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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僖嫔得宠, 所依仗的有两样, 一样貌美, 在七位嫔位主里,这位最好看。一位性情, 比起李安安淡然, 敬嫔稳重, 宜嫔爽快, 僖嫔平添了几分娇憨爽直,说白了就是有点小焦躁, 没法子,打小家里宠着长大。尤其她长嫂比她大了十几岁,进门五年才添了个孩子, 待这个小姑子, 跟亲闺女似的。全家唯一可能给她气受的都如此宠爱了,僖嫔从小就没有受了委屈咽下去的觉悟。只是,小女孩儿时候, 这性子康熙喜欢。到了二十四五岁, 宫里添了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僖嫔这性子就不如敬嫔稳重更加得人心了。好在近些日子吃了亏, 长了记性, 又跟着李安安学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处世哲学, 焦躁性子好了不少。
只是没想到, 今日居然这般闹将起来。李安安有心带着嫡母、大娘转身回去, 哪知长春宫门外小太监老远瞧见李安安一行, 小跑着来打千,嘴里说:“主子娘娘在前头西配殿备好了饭,都热乎着呢,叫您带着夫人小姐只管先吃,过后谢恩也是一样的。”
李安安笑道:“愧领了。”又问方才僖嫔怎么回事。
小太监刚刚从耳房出来,只见僖嫔轿子,未见僖嫔人,也说不清楚。李安安叹气,“真是的,主子娘娘还没出月子呢。”又见僖嫔大嫂赫舍里夫人领着闺女赫舍里氏站在长春宫门外,焦急张望,不得入内。李安安略扭头,笑对李率泰夫人道:“我还是头回见僖嫔娘家人呢。”
李率泰夫人会意,道:“主子娘娘赐宴,娘娘不好耽搁,且先领了宴席,再与赫舍里夫人说话才好。更何况,君臣有别,赫舍里夫人拜见主子娘娘之后,若时候还早,娘娘再问问僖嫔,那时再见也不迟。”
刚阿岱夫人也明白过来,心道,得亏安嫔不是自己亲生的,若不然,亲闺女嫁出去,看似一等一的人家,实则走一步看两步,话都不敢说,还不给她这个做娘的心疼死。再一想,死鬼到底没了十来年了,往事如烟,如今膝下最有出息的就是这闺女,好歹叫自家一声娘,当着外人的面,怎么能不帮衬帮衬。上前一步道:“娘娘,二嫂说的是,主子娘娘赐宴,咱可耽误不得。”
李安安这才笑说:“如此大娘、母亲请。”一手拉一个,叫上李元宁一同进了长春宫。身后葱香、王贺跟着。好在赫舍里夫人是个稳重性子,见李安安一行前来,看服色是嫔位主,不敢造次,只得行礼问安,口称小主。李安安笑答:“夫人快请起。”又说主子娘娘宣召,自家先行入内了。
赫舍里夫人自恭敬相送。李安安又嘱咐两句话,无非是快过年了,多注意身体之类的,看赫舍里夫人进退有度,心中慨叹,拉着李率泰夫人与刚阿岱夫人入内,径直去西配殿用饭。李元宁紧随其后,临跨门槛时候,扭头看一眼赫舍里姑娘。就见赫舍里姑娘也抬头看自己,李元宁心中一惊,赶紧低头跟着进去。葱香与王贺跟在后头,互相看一眼,紧随入内。
进来西配殿,暖意更甚。李安安居中,一左一右分别坐了二大娘、嫡母,李元宁打横陪着。桌上摆着四荤四素四凉四热共八碟菜,另有暖锅炖着一咸一甜两样汤,一笼小酥肉、小丸子、炸鸡块、炸鱼块共四碗蒸碗,一笼共四碗八宝饭在旁边小炉子上蒸着,汩汩冒着热气。
李元宁看着碟子上云龙纹,默默低头吃饭。李安安则笑对二位夫人说:“大娘、母亲不必拘束,主子娘娘恩典,咱们定要多吃些,吃好了,才对得起主子娘娘隆恩呢。”
二位夫人急忙笑说:“正是此理。”一时安静用饭不提。饭毕,有小宫女上前撤了碗碟,李安安对小宫女笑说,“辛苦你们了。”葱香便趁着帮忙撤碟子的功夫塞了个荷包过去。小宫女急忙谢恩。李安安便问此时去长春宫给主子娘娘磕头谢赐宴可合适。
