亲非故的,跑来凑什么热闹。真是的!
李安安看二人面色,只得开口叫请进来。不一会儿,性德带着随从艾虢进院子,艾虢在门槛外给李安安磕头,“奴才做事不密,请沈夫人责罚。”
李安安站起来,避开艾虢大礼,看向性德。性德苦笑,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时候,人命最要紧,就别顾忌什么名声了。”
屋里众人愈发奇了。性德叫艾虢站起来,去一边儿守着,又看看王贺、葱香等。李安安会意,叫四人出去外头候着。四人关门出去,性德这才寻把椅子坐下,请李安安坐下,看海兰珠一眼,海兰珠往翠花身后缩缩,性德无暇计较二人这出,对李安安拱手,“这事儿,对你来说,果然是无妄之灾。”
李安安笑一笑,道:“没什么。既是误会,说开就好。”
性德苦笑一声,问她:“你当初是怎么知道那人要杀你?”
李安安对着灯想了想,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是启祥宫宫女茴香说的。”
性德看一眼翠花、海兰珠,点头,“茴香乃是镶黄旗下包衣。她祖上直接听命于皇上,到这会儿,乾清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也都是交给她爹和她叔去办。”
翠花白性德一眼,道:“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儿!”性德哂笑,翠花便不言语了。李安安奇怪了,“这么说,也是心腹。怎么偏入了启祥宫那么个不受宠的地儿了?”
性德道:“许是瞧上启祥宫主子脾气好,不打不骂的?”李安安哈哈笑笑,也不搭腔,接着听性德说,“我们都奇怪,你出去两三个月,茴香一个小小宫女,竟能把阖宫的人瞒住。今日知道她家里境况,也能说通了。”
翠花不以为然,“禁宫之中,饶是她家再有本事,手也太长了。”
李安安把脸藏在灯影里不说话,性德只得解释,“若是天意如此呢。”海兰珠年轻,脑子转的快,捂着嘴惊呼,“掉包?”
翠花立马明白过来,“这——可能吗?”
性德点头,“容娘娘那里,后半晌传出信儿来。现如今启祥宫的那位主子,与正月时候的那位,有八分相像。”
翠花惊疑,“这——怪不得,”李安安接茬儿,“怪不得我谨言慎行,从未害人,却要被人悄无声息地给暗害了。原来,如此。”说着竟然笑起来,笑着笑着,一扭头,眼泪便淌了下来。
翠花站起来,想去递给她手帕,一想自家弟弟那黑心黑肺的,唯一的亲姐夫都能吓死手,忍不住也跟着哭起来。海兰珠见二人哭了,忍不住也跟着哭。
性德无奈,干巴巴劝了三人几句,越劝越哭,索性闭嘴,安静坐着。还是李安安最先止住悲声,拉了拉翠花,看二人擦泪,扭头问:“容娘娘还得了什么消息?”
性德道:“宫里那位安娘娘,怀孕了,四个月。”
翠花张张嘴,终究不知说什么好。海兰珠只觉恶心。李安安垂眸,再问:“她是谁家闺女?”
性德对李安安竖起拇指,“沈宛,江南烟雨楼出身。三年前,入苏州织造李熙府,为妾。”
“啪”地一声,性德眨眼,就见李安安冷着脸摔了茶盅,深吸一口气,对性德、翠花等笑笑,“手滑。”三人没说话,李安安压了压火气,压不住了,站起来一脚踹翻椅子,叉腰大骂:“他娘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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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操作,还是康熙厉害!可惜正史不敢写,野史说道,不知道真假。只有外国人游记,略微可以印证。在当时外国人眼里,这位爷可是少见的昏庸之辈。吾等不曾眼见,不知真假。不敢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