小宫女不敢做主,收拾了碗碟去问桂枝。桂枝正发愁呢,僖嫔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在皇后跟前号哭,吓坏了六公主。偏偏大过年的,僖嫔好歹也是个嫔位主,说得虽然逻辑不通,却也是情真意切,皇后碍着自己尚在坐月子,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暂且忍耐。桂枝在一旁心烦,居然忘了西配殿也坐着一位嫔位主。急忙吩咐小宫女,请李安安来。小宫女又问两位李夫人如何办。桂枝和桂香互相看一眼,道:“请两位李夫人在正殿前行礼谢恩便是。就说主子娘娘请安嫔娘娘过来瞧瞧六公主。等出了满月,两位李夫人再递牌子进宫求见。”说完,桂香便进去小声跟皇后说这事儿。
小宫女点头,领命下去传话。李率泰夫人与刚阿岱夫人只得领着李元宁在殿前磕头行礼。李安安猜测皇后那边定然有事要办,叫王贺先请二位夫人回启祥宫稍坐喝茶,自己带着葱香去见皇后。
刚阿岱夫人有可无不可应了一声,倒是李率泰夫人有些不放心,小心拉着李安安的手道:“好娘娘,咱们家爷们儿不顶用,您,”话到嘴边,顿上一顿,便开不得口了。
哪怕只有半句,李安安也感念二大娘情谊,笑着拍拍李率泰夫人手背,说道:“大娘只管先与母亲回去喝茶。我去去就回。”又叮嘱李元宁好生侍奉。李元宁自然小心答应下来,上前搀扶李率泰夫人。李率泰夫人见李安安听了进去,这才带着几分担忧,与刚阿岱夫人一同磕了头,跟着王贺回启祥宫。
却说李安安带着葱香绕过正殿西边垂花门,进到长春宫后院,就见多福紧赶慢赶走来,迎面行礼。李安安笑问:“主子娘娘宣召,不知此刻方便通传?”
多福急忙往路边一让,躬身说道:“刚才桂枝姐姐说了,您来了只敢进就是。桂香姐姐在门口候着呢。”
李安安便笑着道了谢,扶着葱香往前走。多福等李安安过去,急忙出了门往外宣赫舍里夫人母女。李安安扶着葱香一面走,一面小声交待:“一会儿进去,低头不语,只当啥都没听见就是。”
葱香应一声,小声说:“明知不是什么好事儿,主子却还是得来。”李安安淡笑,轻声道:“谁叫咱靠着人家吃饭呢。饭主叫咱干啥,咱就得干啥。”
葱香还要再说什么,眼看后殿就在跟前,桂香已然迎了出来,便低头闭嘴不语了。不等桂香行礼,李安安便抬了抬手,笑着拦下,说道:“好姑娘快别忙了,主子娘娘这会儿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桂枝略屈膝,随即站直了回话,“安主子您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僖主子在屋里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别说主子娘娘,就是我等见了,也是十分心疼呢。”
李安安赶忙问:“主子娘娘可好?可是吓着了?”
桂香忙道:“安主子放心,主子娘娘很好。只是六公主叫吓了一跳,还好奶娘警觉,早早给抱到暖阁里了。”
李安安急忙双手合十,念一句佛,复放下手,请桂香到屋里通报。哪里还用通报,皇后正叫僖嫔吵地脑仁儿疼,听到外头动静,急忙问一声:“是不是安嫔来了?”听到桂香说是,急忙叫进来。
安嫔方才肃整衣裳进去。外头天冷,葱香进了门槛里头,跟石榴一溜站着。李安安则随桂香入内,对着床上行礼问安。皇后揉着太阳穴道:“早上你来,我就觉得头疼没敢起来见你,这会儿不想又疼起来。”
李安安急忙上前一步,站着皇后床头,替她揉着穴位,小心说:“都是嫔妾的不是,打扰主子娘娘了。”
皇后摆手,靠在床架上,由李安安轻轻揉着,方觉好多了,闭着眼说道:“你们陪万岁爷出巡,一路上辛苦,合该多歇会儿,多跟父母亲人说说话儿。也是本宫没出月子,反倒要叫你偏劳了。”
李安安柔声道:“好几个月没见主子娘娘,嫔妾心里想得慌。主子娘娘不嫌嫔妾聒噪就好。嫔妾可想多陪陪主子娘娘呢。只是想着主子娘娘没出月子,这才不好久留。”
皇后冷笑,“你是个懂事儿的。可惜,有些个人,就不知道本宫是个没出月子的产妇呢。”
李安安这才敢看向地上跪着的僖嫔,只见她满面泪痕,原本还在呜咽,听见皇后如此说,委委屈屈跪伏于地,口里道:“主子娘娘给嫔妾做主啊。”
别说皇后,李安安都恨不得拍僖嫔一巴掌,你是不是傻?人家刚生了孩子,正是高兴的时候,又是大过年的,你哭哭啼啼做什么!
只是皇后素来沉稳惯了,上头又顶着太皇太后,轻易不会惩罚嫔妃,免得有人说她善妒不慈,通常,她纵然心里有气也得憋着。李安安与僖嫔同为嫔位主,自然也没那什么底气说她。更何况,僖嫔对着皇后哭,又跟自己个儿没什么关系,李安安傻了才强出头。
皇后看了眼李安安,只见她摇摇头,依旧小心翼翼给自己揉太阳穴,只得开口说僖嫔:“得了,哭了一顿饭功夫了,到底是什么事儿,你且说明白。若真受了委屈,本宫与安嫔都在呢。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慈宁宫。总归,不会叫你平白冤屈的。”
僖嫔跪在地上,抬头哭诉:“嫔妾惭愧,叫主子娘娘操心了。原本此事不应说出来,只是——嫔妾受了委屈也就罢了,嫔妾怕的是别的姐妹也着了道,有损万岁爷龙嗣。嫔妾、嫔妾实在是忍不住了。”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皇后听了,一阵心烦。李安安则是迟疑,问:“主子娘娘,僖嫔这是哭糊涂了吧?”
皇后无奈,“又胡说。”正说着,外头多福进来禀报,说赫舍里夫人与姑娘来了。
皇后摆手,有气无力说道:“叫她们进来吧。早说完早了,本宫实在没力气跟她们折腾了。”
李安安急忙叫桂枝取来一个大迎枕,扶皇后靠着,又端来桂圆红枣茶请皇后喝。皇后就着李安安的手喝了半盅,摆摆手,李安安这才收了茶盅,站在床头守着。就见僖嫔娘家嫂子赫舍里夫人带着女儿赫舍里氏进来,头也不敢抬,落后僖嫔一步跪倒在地,口里山呼千岁。
皇后“嗯”一声,也不叫起,只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本宫这还坐着月子呢。”
赫舍里夫人跪着瞧僖嫔一眼,僖嫔狠狠点下头,赫舍里夫人万分无奈,只得磕头告罪,“主子娘娘明鉴。奴才虽然娘家姓叶赫那拉,然而嫁进夫家二十余年,生是赫舍里的媳妇,死也要入赫舍里氏坟。更是看着僖嫔娘娘长大,奴才刚进赫舍里家门不到一年,公爹婆母相继去世,只留小姑,尚未总角。这么多年来,奴才对僖嫔娘娘,不敢说长嫂如母,着实把小姑当成自家亲妹妹一般疼爱。奴才宁肯自己吃苦,也不会做出残害僖嫔娘娘之事。还请主子娘娘明鉴呐。”说着说着,
李安安垂眸,听皇后问:“僖嫔你有何话说?”
僖嫔哭诉:“主子娘娘明鉴。嫔妾父母去世早,着实是兄嫂抚养长大。可是主子娘娘,若是嫂子无有害我之意,为何送过来的方子,居然是寒宫方子?安嫔多年不孕,是没有皇上宠爱。我好好的一个人,一个月怎么说也能承宠三四天,这么多年,眼见主位除了无宠的都生了孩子,为何我却一点儿消息也无?不是这方子的事儿,又是谁做的?”
李安安在旁忍不住抬手捂嘴咳嗽一声,心道:“僖嫔果真是个爱瞎攀扯的,你自己生不生的,说你自己好了。拉上我干啥?这下倒好了,没两天,宫外头就得传出来我没跟康熙睡过了。丢不起那人呐。”
皇后倒是听出重点,问:“什么方子?”
僖嫔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高举双手递上去。桂枝上前接了,展开在皇后举着。皇后略一瞧,道:“这都是有利于妇人的药材吧?”
僖嫔流泪,道:“主子娘娘,药有相克。这些药材放在一处熬制,可是会让人宫寒的啊。”
皇后示意桂枝退下,问赫舍里夫人:“可有此事?”
赫舍里夫人不敢立马回答,小心看了僖嫔一眼,僖嫔只得狠狠看回去,赫舍里夫人这才诺诺答道:“回主子娘娘话,这方子绝对是好方子,不敢有瞒娘娘,这是当年明珠大人长媳备孕时,太医给开的方子,专给女子补身用的。奴才可是求了娘家好多人,才求了这么个好方子。僖嫔娘娘是我一族荣耀,奴才就是自己喝毒药,也不会拿那些有害的东西,来害僖嫔娘娘啊!”
李安安还琢磨赫舍里夫人跟明珠家到底什么关系,皇后早已明白,“明珠家传出来的方子?惠嫔娘家?”
李安安一听,再瞧僖嫔跪在地上还不忘给赫舍里夫人使眼色,登时有些明悟了,这是要找惠嫔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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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宝们没有抛弃我,前两周接连遇到大姨妈来袭,市里优质课比赛(我还被毙了,哭晕),然后未来婆婆找茬等等不可抗事件,今天才能更新。宝宝们久等了。明天看情况吧,估计还得忙一天,隔三差五来瞅瞅就成了。最近要伺候未来婆婆,唉!